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甯點頭,帶着知暖秋韻跟着那人走向簡易茅屋。
到了門前,那人卻伸手攔住兩個丫頭道:“主子說了,隻讓陸二小姐一人進去!”
“不行,我要跟着我家小姐!”知暖聞言,想也不想的抗議道。
雖說小姐現在聰明了,但也不知道這人打的什麽主意。
“知暖,我忘了帶令牌!”
她摸摸空空如也的腰間,衣裳單薄,沒有半點多餘的飾物,同那邊琳琅珠翠的陸夢煙形成了極大的反比。
“沒有令牌,要是晚點了怎麽進城?小姐您等着,我回去拿!”
看着知暖一臉着急的小跑着回城去,卿甯揣着隐形手環裏的令牌啞然失笑。
那大禍害性格陰晴不定,更何況是這樣隐秘的中毒之事,能少牽扯一個是一個。
“二小姐,您請!”
那郎中打扮的中年男子推開柴門,示意她先行。
背後似乎有一道意味不明的目光在遊離,卿甯回頭看了一眼。
不遠處秦逸軒和陸夢煙兩人,依舊忙着郎情妾意,受人追捧。
隻有秋韻站在幾步開外交疊着雙手老實本分的模樣,見她回頭連忙揚起笑臉道:“奴婢在門外等您!”
卿甯斂眸入内,各種藥材堆積成山,種類繁雜,卻沒有真正名貴之物,正打算分門别類的分析下用途。
忽然柴門被人關上,帶出的狂風一掃将不遠處藥材渣灰卷到了眼前,隐形手環頓時徐徐震動。
卿甯轉身走近用來熬制驅寒湯藥的大湯爐藥,靠的越近右手手環的震動越激烈。
這藥,有問題……
走近大湯爐,葫蘆形狀的藥瓶子倒在竈邊,依稀還有白色粉末撒落在旁邊。
她剛拿起葫蘆瓶,“嘩”的一聲,有人破門而入。
兩名小厮模樣的青年站在了門口,見到她呆愣了片刻。
然後體型稍壯些的那名小厮指着她高聲質問道:“陸二小姐,你在做什麽?”
隐形手環已經清晰無比的檢測出了葫蘆瓶中粉末的成分——天仙子。
此種毒物雖然乍一聽是風雅之物,雖有藥用,但誤食或多用都十分危險,高熱、煩躁不安、谵妄、幻覺嚴重時會出現呼吸麻痹或猝死。
“你在這看着,我去禀告世子!”
另一個小厮說罷,立馬朝着對面的雨棚跑去。
剩下的那個,四大金剛一般的立在門口,十分警惕的預防她逃跑。
此情此景,如果說是有人不小心把這樣的藥粉打翻在這裏,絕無可能。
剛有人把她引到這裏,好巧不巧馬上就有人進來看見她手裏拿着還有小瓶天仙子的藥瓶。
這下便是有嘴也說不清的境地了。
卿甯飛快的把藥瓶扔進隐形空間裏,掃了一眼除了柴門之外的出口,唯一一個窗口已經被鐵條封死。
一切都來的太快太過巧合,定然是有人精心設計的局……
門口一抹白色的衣角已至,身後的小厮躬身禀報道:“主子,陸二小姐方才獨自一人拿了個藥瓶在湯爐前邊,也不知不知做了什麽!”
更何況此主子非此主子,到底是她太大意了。
那人俊眉微皺伸出手,厭惡的眸子又落在了卿甯身上:“拿的什麽,交出來!”
不知爲何,每次見到這個人,都是這樣一副高高在上看不起的人的表情。
厭惡之情油然而生,卿甯橫眉冷對,反問道:“你想我拿的什麽,交什麽?”
“你……”
秦逸軒氣結,快速扣住了她的手腕。
卿甯随意的攤開手,卻是兩手空空如也,袖間露出半截皓腕,所觸之處玉骨生溫。
他有些不可置信的握着,不曾想從前愛慕自己到癡迷的女子原來竟有這樣的一雙手。
“管好你的男人,免得他饑渴得到處發情!”卿甯用力拂開他的手,朝着跟着衆人進門的陸夢煙拔滿是厭惡道。
秦逸軒觸電一般的放開,目光卻停留在那雙對他不屑一顧的鳳眸之上。
“軒世子,你……”陸夢煙喚了一聲,後面的話沒有出口,已是淚光閃閃。
秦逸軒别開臉,對着跟在後面進來的幾個郎中道:“去把那邊湯藥檢查一番!”
郎中領了事,從藥箱中取出銀針便往湯爐那邊走,卿甯出聲打斷道:“不用驗了!藥湯裏面是有毒!”
話聲一落,屋内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陸夢煙眼中劃過幾不可見的喜色,早已不見了方才的淚光閃動。
秦逸軒看着她,挑眉道:“怎麽,你要直接認罪了!”
卿甯道:“我有什麽罪?”
這是什麽神邏輯?
難道她在屋裏,又恰好知道藥湯裏面有毒,她就該是兇手了?
陸夢煙美眸一掃,最早進門的兩個小厮便走到他左右道:“主子,陸二小姐獨自一人在屋内這麽久,我們進來的時候她還拿着一個藥瓶子,應該就是罪證了!”
“我們進門之前,還有個丫鬟在門口東張西望、鬼鬼祟祟的,見我們一來便朝裏面叫了一聲,然後飛似的跑了!主子,您看若不是她們做賊心虛何必如此驚慌!”
台詞說的這麽順溜,恐怕練得不止一回兩回了。
秦逸軒居高臨下的看着她,眼中盡是鄙夷之色,“陸卿甯,你還有何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