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主不扮柔弱了,手勁兒也是大的初期。
卿甯忽然間想起,永安八卦錄上面寫過。
安怡公主生性不羁,好騎術,隻是永安風氣使然。
才不得不,裝作一副柔弱模樣。
事實上,不僅是這樣。
安怡還會武功,盡管并不怎麽樣。
但是卿甯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還是失去了一定的時機。
因爲,那侍女手中的長劍,已經刺向了她的手臂。
鳳眸一冷,她擡腳去踢。
卻被安怡一把按下,尺寸之距,交起手來,也是十分的受局限。
而那長劍片刻不停的刺了過來。
眼看已然避不過來了,卿甯索性一腳将安怡踹了出來。
她要見血,總也不能讓安怡好過。
小公主悶哼一聲,身子撞在欄杆上,整個人都半挂了出去。
而刺向卿甯的長劍,卻沒能在意料之中一般,将她身上的素衣用血色熏染。
驚呼聲、長劍落地聲和血肉裂開的聲音交纏。
她難以置信的看着不知道什麽時候沖過來的徐然,一時不能言語。
而他右臂被長劍劃傷,鮮血在一瞬間蔓延至整個衣袖。
鮮豔如火,容色如荼。
“你沒事吧?”
徐然卻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傷勢一般。
一臉焦急的問她。
方才什麽躲避、什麽羞愧,一時都抛到了腦後。
“這就是原因,陸卿甯!你滿意了嗎?”
而安怡卻隻能自己握着尚且完好的半面欄杆,懸空的半個身子都爬了上來。
就近的侍衛想要伸手去扶她,卻一聲“滾開”給喝止了。
兩個同樣都遭遇到了危險,徐然卻能爲了陸卿甯。
什麽都不想就沖了過去,即便他并沒有功夫,自保能力甚至還不如她自己。
隻是這樣一個選擇就足以說明,這個兩個女子對她而言。
意義是截然不同的。
她飛快伸手,止住了徐然手上的穴位。
以防越來越來的血液流失,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此刻危機解除,人群也在一瞬間恢複了平靜。
被擠到老遠的張賀,又擠了回來,看她頗有些當着衆人的面,就給徐然包紮的意思。
連忙上前道:“閣主,還是我來吧。”
現在這情形,她在和徐然有點什麽親密舉動。
真能把安怡刺激瘋了也不一定。
更别說這流言紛紛,傳到容王耳朵裏,也實在不太好。
卿甯手上得了空,鳳眸不由得看向了半卧在地上喘氣的安怡。
堂堂公主做出如此失儀之事,還沒有半點羞恥之心,也是難得一見。
“我要滿意什麽?”
她往前逼近了一步,烈焰之氣纏繞滿身。
喜歡一個人沒有什麽錯,但是隻是因爲自己些微喜歡。
而不顧他人意願,仗着自己的身份心機,就把那些東西強加在别人身上。
這就是大錯特錯了!
“陸卿甯你裝什麽!”
安怡也變得異常憤怒起來。
“你有事,他不吃不喝不睡也要幫你解決,你失蹤多時,他變了一個人似得翻查永安城各處,日日到百草閣打聽你的消息,你同他多說幾乎話,他面上不說卻能歡喜好幾天,就在剛才……”她說着說着,眼淚一瞬間如雨下一般。
咬牙切齒,字字滴血一般,“難道他做了這麽多,你就當真可以當做什麽都不知道?那好,我就現在就明明白白的告訴你,他喜歡……”
“住口!”
徐然忽然甩開正在包紮的繃帶,鮮紅的血液一瞬間又飛濺了出來。
他一聲厲色非常,就連正鬧得興起的安怡,也被他喝止了那裏。
卿甯一時不禁沉默了,話已經說這裏。
便是她對感情之事在遲鈍,也聽出來安怡這是對她積怨已久。
可是徐然……
鳳眸不由得看向了那人,今日之前。
她從來把兩人的關系往那個方面想過,隻覺得相處起來也舒服,也很自然。
朋友之間,不關情愛。
她一直是這麽想的,也是這麽做得。
“我不是……”
徐然有些無力的想要解釋……
卿甯鳳眸輕擡,氣勢逼人,“那又如何,我也喜歡他!”
他頓時驚愕非常,瞬間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在場衆人都驚呆了,這容王的未婚妻到底是在說什麽,還有沒有智商了?
居然當着這麽多人的面,直接給容王爺添堵。
張賀卷繃帶的動作頓在了那裏,目光不由得停留在了她身上。
“人與人之間,要是沒有半點喜歡,怎麽當朋友?怎麽當知己?”
她如是反問道。
“并非所有喜歡都和愛情有關,爲朋友照樣可以抛頭顱灑熱血!”
或許是她這理論太驚人,一時滿場寂靜。
徐然看着她,眉眼再一次灰敗下去。
如何能奢望呢?
片刻後,知影附和道:“就是,自己隻知道情情愛愛的,就以爲别人也都是這樣!”
“你這賤蹄子!”
兩侍女正扶了安怡起來,拿卿甯沒辦法。
隻能把氣往小丫頭身上出。
又鬧了這麽一場,範興也是待不住了,“進宮面聖!”
再讓人看熱鬧這麽看下去,他這官帽也好撤了。
怎麽個結果,到底還是得聽宮裏那位定奪。
樓前置了軟轎,安怡很快被兩個侍女扶上去了。
而徐然忽然擡頭看了她一眼,有些深邃有些纏綿。
她也已經看不懂了……
人被侍衛們“押着”下樓,卿甯不由得皺眉,跟了上去。
不要問爲什麽,這就是十分自然的動作。
“陸二小姐,您還是别去了,這兩個人的事好解決,三個人……”
範興連忙攔了她一把,說的話也是一半一般含蓄。
她一時頓在那裏,想幫忙卻不知從何幫起。
還有很有可能弄得更亂,一時腳下便動不了。
绯聞主角被帶走,一衆人群也開始退散。
卿甯站在原地,一時分不清她到底是在這局中還是局外……
她自己的事,都廢了好大的功夫才認清。
如今這徐然的事,她又如何能懂?
“這是遲早要發生的事。”關鍵并不在于是用了誰當由頭
張賀在身後輕聲說道。
但是這樣,卿甯就可以當做什麽都與己無關,一樣坦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