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軒世子,都是煙兒不好,不小心将這玉佩遺失了,竟然給您帶來這樣大的麻煩!”身後的陸夢煙搶先迎了上去,蒼白着小臉這樣說道。
秦逸軒看着那櫻桃小嘴一張一合的,頭一次有了不悅的神色。
這庶姐倒是比她想的還要無恥,卿甯悠悠然上前道:“能随意弄丢的定情信物,應該也就沒什麽重要性可言了吧!”
陸夢煙低頭,做抹淚狀,“我……二妹妹非要這樣挖苦,我也無話可說!”
的确,有時候委屈的不說話比說多少話都要管用。
“呵呵。”卿甯簡直想呵呵這小白花一臉,飛快伸手搶過了秦逸軒手中的白玉鑲金配,握在手裏正好擋住了刻畫條紋,好奇道:“既然是大姐的定情信物,那上面刻了什麽字你應該不會不知道吧?”
想當初原主剛回永安,在城外的紫竹林救了受傷的秦逸軒,照顧了一夜,當時夜黑風高,軒世子連臉都看不清就用一塊白玉鑲金配許了人家姑娘一世情緣。
哪知道第二天一覺醒來,竹林野地換成了高床軟枕,救命恩人也掉了個個兒,山村土包醜丫頭和都城盈盈美人,自然是想也不想的選了後者。
然後便有了最開始的那一出姐妹争夫,誤了原主卿卿性命。
那玉影一閃而過,陸夢煙自然什麽也看不清,“我……我自然是知道!”
話雖這樣說,口中卻遲遲沒有吐出那個字,秦逸軒好像想到了什麽,面色漸漸有些發白。
隻聽得卿甯撩撥着墨綠色流蘇,十分好心的提示道:“你說,會是軒字還是逸字呢?”
事已至此,隻能放手一搏的陸夢煙咬着唇,好半響才橫下心開口道:“自然是是個軒字”
卿甯嘴角綻出一抹極淺的笑意,什麽也不說轉身離去時,随手就把那玉佩抛了出去。
那是個随意之極的弧度,半點也沒有留戀的意味,秦逸軒青着臉握在手裏,在看楚楚動人的陸夢煙時,眸中似有火燒。
因爲這玉佩上……
根本就沒有字!
他朝着卿甯的方向追上前兩步,像是勸慰自己一般大聲喊道:“陸卿甯!我不會信的!”
“我不會信你的!”
喊道最後漸漸成了憤恨的呢喃,隻是離去的那抹身影沒有一絲停頓,素袖翻飛,翩然遠去。
一個人鐵了心要自欺欺人,外人實在無能爲力,而她想替原主說的,要替自己做的,都已完成,不必多言。
次日,平陽王秦斌攜王妃王氏抵達永安,恰好遇到關于秦逸軒的流言傳的最厲害的時候。
幾乎走街串巷、打鐵賣糕的都在議論,“喂,你們知道嗎?昨天李郡主和肖大小姐紅顔一怒爲争夫,打的真是轟轟烈烈啊!”
“誰說不是呢?要不是禦林軍到了,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散場呢!”
街上行人說說笑笑的,剛從馬車上下來的平陽王妃,深呼一口氣面色不佳朝着,帶着一衆仆人迎上前的王府管家道:“拿府訓!叫世子來大堂!”
“王妃……”鄭明暗暗吃了一驚,弓着腰不敢動。
身後衆奴仆更是誠惶誠恐,早就聽說平陽王府中,
“去吧,叫世子過來!”
“是,王爺!”
鄭明應了聲,連忙去了。
身後,好脾氣的平陽王從馬上下來,扶着愛妻一邊往裏走,一邊勸慰道:“平日不見他想的緊的是你,好不容易要見到了,發脾氣的也是你!"
秦斌半輩子庸庸碌碌,及冠之後受封坪州,遠遠的離着都城,守着一方土地,并什麽出彩之處,唯一叫人豔羨的,便是二十年前娶了和謝家雙姝齊名的王家嫡女,生了個備受皇室重視的愛子秦逸軒。
皇帝膝下無子,十年前就把秦逸軒接到永安養身邊,此舉深意,下面的臣子多少也揣摩了一些。
而藩王無诏不得入京,平陽王夫婦和他好幾年見不到一面,便是骨肉情深也消磨的所剩無幾,起初還有些書信往來,後來兒子大了脾氣越發古怪,平陽王妃隻好安插了人手在永安,事實通報信息。
往日裏也沒得什麽,秦逸軒同陸府兩姐妹那事已經平陽王妃十分不快,隻是坪州路遠隻得忍了,入了永安再來算賬,哪知半路上便聽說兩女爲了他争風吃醋、大打出手,哪裏還坐得住,立馬快馬加鞭進了城。
“他被捧的不知天高地厚,還不都是你這個父王寵壞了!”
秦斌也不惱,隻笑呵呵一股腦兒都認了,反倒讓平陽王妃生不起氣來。
進了府邸正堂,便有奴婢呈了香茶上來,他親自遞了過去,動作熟練,像是做習慣了的,陪着笑道:“王妃消消氣,莫要氣壞了身子!”
王念安對着自家王爺無奈的笑了笑,手上的香茶剛抿了一口,便聽得門外的婢女通報道:“啓禀王爺、王妃,世子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