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卿甯趁着知暖出去的功夫,看了一眼隐形手環裏的存貨,要解千寒之毒,還得去弄新的藥物來配置。
她前兩日無意中聽見聽管家說,永安城最神秘的醫藥商行百草閣今天晚上會有一場特别的拍賣,讓她動了一探究竟的念頭。
知暖偷偷摸摸的進了屋子合上房門,上前一臉羞愧道:“小姐,奴婢隻能弄到這個!”
陸卿甯道聲了謝,便把那套半舊的尋常小厮衣物套在了外面。
知暖吸了吸鼻子,麻利的幫她系上衣襟。
銅鏡倒映着這副身體一米沒過多少的身高,精巧靈秀的五官倒是和她從前相差不多,長長的睫毛在蒼白的臉頰投下一片陰影,眼神卻如窗外飛雪一般寒涼。
“要是沒有這塊胎記,小姐一定是永安城最美的姑娘!”知暖看着她右額之上那塊一元硬币大小的胭脂色胎記,無比惋惜道。
“還真是麻煩!”如現在傾城美貌和健康身體可以放在面前讓她選的話,陸卿甯一定會選後者,她拿了條紫色的發帶系在額間,恰恰蓋住了那塊太急,還沒發育的少女身體讓她看起來,和一個單薄的少年沒有多大區别。
容貌在她眼中倒是沒有什麽所謂,隻是這塊胎記太容易暴露身份了,看來還得找空弄沒了才行。
大步走到牆角跟,剛好她的院子在最角落的地方,翻過那道并不怎麽高的牆久到了府外,知暖剛彎下腰就倒着眼簾看見陸卿甯刷刷兩下翻了過去,傻眼了好半天在站直腰。
此刻已是夜幕微沉,出了陸府,滿大街的飛雪如蓋,路上并沒有多少行人,陸卿甯低頭快速朝着同知暖确認過好幾次的地方---百草閣走去。
百草閣樓高七層,陸卿甯走到的時候好像正是拍賣的頂峰環節,閣裏的聲音一浪高過一浪,門口小厮見她衣着寒酸,很是不屑的攔了一把,“進閣需百金,小屁孩湊什麽熱鬧!”
陸卿甯從右手大袖裏其實是隐形空間裏面,掏了幾根金條扔了過去,原本斜眼看人小人的小厮有些吃驚的打了正眼瞧她,緩緩的讓開了。
裏面稀有藥材還真不少,迎面走來的有好些拍到了合适中意的正眉開眼笑,也有些垂頭喪氣拂袖而去的,形态各一,陸卿甯跟着小厮又進了數道門,便見轉角處鐵索連筐,機關旋轉直通七層樓,陸卿甯是坐慣了現代電梯的人,不由得爲這裏的現今的發明暗暗贊歎。
七樓不似下面嘈雜,加上她也隻有五個人,青絲楠木倚坐成一排,最左邊的光頭大漢不屑的笑了一聲,“現在的百草閣,連個毛孩子也能随便進出了!”
“自己秃頭都治不好,還有臉來笑别人?”陸卿甯不鹹不淡的回了一句,走到一個空位前施施然落座,餘光處是一個帶了半邊猙獰面具的紅衣男子,薄唇微勾,一雙狐狸眼頗有意趣的看着她。
“頭毛小子,忒不知天高地厚!”那壯漢像是被戳中了痛楚,鐵青着臉拍案而起,卻被兩旁的買家同時攔住,“來了來了,何必同一個小孩子置氣!”
陸卿甯眸光一掃,落在台中央烏木八仙桌上面。
主持拍賣的中年男子剛把紅布一掀,報價道:“無價之寶,隻贈識貨之人!”
玉質剔透的白玉爲盆裏,隻有一株小得可憐的白色花骨朵連着根葉凝結成透明冰晶,似乎彈指及破。
那秃頭男子手邊的茶盞摔的震天響,起身破怒罵道:“操你老母,就這破玩意耍老子一晚上!”
另一邊的男子也面色不佳道:“這……這百草閣太不厚道!”
最左邊的還沒開口,就聽見台上一直保持商務微笑的中年男子開口把人清場了。
無憂花!那可是有價無市的奇珍異寶!
末世由于地皮過度開發,很多珍奇的花草藥材都早已絕迹,可惜這些俗人卻不知道真正的寶物,偌大的拍賣廳,忽然靜的都能聽見她的心跳聲。
身旁的紅衣男子,不知從哪抽出一柄玄黑的鐵扇,有一下沒一下的拍着手心,涼涼道:“你還不走?”
陸卿甯心下一冷,還沒等她琢磨這話的意思,四周燈火忽然一暗,紅衣男子忽的飛身快速掠向台中央。
然而台中央的中年男子卻先他一步抱着無憂花,不知按了哪裏的機關,台面一轉人影瞬間消失不見。
緊接着木窗開合,數名玄衣高手圍住那紅衣男子,爲首的秀麗女子手持長劍,嬌喝道:“詭醫扶留!隻要你答應爲我主人醫治,我等絕不會傷你性命!”
被稱作詭醫扶留的男子輕蔑一笑,“傷我?隻怕你們還沒這個本事!”
看來是個引君入甕的戲碼,陸卿甯已經認出了帶頭的女子是前幾日在秦或身邊伺候的那個,見她們目前還有注意到自己,果斷抽身欲走。
忽的脖子一涼,扶留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後,拎着她的後頸,“小丫頭好不仗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