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搜腸刮肚的回憶了一圈,還真是想不到。
如今這個永安城之中,還有哪一家的小姐是徐侍郎求不得的。
姑娘們聞言,紛紛把目光看向了徐然,就等他一開口,比一比,自己到底差在了哪裏。
且看着這些個妙齡佳人,也不乏有大家小姐偷偷跑出來的。
家中父母大約也提過這麽一個如意郎君的人選,多的是出來求個偶遇,接個緣分的。
各家家長,對此都是睜一隻眼閉一眼。
能多占優勢是再好不過了。
這麽當衆問這事,估計也隻有眼前的這一位做的出來了。
午間的陽光照的徐然面上燥紅,看了卿甯好一會兒。
也不知心下轉了幾個千回百轉,末了,無視一衆姑娘們要射穿人的目光。
終于恒心開口道:“其實,那人就是……”
卿甯正凝神聽着。
她都已經把鼓勵的話說的這麽離譜了,做朋友的,總也不必再藏着掩着了。
徐然看樣子,也是一副呼之欲出的模樣。
忽聽的馬蹄飛至,那人聲音低沉問道:“就是什麽?”
她咯噔一聲,鳳眸便朝着聲音發源地看了過去。
圍觀等結果的佳人小姐們紛紛退了開來,六駕齊驅的雕花馬車上,影衛跳下車。
分立兩旁,齊齊把琉璃珠簾一掀。
珠光映着日頭,分外打眼,卿甯條件反射性的拿大袖子遮了一下眼睛。
等放開在看向那車廂裏的絕世容顔,微勾的薄唇卻是帶了些許其他的意味。
一衆心儀徐侍郎做如意郎君的姑娘們,見了那車廂上人,頓時有些走不動道了。
怎奈何這六駕齊驅的馬車代表的身份尊貴之人,着實隻有那麽一位。
又連忙紛紛低下頭,想多看一眼卻不敢造次的模樣,還真是糾結的很。
卿甯鳳眸輕擡,微笑着說了一句“好巧。”
車廂裏頭那人走了出來,長身玉立在車頭,風華無雙。
語氣倒不同往常兩人獨處時,那般溫和。
秦或瞥了她一眼,“不巧。”
這好好的一副街頭巧遇的場景,頓時就沒了氣氛。
卿甯,“……”
有這麽當衆拆台的嗎?
他就随便應一句不就好了,還非得說的這麽認真。
正想着,這厮又吃錯了什麽藥。
“本王若是再不來,夫人就要被自己賣了。”
他眸色微深,說話也帶幾分無奈。
卿甯聽得更是一頭霧水,這都是什麽跟什麽?
雖然以前也有和這禍害說的牛頭不對馬嘴的時候,但真沒有像今天溝通這麽困難過。
當下人多,忍不住走上前了兩步。
用隻有兩人聽得到的聲音問道:“禍害,你在說什麽?”
兩旁的影衛正用着一種,十分同情的眼光看着她。
街上人聲走動,偷瞄着這邊的目光也就越發多了起來。
秦或當下也不回答她的話,墨眸看向徐然時,微微泛了冷意。
“徐侍郎,方才說的什麽?”
隻是極其普通的一句而已,從他口中說出來,卻無端了多了七分的威壓。
徐然看見來人,原本到了喉嚨的話,瞬間便消失了個無影無蹤。
現在這會兒面色稍僵,也隻得開口答道:“微臣的心上人。”
他這樣一說,卿甯才又想起,這最重要的答案還沒有聽到呢。
總是這禍害一出現,就轉移了她的全部注意力。
這樣……還真不是不太好……
秦或卻是不知道她此刻想的什麽。
隻看見他在在場的時候,這女人居然還敢去看别的男人。
眸色一暗,掃了過徐然的時候,便越發的不悅了。
面上卻沒有什麽變化,隻淡淡開口問道:
“朋友妻不可戲,朋友夫亦是不可欺,徐侍郎知否?”
卿甯被他這話繞的有些暈,這和徐然特麽到底有個毛線關系?
