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甯沿着足迹找到這處偏廳的時候,正好聽到藥力發揮的絕妙處,放腳步,靠近牆角,這個地方也有些偏,入了夜這麽大動靜,居然也傳不到别的院落去。
而她不知道的是有人爲了更方便和姜宇圖謀玷污她的清白,特意将廳外所有小厮、丫鬟全部支開,隻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夜半無人,藥效焚身,自己反當成了試藥羊。
裏面那人從一開始極力的反抗,到後面無力的輾轉身下。
男子絲毫不帶壓抑的釋放,一遍遍不知疲倦的把玩。
被撕成碎條的衣衫破布從廳内飄出來,卿甯伸手去接,卻有人比她出手更快,兩指一伸,夾在了手裏,“本王不知,陸二竟然還有三更半夜不睡覺,跑來聽人牆角的習慣!”
那布條上殘留着銀邊綉蘭的花色,絕不是府中小厮家丁穿得起的料子,卿甯腦海中忽閃過白日見過的衆人,聽着裏面嘶啞帶着些許哭腔的喊聲,眸色一深最後定格在某一處。
陸夢科,是了,這正是令林氏母女在陸府站穩腳跟那個陸家三少爺的東西無疑。
她卻直勾勾的看着指間的破布條子,卻浮現了一絲惡趣的笑意,道:“大禍害,你下次要是在這麽一聲不吭爬我的榻,我不介意讓你也嘗嘗這被壓的滋味!”
裏面幾近嘶啞的低泣襯得卿甯雲淡風輕的威脅可行度更甚。
秦或厭棄的那将條子一揚,腳下步步逼近,她不自覺往後靠,墨色袖袍擋在身側,冰涼的屋柱抵在身後,無奈對上,那雙幽深的眸子幾乎望進她的靈魂深處,他面上絲毫不見戲谑,隻擺出一副極是認真的模樣道:“那人若是你,本王可以适當考慮!”
當頭一道天雷滾滾,劈的她外焦裏嫩,當下彎腰一個閃身,避如蛇蠍一般從他的手臂下繞了出去,斬釘截鐵回絕道道:“容王爺想多了,那個人絕對不會是我!”
雖說市井傳言基本不太靠譜,但秦或一副這麽招眼的模樣在這裏,在加上身份格外招災,這樣的人還是盡早隔絕,有多遠離多遠的好。
“嗯”似乎是她反應過大了一些,他低低應了一聲,就在卿甯一口氣松道一般的時候,他忽然揚眉一笑又道:“尋常女兒家第一次總是有些害羞的,原來陸二在這方面倒是與常人無二!”
此刻月滿中天,天懸星河,卻比不得眼前人如玉樹,眉眼清淺,皎皎生輝。
隻可惜卿甯無心欣賞,隻差點一口血滿上喉頭,好在多年淡定氣質養成,一時也隻是轉身,朝着自己院子走回去!
身後,秦或收斂了笑意,腳尖一點,墨色袍角悄無聲息掠過陸府層層屋檐。
兩人離開後不久,廳内猛然一聲慘叫,濺起的鮮血染紅雕花的紙窗,廳外有人在血泊中無力癱倒在地,有人在極樂裏渾然倒下。
當夜三更,陸家一處偏廳燈火大盛腳步嘈雜,永安令帶衙役硬闖而入,直奔此處。
是聞,有人夜半入府留書:永安陵次子姜宇被簪子當胸重紮數十處,命喪于此。
滿地血迹未幹,破布碎衣散落各處,姜宇屍體遺溫未去,還有滿室的旖旎氣息殘留。
永安令臉色白的發青,兩腿發抖跌跌撞撞從門檻處一個踉跄摔了進去,衣袖沾血從愛子胸口拔出那根青銅簪握在顫動不已的手中,眼淚如泉一時半個字也說不出。
這價值不菲的簪子并不尖銳,還是永安令自己在去年春闱之前獻寶似得送到陸家的,後來又到了陸夢科手裏,而今夜姜宇正是被簪子以極其殘忍的方式,一擊不死,兇手像是爲了洩憤一般,連續紮了數十處才棄簪而逃。
兩鬓微霜的姜夫人心下不像一個健步沖進屋,慘慘戚戚的抱着兒子嚎啕大哭,“我的兒我的兒,是誰如此狠心,竟要了你的命去,爲娘要殺了他要他不得好死!”
阻攔不及追了過來的管家正想開口調停兩句,聽得這中年婦女如此狠毒之言,不由得打了一個寒戰,官在小也是朝廷中人,好端端的兒子莫名其妙的死在了尚書府裏,正猶豫着該如何開口。
門口一襲绯紅官袍的陸梁華進了偏廳,連忙迎上前哭着臉喚了一聲“老爺!”
傍晚的時候,還是個活生生的大小夥子,才大半個晚上的時候,怎麽就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