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甯聽到一半的時候已經一頭黑線,什麽叫豬一樣的隊友?
這小丫頭絕壁就是了。
當下還擺正了神色道:“禍害,你以後和我說話,盡量通俗易懂,像這種翻譯出來的,肯定有一半違背了你的本意!”
鳳眸幽幽掃向小侯爺,不由得便暗下幾分,男孩子!爲什麽話這麽多?
秦或伸手輕輕撥弄她額前亂發,悠悠然道:“那就是你要的人話。”
話說到這麽個份上就有些尴尬了,卿甯有些不自然道:“是……是嗎。”
這時候,多需要來點意外救救場什麽的!
她正這樣的想着,忽聽得一聲大哭驚醒衆人,那生的粉雕玉琢的男童跌坐在街上半響。
好不容易等到這大家夥的都把自己的事解決完了,将注意力放到他身上。
烏黑的眸子滴溜溜一轉,不由分說就當街哇哇大哭起來,“快來看快來看,大人欺負小孩啦~”
這小孩兒人不高,嗓門卻奇大,一聲既出已是十分驚人。
路上行人被他引得紛紛駐足停步,議論紛紛起來……
這豆大的淚珠滾得簡直要比知暖還要更甚一籌,卿甯不得不感慨要論活學現用,還是得靠祖國下一代啊。
“他們……他們這麽多人,欺負我一個小孩兒!”
那七八歲的幼童跌坐在地上,以手掩面,手背不停揉搓着烏黑的大眼睛,模樣又生的粉雕玉琢,簡直是第一時間就博取了大家的同情心。
“你再哭,看那小子都跟着你學壞了!”
小侯爺有些好笑的同知暖道,其中調笑意味分明。
後者紅着演講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吸了吸鼻子,馬上把下面要湧上來的淚意全部強壓了下去。
欺負小孩?
卿甯正同秦或面面相觑,這樣的事情他們還真不是做不出來!
聰穎太過,必有所圖!
當下有愛心爆棚的大漢開口問道:“小孩兒,他們怎麽欺負你了?”
大批圍觀群衆同時散發出愛幼的光芒,眼刀子齊刷刷往兩人身上刮。
看着看着,忽有人感概道:“看他們生的這樣好看,怎麽也不像是會欺負小孩兒的人吧?”
這一身玄衣雲紋,乍一看便是氣度不凡,更不必說此等容顔在銘州這樣的邊境之地,難得一見,便是各國加起來,也找不到第二個這樣的。
這女子素面朝天亦是驚鴻過眼,這樣的一雙璧人站到一處,便該是天上有地上無的,如何會是做出這種事的人。
那男童見衆人倒戈的意向來的如此之快,烏黑的眸子立馬就水汽更重了。
“他們……他們故意撞我!欺負我一個沒人管的小孩,腿……腿要斷了,腿好疼啊!”
這說風就是雨的的功力果然不凡,男童捂着右腿就嚎啕大哭,好像聲響越響就越有說服力一般。
知暖捏着衣角的手徒然一緊,“你剛才還好好的!”
衆人的目光從她面上掃過,轉眼便又都落在了那男童的右腿上,不知何時開始,那部分的褲腿竟然被磨破了一大片,雖未見血,但誰也不能确定裏面是否有沒有骨折什麽的。
“你們……都是一夥的,哼!都是壞人!”
那男童垂着眸子,可憐兮兮的模樣。
大批的圍觀群衆都被他這幅模樣騙過,紛紛對着幾人就指責開來。
“孩子還這麽小,你們怎麽下的了這樣的手!”
“就是再有人也不能朝着小孩兒發啊,虧你們長得一副神仙模樣,怎麽這樣沒有人常!”
卿甯被一衆愚昧的圍觀群衆指責的莫名其妙,連忍不住擡眸去看秦或。
看他面色如常,目前還沒有發怒,連忙走向前兩步,“你說誰推的你?”
她看慣這世情涼薄沒有什麽所謂,但是容王爺的面子不能丢到這種份上,萬一他心生不快,這些愚民一個也沒有好下場。
“疼疼疼,你别碰我!”
人群圍觀之中,正有幾人伸出手要把男童扶起來,剛一伸手,便被那男童胡亂怕打着收了回去。
其他人也沒法子,一靠近就他就是一樣的結果,小孩兒又哭的極是凄慘,誰也沒有因此生出厭惡,看着卿甯幾人目光反而越發憤怒起來。
“你還好意思問這樣的問題?”
“小孩兒你别害怕,放心大膽的說!我們都在這裏給你撐腰!”
憐惜弱小本來也不是什麽壞事,但是一旦被有心之人利用而不自知,就變得十分之愚蠢起來。
那男童烏黑的眸子滴溜溜的從知暖、小侯爺等人身上掃過,在自動排除滿身寒涼的容王爺之後,将嫩生生的手指頭指向了卿甯。
一臉驚怕,手指還發着顫,分明一副想說卻又不敢說的模樣,意思卻已經十分明确了。
“你休要胡說!”
知暖氣的奔的過來,聲音還哭的有些喑啞。
那男童見狀,連忙瑟縮了一下,一副十分害怕的樣子。
卿甯正看着這男童,心下思忖着,這銘州城裏,到底還有什麽人非要這樣和她過不去。
這男童到底是碰巧當街碰瓷,還是别人早有預謀?
思緒一下子變得繁瑣起來,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她也會因爲這樣一件枝末小事,聯想到那麽多的東西。
“你幹什麽?這麽多人在,你還想當街威吓嗎?”
有大媽叉腰怒罵,小丫頭紅透的眼眶一下子又要落下淚來。
小侯爺連忙上前拉住她,不知道從哪裏又摸出一塊幹淨的錦帕遞給她。
“放心,你家主子也不是什麽省油的燈!”
小丫頭抹了一把眼淚,然後狠狠啐了他一口,“你才燈!你全家……”
話出了一半,才猛然警覺,這人的全家實在是罵不得,連忙閉口往旁邊站了一些。
滿街的人都要等着要一個說法,眼看着衆怒将起,卿甯淡淡走上前,鳳眸裏倒映着那男童淚眼闌珊。
“你說是我推的你?”
男童淚眼汪汪的點頭,恨不得一口咬死,“是你是你就是你!”
那男人惹不起,這女人還搞不定嗎?
一衆圍觀群衆的目光,恨不得将她就此絞死,活了這麽多年,當街原配撕小三的,婆媳大戰打出門的,但是這麽當街欺負一小孩兒的,還是沒人有這個臉做出來,人生也是活久見!
卿甯卻面色淡淡,好似完全沒有看見這些人的憤怒之色一般走上前,“右腿疼,是斷了嗎?”
聽得她這樣問,圍觀群衆的面色才稍微緩和下來,還知道詢問一下傷勢,起碼是沒打算逃避責任,還算有點良知。
這樣一想便安靜下來,先接着往下看,再做評斷。
“疼……”那男童略一停頓,還是緊接着喊道:“反正就是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