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甯差點直接一腳把踹下花架去,“你忘了葉神醫說的!”
或許是這禍害來的太勤了,才讓她身體的烈焰之氣,又變得如此猖獗起來。
偏偏罪魁禍害還一副樂的撩火的模樣,簡直讓人太惱火。
“說你是因爲我才--火焚身?”
他含笑應聲,停頓的那處恰好讓人浮想聯翩。
卿甯簡直不想再開口同他說什麽了,擡眸望月,心底默念。
禍害不要臉啊!
不要臉!
他卻一本正經的開口j教育道“
“夫人啊,年紀輕輕就是要修身養性,你若是連爲夫靠近一些都忍受不了,日後可如何是好?”
卿甯沒忍住刷的一下站了起來,一腳就踹了出去。
秦或往後一躺,手裏的冰袋子童子甩了出來。
她連忙一個金雞獨立,側身一彎接住了,滿手生涼,一滴冰水也沒有漏出去。
面上歡喜的捧着東西在他身旁坐下了,冰袋不知是什麽布料,既不漏水又相對保溫。
打的還是獨特的千層結,撕也撕不開,她隻得停下來,看秦或。
這厮真是太狡猾,明明是來送東西,還非得讓她開口求人。
“打不開?”
秦或一副明知故問的模樣。
她有求于人,隻得老老實實的點頭。
這種稀奇古怪的東西,八成剪子也剪不開,她還不是不要胡亂嘗試的好。
反正在秦或面前承認打不開,也不是多丢人的事。
“你幫我開?”
在新世界的時候,一直都是十分獨立自由的女性。
所以就連擰礦泉水瓶蓋這樣的事,都沒有讓别人效勞的機會。
現在這個,算起來應該也是差不多的。
秦或俊眉挑挑,顯然對她這個提議還是比較滿意的。
把冰袋子放在了花架平穩出,夜裏的花苞正嬌柔的收攏着,頂端有細微的水珠顫動,與滿天星華爲之相應。
他的手白澤修長,在夜色裏翻飛,很快就把繁瑣的千層結打開了。
卿甯勉強記了一下步驟,卻明顯的覺着,這玩意正不是正常人能學會的。
所以果斷的放棄了,又把注意力放在了即将打開的冰袋上。
想着,怎麽能多吃兩塊,而不被禍害發現。
也隻是片刻的功夫,袋子被打開了,裏頭的冰塊晶瑩剔透。
她剛一伸手,要去拿就被秦或墨眸輕輕一掃,頓住了,“你來你來。”
在這種事情上,卿甯一向有保持和平共利的認知。
鳳眸卻跟着他修長的指尖把一捧的冰袋灑下了花架,月光下閃閃發亮的一片。
碎了滿地的,都是她燥熱的心。
“禍害……”這事做的,真特麽讓人透心涼!
卿甯停頓到一半的手,應該可以說明一切了。
他卻繼續着剛才的東西,好一會兒,久到她都有點忍不住要暴走了。
這都什麽意思?
他卻忽然從冰袋子裏取出一盅白瓷罐,薄唇微勾着遞給了她。
卿甯正可惜這一地的冰塊,悶頭不看他。
下巴處清亮可人的白瓷罐卻已經逐漸逼近,當下也不客氣了,一把就接了過來。
開了蓋子,他遞了一枚玉勺子過來。
這還差不多!
卿甯心下道,面上道還是沒什麽變化。
白瓷管裏透明白澤的冰涼膏靜靜躺着,她有些急切的品嘗了一口。
略帶着薄荷草的清亮感覺,雖然裏頭沒有加冰塊,但是因爲用冰塊包裹了這麽長的時間,早已已經變得十分清涼可口起來。
算起來這清涼膏在沒有冰棒和冰激淩的年代,也是國人一大機智的發明。
吃起來,感覺一點也不必那些東西差。
反倒是這手藝、心思,令人忍不住有些動容。
她吃了兩口,忽然發現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
不由得停了下來,擡眸問道:“你也想吃?”
秦或點點頭,“嗯”了一聲。
她舀了一口,遞到他唇邊。
這兒也沒有别的勺子了,他想吃也隻能是這樣湊合湊合了。
秦或卻微微挑眉,墨眸生輝,:“我是想吃你……”
爲了避免他又說什麽令她烈焰之氣亂竄的話,一勺子就直接塞進了他嘴裏。
“吃就吃吧,廢話這麽多。”
容王就這麽被自家媳婦嫌棄了。
冰涼膏含在口中,卻還生甜的。
卿甯坐在花架上微微含笑,歲月多靜好,要是可以停留在這裏也沒什麽不好。
他微微垂眸,薄唇落在她鼻尖。
她微微應風而上,香汗徐徐而生,手中的東西不知不覺落在花架上,液體很快蔓延,從上傾斜而下。
兩人相擁纏綿,卻對着這身邊事物恍然未覺……
眼看俊容将近,她的手不由得有些緊張的摸索着花藤。
忽的一個不小心,十指被花藤劃破,刺痛感很快讓人清醒過來。
她一把撐住秦或,硬着頭皮轉移話題道:“你對陸梁桦知道多少?”
那時候,他算起來也沒有多大,但以這禍害少年老成的個性,也許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東西也不一定。
大好機會就被這麽打斷,秦或有些意興闌珊的躺在她身側,語氣存了些許不滿。
“怎麽,你懷疑他也是假的?”
這陸府有一個異世穿越的二小姐,已經很離譜了。
若是這個男主人也是假冒的,那還真是有的熱鬧了。
卿甯原先倒是沒有往這方面想,乍一聽他這麽說,忽然就覺得也不無可能起來。
“古代的易容術可以做到多久不換臉?”
他眸色微微一沉,“二三天,久了的話,必然會對自身造成影響。”
卿甯沒有立馬接話,這也就是說,要是用易容術,假扮一個人十幾年,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想了想,她還是照着謝博文給的提示。
開口問道:“一個人性情大變,真的會連自己愛的人都改變嗎?”
他搖搖頭,“陸梁桦當年對謝依然的癡心,也算是滿城皆知,但這癡心裏面有幾分是真,就無人知曉了。”
出身寒門的子弟,愛上世家小姐,外人看來是有多少利益和真心,實在是一件很難分辨的事。
“你讓知影去查陸梁桦,是想知道什麽?”
他忽然話鋒一轉,直接問道。
其實這陸府之中,除了老是想将她置之死地的陸夢煙已經撲騰不起來了。
她又是異世穿越之人,血緣親情什麽其實都沒有什麽關聯,這裏已經沒有什麽值得她這樣,費力去查探的東西。
“我既然留在這樣,總要知道一些東西不是嗎?”
她含笑反問道。
鳳眸在星空下,光華點點。
她望着秦或,朗朗道:“禍害,我不想成爲你的軟肋,也不能事事都依靠着你……”
這陸府于她而言,隻有這一項用途而已。
“我總要足夠強大,才配站在你身邊!”
這條路走得太艱險,她必須要有足夠的實力,無需光芒萬丈,至少也要配的上站在他身旁。
秦或緊緊的擁住她,墨眸之中風華無限,“你怎麽可能是軟肋!”
她身上已經有太多令人異想不到的東西,便是那些她最不喜歡的陰謀陽謀,真要用時,從來也不是手軟之人。
而那些,她若不是爲他,決然不會沾染半分。
有些東西不說,并不代表不知道。
“卿甯,我不需要你違背心意,去做那些事情,無論什麽時候,隻要你不喜的東西,都不必有所顧忌!”
這是秦或的承諾。
至此一生,隻給過他的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