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涼眼淚停不下來,卯足了力氣,勢要把她内心一系列積攢下來的負面情緒全部從她心底哭出來。
龍禦心底抽痛着,眸色越來越深,他靜靜的看着她,仿似要透過雙眼,将她刻進心底。
不知道過了多久,顧安涼才漸漸停了下來。
而在這過程中,龍禦隻是靜靜的陪着她,卻始終沒發一語。
也許,她哭隻是因爲他欺負了她。
他之所以不說話,因爲他無法保證,從今而後,不再欺負她。
所以,他隻能看着她哭。
即便他也心疼!
停下來的顧安涼,眼睛已經腫得不像樣子,臉紅撲撲的,大眼閃爍,不敢看他。
哭過之後才覺得自己實在丢人,竟然在他面前就這麽哭了。
抿緊唇,顧安涼垂下頭,心裏還有些悲傷餘韻着,以至于她眼角的淚漬一直未幹。
龍禦輕拭着她眼角的淚,墨瞳盯着她輕閃的睫羽,嗓音卻有些冷邦邦的,“怎麽不哭了?”
“......”顧安涼面一紅,嘴角抽了抽,心裏又難過了。
這個男人真是一點不會憐香惜玉,她都哭了,還說風涼話。
不過,她确實也不需要他憐香惜玉。
抿了唇,顧安涼擡頭看着他,冷清的視線,帶了幾分拒人于千裏之外的冷漠。
龍禦緊眯了眸子,臉上的寒氣又多了幾分,冷冷的回盯着她。
顧安涼眼廓縮了縮。
她從來不是拖泥帶水的人,也從來不喜歡暧昧不明。
一旦決定,一旦認清,她便不會讓自己退縮,當初對龍瑾,便是如此。
微微吸了口氣,顧安涼泠泠的看着他,“皇上......”
“皇上?”龍禦磨牙,臉頰的肌肉輕顫,眼神兒如兇惡的狼,狠狠剜着顧安涼。
顧安涼心顫,強自鎮定,不動聲色咽了咽喉嚨,并不打算拐彎抹角,開門見山道,
“皇上,我意在做一個平凡的老百姓,您是一國之君,後宮佳麗三千,不缺我......”
“若是朕說,你注定做不了平凡老百姓呢?”龍禦惡狠狠打斷她的話,俊美的臉頰一片黑色的愠怒,魅眸内亦是狂卷暴佞。
“......你,什麽意思?”顧安涼眼廓驚得擴散了一圈,白着臉看着他問。
龍禦勾唇,指腹危險的輕撫着她的臉頰,在她慌亂的注視下,緩緩朝她靠近,薄唇從她薄薄的耳朵拂過,喝出一股股暧昧的氣息,嗓音如從黑夜深處發出來般寒捩,“顧安涼,你注定,是朕的女人,你逃不掉!”
“......”!!!
……
“顧姐姐,你看大廳内的擺設還可以嗎?”熙甯領着坊内衆姐妹爲明日的神秘大人物的包場做着準備。
“......”顧安涼一雙眼無神的怔怔盯着什麽地方,對于熙甯的話置若罔聞。
熙甯見她不說話,以爲她沒聽見,又開口道,“顧姐姐,大廳布置得差不多了,你看看還缺什麽不?”
“......”顧安涼仍舊沒反應,臉色幾分落寞和孤寂。
熙甯愣了楞,意識到她在走神,眨着眼睛看向站于她身邊的顧宜苓,無聲詢問。
顧宜苓目露擔憂,看着身邊的顧安涼。
已經好幾日了,她這樣沒精打采的摸樣。
微微歎了口氣,顧宜苓握了握她的胳膊。
顧安涼眼睛微動,有些茫然的轉頭看着她。
“涼兒,熙甯問你話呢。”顧宜苓柔聲道。
顧安涼疑惑,看向熙甯。
熙甯微抽了抽嘴角,又重複了一次,“明日就是包場的日子,大廳的布置都是按照客人的要求所布置的,你看看可還缺什麽?”
“......”顧安涼微蹙眉,大眼掃過喜氣洋洋的大廳。
大紅絹花從轉梯一路蜿蜒而下,二樓的回廊也是紅綢鋪至,坊廳半空中,嫣紅的絲巾圍圈成倆朵豔麗的花心,花心裏面有事先安置在其中的各色花瓣。
而從二樓轉梯口一路往下,便是一匹大紅的布帛,布帛長至門口,據說,明日布帛上,那客人要求,要最新鮮的百合花瓣。
看樣子,那客人倒是個用心浪漫的人兒。
淡淡挑了挑眉。
顧安涼朝熙甯搖搖頭,“很好。”
熙甯頓時松了口氣,臉上也是對坊内布置的滿意神色,“我也覺得十分好呢。”
顧安涼笑笑,不再說話。
擡眸木木的盯着半空中懸挂的花心發呆。
顧宜苓見此,微微搖頭,總算忍不住開口問道,“涼兒,你這幾日總是心不在焉,可是發生了什麽事?”
“......”顧安涼眼眸輕閃,輕眨的雙眼看向她,臉上有絲茫然,“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