心下這般想着,卻眼看着徐然面色微變。
雖然極力控制着沒有表現出太大的變化,但到底是有些不太自然了。
底下一衆圍觀群衆雅雀無聲,徐然看了她一眼。
然後十分的規矩的,拱手作揖道:“微臣知曉,卻不可不爲。”
這話一出,氣氛頓時變得有些微妙。
兩個截然不同的男人,一個長身玉立車頭,一個站在她身後。
兩廂一對視,周遭的空氣氣壓都下降了不少。
卿甯忽然覺得有些不太好起來。
這都是……什麽情況?
徐然這反應,難道是方才被她幾句話洗腦洗的太成功。
但是這禍害的反應,是不是也太莫名其妙了一點?
退遠了一些的姑娘們,頓時也是有些發懵。
都說這新晉的食量大人氣質溫文,卻是沒有曾想對上這人人敬畏的容王爺。
居然還能保留七分風骨,這也着實是難得的很了。
“哦,徐大人這是打算聽本王夫人的話,橫刀求愛了?”
秦或語氣淡淡的說着。
墨眸卻在同時掃在卿甯身上,俨然一副馬上要寒氣加身的模樣。
卿甯也是郁悶,方才憋了半響的幾句話。
怎麽到了這禍害嘴裏,就聽着這麽不是滋味。
“微臣以爲,陸二小姐之言頗有道理。”
徐然的目光也落在她身上。
對上容王爺的十分壓迫力,似乎瞬間就減少了一半。
“是道理……也不算道理……”
卿甯有些不明所以。
方才那些話說的起來沒覺得有什麽,這會兒聽禍害一說。
怎麽聽,都有些不大對……
“那個……什麽叫橫刀求愛……”
以前有個詞叫橫刀奪愛,她倒是聽到過不少次。
這個“橫刀求愛”,還真是頭一次聽說。
兩旁影衛對她報以同情的目光,就連知影也不知道從哪裏冒了出來。
不忍直視的,默默拉了拉她的寬衣袖。
秦或聞言,涼涼的瞥了她一眼。
“橫刀相向以求愛,一不小心反被利器所傷。”
這解釋也是絕了……
“不試一試,怎麽知道就不行?”
卿甯也是想不通了。
平時兩廂意見都是差不多人,這禍害從來都不是多講規矩的。
怎麽今年到了她這裏,就非得拆台拆的這麽興起。
徐然聞言,溫和一笑。
頓時猶如清風拂面,比起居高臨下的那一位,不知親切随和了多少。
秦或嘴角的弧度卻有些挂不住了,“夫人,想要如何試?”
這東西怎麽說~
難道這家夥一臉求知的模樣。
卿甯免爲其難的想了想,“公平競争,喜歡就成……”
“說的極是。”
徐然含笑應道。
她想的其實很簡單,本來情情愛愛這種事,就不該太複雜不是嗎?
“夫人……”
秦或卻忽然放緩語調輕喚了她一聲。
卿甯這禍害轉變之快,也有些發懵,當即愣了愣。
“你三觀不太正。”
他如此确定的下了定論。
我靠!
卿甯也是吐血,原本以爲他這溫和的轉變。
能說點什麽能聽得。
沒想到她今天,居然被完全沒有規矩可言的容王爺。
嫌棄三觀不太正,這感覺也是相當的酸爽了。
當下擺着一張淡然入場的面色,回問道:“容王爺,知道什麽是三觀嗎?”
她還就真不信了,她三觀再不正,還能比他更偏不成!
哪知道,他早在這裏等着一般。
如是答道:“除卻一生隻爲一人,本王皆不知曉。”
周遭許多倒吸一口冷氣的聲音。
卿甯忽然覺着,自己可能收到了一萬點溫柔暴擊!
這家夥,怎麽越來越會這種出其不意的地方,忽然給你來這麽一句。
小心髒撲通撲通,還真是有些吃不消。
當下雲袖輕擡,輕咳一聲。
希望可以借此消減一下此刻心下的恍然。
哪知秦或還未說完,繼續淡淡道:“夫人這麽教壞徐侍郎,卻是不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