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真是一萬個看不懂。
忽然榻闆被人猛地掀了起來,紗幔一搖。
底下有人糾纏着滾了出來。
準确的說,是小侯爺壓着一個黑衣人滾了出來。
屋裏燈火明亮,衆人的眼睛也是睜的雪亮。
“侯爺,您沒事吧?”
徐美人是第一個看清,那底下壓得是幾日前,忽然跑到長風侯府的小丫頭。
大晚上的,做這樣的裝扮。
實在讓人很警惕。
知暖心下也是委屈的很。
被一個醉鬼壓制的動彈不得,還被他直接從榻底下糾了出來。
這感覺真是相當的酸爽……
這動作一直保持着沒動,小侯爺不也答話。
兩眼一合,頗有打算壓着身段柔軟的人兒,就地而眠的意思。
知暖掙紮了兩下,身子被他的壓得死死的。
每動一下,身上那人的呼吸似乎就沉重一分。
“侯爺,地上涼,您還是快起來吧。”
到底還是徐美人先看不下去了。
伸手要扶小侯爺起身。
這都什麽事啊,小侯爺好不容易有一個晚上,宿在她這裏。
結果卻是卻是抱着另一個女人入眠。
一想到這個,徐美人氣的一張俏臉都快歪了。
“這兒軟……”
秦暮栩的腦袋在她胸前柔軟處蹭了蹭,發出滿足的喟歎。
身體反應來的格外迅速,知暖一下僵着不敢動。
俏臉漲的绯紅,紅的簡直發燙。
秦暮栩!
你個不要臉的!
他壓着不肯起來,徐美人自然也不敢強行讓他起。
氣白了一張臉,控訴道:“侯爺,她是個飛賊,來我屋裏偷東西的。”
隻要是個人沒瞎,就能看見知暖身上還穿着夜行衣。
這大晚上的不睡覺,潛入别人屋子裏。
怎麽解釋,都有些欲蓋彌彰的意思。
知暖卻是被人壓着,大腦一片模樣,隻顧着怎麽把身上這人弄下去。
哪裏還有什麽心思,解釋這夜行衣,還有她爲什麽會出現在這的事了。
“侯爺,她是小偷!”
見他沒有反應,徐美人拔高了音量重複道。
這音量實在叫人難以忽視,小侯爺終于給了點反應。
睜開眼睛,細看了知暖急眼。
茫然道:“對,是有賊!”
徐美人還沒來得及繼續說些什麽。
知暖還僵着身子,不知道這家夥還會結着這個由頭,怎麽整她。
忽然看見他桃花眼泛泛,“偷心賊。”
一伸手,“撕拉”一聲直接将知暖的夜行衣撕碎了。
一揚,落在了兩步開外的地方。
夏日燥熱,她并沒有穿别的衣物。
雪白的肌膚暴露子啊空氣中,僅剩一件火紅的肚兜。
知暖驚呆了,一時連剛有的反應動作都沒有。
倒是徐美人一轉身,率先跑出門去了。
一衆侍女紅了臉,以奇高的應對能力,飛快退了出去。
竟然還不忘給小侯爺帶上門,制造獨處空間。
房門嘎吱一聲關上了,小侯爺的手極其自然落在那塊柔軟的地方。
知暖條件反射的一般的甩了一巴掌出去。
一聲脆響,她也趁機彈跳出好幾米,連忙把沒剩多少的夜行衣拉了拉,借以遮羞。
雪白的肌膚和烏黑的布條,形成了極大的發差。
小侯爺好像是有點被打蒙了,也可能是酒還沒有醒。
反正,就是一時還沒有反應。
這地方不能再呆了。
知暖此刻,隻有這一個想法。
無論怎麽樣,還是離這小侯爺遠一點比較安全。
剛要起身跑路,腳腕忽然被人一把握住了。
她心下慌亂,連忙道:“我隻是來找冰心玉的,你别多想了……”
其實也就這麽一點事,可這麽一解釋,忽然有那麽一點不同了。
小侯爺輕撫着那五指印,緩緩站起身。
“你找冰心玉,打我作甚?”
他一副完全無辜模樣。
知暖想了半響,還是沒法把他剛才的動作用語言表達出來。
隻好悶聲吃了這虧。
反正小侯爺被她打的這一巴掌也不好受,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繼續和他磨,“你到底什麽時候把冰心玉給我?”
事情發展到了這一步,這長風侯府對她來說,實在已經是太危險了。
不管能不能拿到冰心玉,她都絕不能再這裏多呆。
“你猜!”
