當晚,龍瑾在押入大理寺的途中被劫走,皇城大亂,太後攜上官正領兵逼宮。
承乾殿前,火光灼曜,龍禦一襲龍袍立于百階之上,左右兩側,分别站着龍蔺和鳌淩天等人。
太後坐在百階之下的鳳椅上,龍瑾依舊一襲白衣站在她身側。
而太後的另一側,正站着一身戎裝的上官正和他的義子上官浩軒。
“皇帝,是時候物歸原主了。”太後挑高細眉,嗓音渾然霸氣。
龍禦面容平靜,嘴角嚼帶着冷笑,“母後這話聽得朕着實糊塗。
朕還好奇,母後這大半夜的帶人到朕的所爲何事。”
太後冷哼,扭頭看向身邊的龍瑾,伸手握住了龍瑾的手,而後才轉頭看向龍禦道,
“當初先帝傳位于哀家之子,而哀家不久前得知,龍瑾才是哀家的親生子。
那麽現在,皇帝是否該秉承先帝遺囑,物歸原主,立我兒爲帝。”
龍禦黑瞳微冷,“母後現在即以喚朕一聲皇帝,那麽現在,朕才是這西擎的皇帝。
且,先帝遺囑注明,是立太子龍禦爲皇。而不是龍瑾!”
太後臉沉下,“皇帝,哀家念在和你母子之情多年,你若主動退位,哀家不會爲難與你。”
“母後若念及母子親情,又怎會做出今日之事。”龍禦眸光峭冷,銳寒的盯着太後。
“龍瑾才是哀家的親兒,這就是哀家的原因!”
太後振聲,從位置上站了起來,劈手指向龍禦,“哀家被愚瞞了多年了,甚至爲仇人之子登上了皇位,讓哀家的兒子受盡了委屈。今日,哀家定要拿回屬于哀家和龍瑾的一切。”
龍禦冷冷盯了她半響,才幽幽開口,“母後心意已決,如何也不會改變了嗎?”
“你所擁有的一切本該屬于龍瑾!”太後擲地有聲道。
“好!”龍禦拂袖,坐在了身後的金黃龍椅上,“母後,朕給過你機會。”
太後細眉擰緊,看他笃定坐在龍位上,眯了眯眸,她盯向身邊的龍瑾。
龍瑾眸色沉厲,冷冷盯着龍禦,“四哥,事到如今你已沒了勝算。如今皇城内外都是我的人,這個皇位,我要定了!”
四哥?
龍禦斜挑了嘴角,“五弟,這還是你第一次叫朕一聲四哥。”
“......”龍瑾臉微微一變。
他和他同日而生,甚至幾乎同時。
可他卻不得不叫他一聲四哥。
現在想想,他那在世時,百般爲他好的父皇,還真是煞費苦心。
明明兩個兒子都是他的親子,他卻爲了龍禦,如此絞盡腦汁的算計他。
讓他的生母,多次對他痛下殺手,也讓他,恨透了她。
即便現在真相大白,他卻已經無法對他這個名義上的母親産生半分孺慕之思。
論殘忍,他那個父皇才是當之無愧的殘忍!!
曾經有多敬他那個父皇,那麽在得知真相後,他就有多恨他!!
“上官大人......”龍禦沒有理會龍瑾勝券在握的挑釁,目光幽幽轉向上官正,“上官大人和太後還真是生不離死,一片忠心耿耿啊......不過朕倒是有些好奇......”
他勾了勾唇,看向他身邊的上官浩軒,“您的義子真的是義子嗎?”
