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哪?”
孟杳杳看見他拉開了車門,上了車,剛想拉開出門跟上去,孟祁寒卻一腳踩了油門,把車開走了。
“孟祁寒?孟祁寒!”孟杳杳一臉氣急敗壞。
孟祁寒神色凜然,從後視鏡裏看見孟杳杳氣得在後面跺腳,然後被總統府的下人給帶進去了。
英帝國的一艘巨大軍艦自幾日前就停在離北平海濱三百海裏的地方,停泊的原因是因爲軍艦太大,北平的海濱海水太淺,排水量有限而無法靠近,因爲一旦靠近便會擱淺,發揮不了任何的作用。
英領事館卻以此爲威脅,想要總統府割讓西洲。
他正是得知了這一點,才讓陸彥霖大膽與傑克羅恩談判,沒想到卻換來今日的空襲。
這其中,定是有人在推波助瀾。
等到明日,北平乃至全國的報紙,定會大肆宣揚,由于,陸彥霖的談判失敗,導緻與英使館沖突加劇,引發這場空襲,從而将這一切都歸咎于總統府,口誅筆伐,用輿論,逼迫大總統下台。
車在元帥府門前停下,孟祁寒黑着臉走了進去。
“三少爺,是三少爺回來啦!”
太久沒來,元帥府的下人們看見他都難免激動。
孟廣義身邊多年的心腹,元帥府的管家林叔站在花廳迎着,笑眯眯的看着他,像是算到了他會來似的:“三少爺,快随我來吧,老爺,已經等你很久了。”
他一路被帶到了孟廣義的書房,桌上放着兩杯碧螺春,上面還在冒着袅袅的蒸汽,顯然是剛剛沏好的,在他踏入元帥府的前一刻。
就連時間,都掐算得剛剛好。
孟祁寒看了眼茶,又看了一眼泰然坐在書桌前,穿着一襲黑色的便袍的孟廣義,輕蔑的勾了勾唇角。
“寒兒。”孟廣義笑眯眯的望着他,一雙老狐狸一般的眸子裏精光乍現。
“看來父帥知道我回來。”孟祁寒似笑非笑道。
“坐。”
孟祁寒在他面前坐下。
窗外炮聲隆隆,落在對面的男人耳裏,如同煙火炸開一般尋常。卻從未想過,這樣的一聲炸開,殒落的可能是一個年輕鮮活的生命。
他知父帥戎馬一生,早就看慣了生死,但也不至于這麽涼薄。如今這局面,已不是他想要收手,就能收手的了。他如今來,不過是想問他,究竟想做到怎樣的程度。
孟祁寒一雙幽黑寒眸注視着眼前幾許蒼老,但依然精神矍铄的男人,薄唇緊緊的抿着,沒有說話。
孟廣義望着眼前的人,如同看到了年輕時那個倔強的自己,嘴角勾起了一絲淡淡的笑意來。
“我知道你想問我什麽,你有太多問題要問。”孟廣義溫和的望着他,“今天,我就來一一爲你解答,有什麽,你就問吧。”
孟祁寒緩緩擡頭,目光深沉,“敢問,父帥如今所做的一切,是想要推翻内閣制,依附于洋人,做聯合公館的傀儡,另立新朝嗎?”
“這曾經是父帥與大總統親手打下的天下,一起建立的制度,如今,卻被父帥一手毀了,在這個年紀,否定着,您年輕時曾做過的一切,建立的功勳,不知,您是作何感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