他飲了酒,越發沒了正形。
被氣走的徐美人也就當做從來沒有存在過一般。
緩緩在桌上坐下了,端了個杯子看知暖。
大概是鬧了這麽一回,有些渴了。
知暖這是人在屋檐下,有些事情做得久了,也成爲了某種。
擡手就給他倒了一杯水。
事後才想起來,這又不是自家小姐。
長風侯府裏仆人成群,她這麽上趕着伺候他幹嘛。
不過事情已經做了,總的有些價值。
她等着小侯爺喝完水,接着問。
結果他曼斯條理的泯了一口又一口,一杯白開水,愣是要喝出名貴佳釀都喝不出的情調來。
“侯爺!”
她剛才面上的紅暈還沒有完全退去。
這會兒一生氣,更深了幾許。
秦暮栩老神在在,桃花眼子她身上打量着。
片刻後,終于開口道:“還有點小。”
知暖很是認真思考了一下,他這說的究竟是什麽。
有點小?
目光忽然順着他的眼眸,看着了一眼。
正是她胸前那點小肉包……
氣的小丫頭差點伸手,給小侯爺俊臉上,來一雙對稱的五指山。
小姐啊!
你的冰心玉落在哪裏不好,偏偏要落在這厮的府裏。
結果手到底是沒有在揮回去,水壺裏的水到是嘩啦啦的在澆在了小侯爺臉上。
天氣這麽熱,大家真的都需要冷靜冷靜啊。
水流盡了,水壺咣當一聲落在桌上。
這會兒也沒有外人,知暖也不必裝什麽你尊我卑。
一手抵着桌子,一手捂着胸前的那點可憐的布料。
“清醒了嗎?”
小侯爺抹了一把臉,一派眉清目秀。
倒也真的沒有什麽怒色,隻點了點頭。
“東西真的不給我?”
耐心用盡,連語氣也變得沒有那友善了。
“我說過了,她既然讓你來這裏,就是不想你再回去。”
小侯爺一副頗有耐心的模樣,伸手摸索了一下,大抵是想摸把扇子搖一搖。
可是忘了這不是子啊自己房裏,半天也沒摸着。
摸了摸鼻子,繼續道:“永安城那地方有什麽好,不如随我留在這裏,天高皇帝遠,逍遙度日不好嗎?”
這話的大部分邏輯都是對的,也基本和自家小姐的想法符合。
隻除了随他……随他!
“那是我的事!”
知暖已經沒有和他在多說的耐心。
在長風侯府耽擱了這麽長的時間,接近于封閉式。
她已經失去永安的消息太久了。
“我沒有冰心玉。”
秦暮栩忽然站了起來。
語氣也從戲谑,變得認真起來。
其實她也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可能,如果不是這樣。
她翻遍了大半個長風府,仍舊一無所獲,也實在說過去。
可是聽到這話,還是忍不住生氣。
既然沒有,還留着她折騰了這麽多天。
知暖不在多說什麽,轉身就往門外走。
盡快回到永安城,回到卿甯身邊,是她目前唯一要做的事。
身後,小侯爺語氣悠然,“你現在回去,一定會後悔的。”
後悔不後悔卻是以後的事情了,那個人是她守護了這麽年的人。
不論身在何方,總是一個難以割舍的念想。
林氏經過那日之後,大抵是真的神智不清了。
每日裏呆呆傻傻在坐在院子裏,穿衣梳頭都需要人打理。
院子裏除了那個老嬷嬷之外,就在也沒了别的下人。
這凄涼景象,倒真的和卿甯這幅身體的原主,相差不遠了。
有時候,她還是不得不相信天意。
以林氏當年的風光,何曾想過會有被人欺壓至此的地步。
卿甯雖說是在陸家住着,但白天的大部分時間都在百草閣裏。
對她而言,和藥草毒物打交道,也比和後院那些女人相處來的簡單。
自從聽說那個百裏瑜的存在之後,就把知影支了出去,調查一下那人的資料。
雖說隻是一個猜想,但是那可能性着實不低。
知己知彼,到時候才能占到上風。
禍害說的這一點,她還是十分信奉的。
其實,很多有東西,都是因爲認識了秦或之後,她才覺得覺得更加彌足珍貴。
比如說,信任、喜歡……
那些她從未想過會嘗試和擁有的東西,實在美好叫人難以抗拒。
如果那禍害不是三句話就來逼嫁的話,她估計能更加覺得歡快點。
可此刻,還隻是微微想到了那人,櫻唇就忍不住的微微上揚。
百草閣裏,人人都起哄着,說閣主喜事将近,要張燈結彩的添點喜氣。
這種事又不同别的,她也隻好裝聾作啞的的當做沒聽見。
心下卻難免的一片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