太後和上官正臉同時微微一變。
上官正繃着唇,沒說話。
龍瑾自是聰明人,自然聽出了龍禦話裏隐含的意思。
雙眼微眯,掃了眼上官浩軒。
上官浩軒擰緊眉,沒敢對上龍瑾的視線。
龍禦挑高眉,話,他點到爲止,以龍瑾的聰明,他應該能猜得出他想要說的話。
而太後和上官正之間的關系,是當初父皇駕崩前告知他的。
而這才是他憎惡太後真正的原因。
太後和上官正是青梅竹馬,沒進宮前已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可是造化弄人。
上官正奉旨平定邊界叛亂,一年後回都城之時,太後已經嫁進了皇宮,成了父皇的皇後。
而上官浩軒,便是在那一年中所生。
如今這把皇位,若是交給龍瑾,已上官正的野心,勢必希望坐上皇位的便是他和太後的親生兒子。
上官浩軒和龍瑾均是太後的親子,誰做上皇位,都沒有什麽關系。
但是,顧忌到之前她對龍瑾的所作所爲,她想必也更傾向于将皇位傳位給上官浩軒。
而曦月國想必也洞悉了其中的利害,才未出兵相助。
龍瑾臉色沉鹜,拳心微微攥緊。
太後臉色難看,事到如今她也未做解釋。
盯着龍禦道,“皇帝,哀家不想跟你扯出成年往事,哀家要你現在立刻交出玉玺,否則,休怪哀家無情!”
而此時,又一批軍隊湧了進來。
一襲灰白戎裝的龍熙沉黑着臉走到了龍瑾身旁。
龍瑾看到龍熙那一刻,微微一驚。
他并不想将他牽扯其中。
龍熙唇抿緊,直直看向高階上的龍禦,“四哥,龍熙請求四哥放了涼兒。”
涼兒?顧安涼?!
龍瑾微微皺了眉,看向太後。
太後嘴角勾着笑,似乎一切都在她掌控之中。
龍瑾心中忽的有些發寒。
想起今日潇潇突然來蜀欽殿找他,而龍禦又恰好找了過來。
原本商定的明日納後大典的行動也突然提前到了今日......
龍禦擰緊眉,看着龍熙,“九弟,若是朕不放,你是不是就要帶兵公然搶人?”
“......”龍熙捏緊拳,沒說話,卻是默認了他的話。
龍禦冷勾唇,目光一一掃過龍瑾等人,最後落在太後身上,“母後,朕一直在給你機會!”
太後擡高下巴,冷冷盯着他。
龍禦突地揚了眉,嘴角斜挑着,庸庸倒靠在了龍椅上,凜冽的雙瞳如刀刃般鋒利,嗓音鈍戾,“來人,将這群以下犯上意圖不軌的人給朕拿下!”
“哈哈哈哈......”太後卻哈哈笑了幾聲,盯着龍禦,“皇帝,如今這皇城内外都是哀家的人,你已經輸了。”
她說着,嘴角牽出勝券在握的笑意,提高音量道,“來人,将他們給哀家拿下。”
她話音一落,承乾殿宮牆上突地冒出一群手握長躬的黑衣将士。
而由龍熙帶兵進殿的一衆人也紛紛握緊手中長槍,對準了高階上的龍禦。
太後志在必得,挑高眉梢看着龍禦,“皇帝,哀家從不打沒有把握的仗。三年前哀家能讓你排除萬難坐上皇位。三年後,哀家同樣有能力将你從皇位上拉下來!!”
“是嗎?”龍禦高深莫測的眯了眯眼。
而随着他話音一落,原本在宮牆上的一衆人齊刷刷将對準龍禦的躬箭,一下子轉向了太後一方。
與此同時,一大批舉着盾牌,手握利刃的将士忽的從承乾殿前湧了進來,将太後等人圍困在了中間。
太後臉色微變,龍瑾擰緊眉,看向龍禦。
龍禦斂眉,“母後,事事變遷,你太高估了你自己的能力,而低估朕的實力。朕本念養育之恩,不願對你和順親王動手,所以對你們私下裏的行動,即便知曉,也當做不明白。但是當做不明白,并不代表朕糊塗。
朕一再縱容退讓,可母後卻步步緊逼,直到今日,母後竟領兵逼宮與朕,朕,之前尚有問母後,給過母後機會,可母後的回答着實讓朕倍感寒心。”
他說着,話鋒一轉,對着上官正道,“上官大人能力滔天,在八哥眼皮子底下将軍器調換,嫁禍給九弟,并暗度陳倉,躲過六弟的情報所,誤傳消息給六弟,讓朕誤認爲軍器被調換至了九弟的青城。
在朕前往青城時,埋兵意圖謀害與朕,呵......”
嗓音猛地一沉,“上官正,你好大的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