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夫人聞言,看了卿甯一眼,見她面色如常毫不在意,眼中帶着“這才是我陸家千金風範”的贊許笑意道:“應紅,去請大小姐過來!”
不多時,陸夢煙便一步三搖、婷婷袅袅的到了。
在祠堂裏待了幾日,吃沒吃什麽苦不知道,隻是卿甯這段時間對古代化妝技術的了解,陸夢煙這臉上花容剛就、胭脂點唇,沒有一二個時辰出不來這效果。
盈盈一拜姿态生憐,衆夫人剛才對着卿甯硬生生憋下去溢美之詞一股腦兒全湧了上來。
一頓貌美如花誇上天,這一個天上有地下無的絕色佳人,林氏聽得壓不住面色喜色,就連老夫人也是一臉與有榮焉。
正是一片賓主盡歡的好場面,隻聽得剛才被嫌棄冷場的那位夫人又不知道從哪裏冒了出來,“大小姐果然是如畫佳人,不知芳齡幾何?可曾婚配啊?”
這一個……也是滿城皆知與那平陽王世子有瓜葛的姑娘,這是誰家不懂事的媳婦啊?
勞煩您回去把永安八卦錄背熟了在出來聊天那!
這話一出口,夫人們心累的也不誇人了,隻當做沒聽到,轉身三三兩兩的自顧自唠嗑。
陸夢煙一張俏臉僵在那裏,開口不是不開口也不是。
老夫人看看二孫女在看看大孫女,隻覺得一陣頭疼,卿甯伸手輕輕柔柔的幫忙按了按太陽穴,帶着淺笑斜睨陸夢煙。
反正她的臉早就丢到姥姥家去,而且這回尴尬的人也不該是她。
“咳咳……”林氏咳嗽了兩聲,心中暗罵這個不長眼的,連忙出來打圓場,“就快過年了,今個兒娘出銀子,您們姐妹兩去飛霞閣看看,有什麽喜歡裁兩身新衣回來!”
這話是對着卿甯說的,飛霞閣是永安城裏最貴的綢緞莊,爲了打圓場,林氏也是下血本了。
眼盼着她說句話給個台階下,她卻輕輕巧巧伸出一隻手來,意思明顯的不能再明顯:拿錢!
不拿銀子,出了這個花園,老娘不是白演戲了!
“你這孩子……”林氏說的半嗔半怒,一臉慈愛,荷包裏的銀票卻是咬着牙遞出來的,“諾……記得早些回來……:
兩百兩銀票放在手上,卿甯眼也沒擡,隻微微笑着攤手,看着林氏,才這麽點……老娘不幹……
給個買衣服的銀子還要這麽久?三三兩兩說着話的夫人們偷偷拿眼往這邊瞧,眼看着下一波七七八八的閑言又有了苗頭,林氏抽了一口氣,笑着從荷包裏繼續抽銀票了。
做事磨磨唧唧的,卿甯擋住了衆人的視線,伸手把那荷包一拉,從林氏依依不舍的手裏揣進自己兜裏,然後面不改色的轉身朝着陸夢煙笑意淺淺道:“大姐,請吧!”
出了陸府沒多遠就是朱雀大街,因爲快要過年的緣故,街道兩旁都擺滿了賣年貨的攤販,人來人往,熱鬧的不像話。
卿甯揣着銀子走在前面想着是直接把陸夢煙甩掉獨吞銀子呢?還是一口氣全用完把陸夢煙氣哭呢?
身後大小姐剛逃開了各種探尋的目光,又追的步履匆匆,不一會兒就已經是氣息不穩,香汗淋漓了。
迎面便看見一大堆珠翠閃閃的官家小姐族擁着一身錦繡牡丹裙的肖紫怡往這邊來。
她的這個方位正巧就落入了肖紫怡的眼角餘光,幾日前國公府的大小姐被眼中最瞧不起的賤民吓得落荒而跳,這會兒氣還鼓在肚子裏沒散呢。
隻不過肖紫怡今兒個似乎心情好的很,看到冤家對頭,一點也沒要沖上來鬥個你死我夥的意思。
千金堆裏,肖大小姐隻是恰好、剛巧那麽正是時候的那刻,把手裏幾乎要捂出汗來的物件,那麽“一不小心”掉出來。
白玉鑲金的流雲佩還沒落地,就被身後緊跟的某位小姐眼疾手快的撈了起來,定眼一瞧,頓時眼睛發亮,“這……這不是軒世子随身佩戴的白玉鑲金配嗎?”
“是啊!”肖紫怡一把把那玉佩奪了回來,好像多給她們看一眼都不願意。
隻可惜這堪堪落出手掌的一眼之間,衆女冒着狼光的眼睛都已經看的一清二楚了。
“這可是代表軒世子身份之物,怎麽會在肖姐姐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