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祁寒忽然想起那天孟杳杳剛從總統府回來時對他說的話。
“可是,這一次我回總統府,發現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我不敢肯定,但是,心裏總感覺毛毛的。”
“什麽?”
“我覺得爸爸好像變了,和以前不一樣了。一個人,應該不會在短時間内,變化那麽大的……”
想到這裏,孟祁寒赫然一驚。
曾經,爲了偷梁換柱,将他們從醫院轉移,他讓顧绾绾做了兩張他們的人皮面具。
後來,這兩張面具不知下落,他也沒有繼續深究,慢慢的,就好像忘了這件事。
很可能,現在總統府裏的那位已經不是他了,可能是陸彥霖或者是别人。
想要驗證這個猜測很簡單。
“去,把這個消息,悄悄公布出去。”孟祁寒勾起了唇角。
“是。”
沐雪辰被擡上了擔架,送到了監獄裏的醫務室。
由于他始終不肯招供,失血過多,急需輸血搶救。
因爲是涉及刺殺大總統的重犯,定下了行刑日期,就不能在這期間身亡,所以,就算是死刑犯,也需要搶救,就算隻剩一口氣,都必須讓他撐到行刑的那天。
幾根受傷的手指已經被包紮了起來,病床上被挂上了血袋。沐三躺在潔白的床榻上,雙目緊閉,容顔蒼白如雪,一雙羽扇一般的長睫根根垂下。
孟祁珏答應他的營救計劃就在今晚,醫務室是監牢裏防守最松懈的地方,因爲能進這裏的人,大多隻剩下一口氣,做不了妖了。
所以,置之死地而後生。
來到這裏,才最有可能逃出去。
血袋才挂上去半分鍾,忽然,奄奄一息的沐雪辰猛~烈的抽·搐了起來,邊抽還一邊口吐白沫,翻白眼,幾個醫生臉色一白,面面相觑,“不好!病人出現了嚴重的排異反應!”
“快,快把血袋撤下來,給他打針!”一個醫生急急道。
幾個醫生手忙腳亂,又是撤血袋,又是摁住他,又是給他注射鎮定劑,幾分鍾以後,沐三徹底不動彈了。
一個醫生一觸他的鼻息,擡頭道:“死了。”
在監牢中意外死亡的人,隻能拖到城郊亂葬崗喂狗,因爲沐雪辰是重罪之人,連碑都不能立。
第二天,沐三公子在獄中被虐待死亡的消息便傳遍了整個北平,各大報刊争相報道,甚至有人去亂葬崗拍到了沐三被野狗啃食的照片……
沐家門頭上已挂了喪,推開大門,一片缟素。
沐雪辰的靈堂上,頭發花白的沐琛哭得泣不成聲,跪在地上用力捶地,幾個姨太太都扶不起來。
由于是重犯,前來靈堂吊唁的人寥寥無幾。
一個戴着面紗的女人神色漠然的從外面走進來,仔細看可以看出随着她走路,她的右臂看起來像是挂在肩上,一動不動,很不自然。
沐家的人都好奇的看着她,因爲不知道是誰,來奔喪還要戴一塊面紗。
女人始終面無表情,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比凜冬的夜還要寒冷,她在蒲團上跪了下來,上了一柱香,起身的時候,又忍不住一陣幹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