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後,茶樓外起了淡淡一層霧氣。
男人臨窗而坐,黑色的西裝,黑色的帽子,渾身散發着森冷肅殺之氣。
桌上放着一盤棋,殺得正酣,對面一慈眉善目,須發皆白的老者,和藹的看着他。
“你家裏的小嬌妻,看似等不及了啊。”老者戲谑道。
男人淡淡道:“我就知道瞞不過她多久的。沒事。”
“隻有你弟弟和她在家,他們年齡相若,出來這麽久,你就真的放心?”
“放心。”
“可我聽說,前幾天,有人戴着你的人皮面具,去了你家整整三天,你就不擔心,已經發生了什麽事嗎?”
男人淡淡道:“等我回去,自會找他算賬。”
“她是大總統之女,”對面的人意味深長的注視着她,“你這麽做,考慮過後果嗎?她會理解你嗎?”
男人一子落下,撿起棋盤周圍幾粒白子,淡淡道:“有所得,必有所失去,若凡事都考慮後果,瞻前顧後,隻會一無是處,成大事者,必要少些牽挂。”
對面的人微微一怔,望着他的一雙矍铄眸子裏閃爍着精光。“好。”
“七七四十九盤棋。如今已下了大半,我知你歸心似箭,想早點将棋下完。無論我說什麽,都未能将你擾亂。這份心境,已是夠了。”
“去将東西取來。”對面的人命令了一聲,很快,一個人捧着一個盒子,遞上前來。
孟祁寒接過盒子,打開看了一眼,勾唇笑了笑,“謝了。”接着起身。
“把這盤棋下完再走吧。”
“此舉勝負已分。”
“慢着。”
孟祁寒一停,對面人落下一子,孟祁寒盯着棋面,滿眼錯愕。
老者撚須一笑,意味深長的望着他:“那些,你往往忽視的事情,反倒能給你緻命一擊,越是,你覺得不可能的事情,往往,就是最後的結局。”
“多謝提醒。”孟祁寒做了一揖。
“這不是提醒,是命格。”老者臉上的笑意漸漸潇灑,一雙幽暗深邃的黑眸緊緊的鎖着他,“你與她,終究不過是……”
“命格可改,祁寒隻信,事在人爲。”
孟祁寒捧着盒子離開,一個渾身素白,素紗遮面的女子緩緩的走了出來。
輕啓朱唇:“最終還是給他了?這樣,會不會太容易了?”
老者有些頭疼的撓了撓腦袋,“我年紀大了,累了,不像他年輕人精力那麽足,磨了我那麽多天了,反正早晚要給他的,就給了吧。你連女兒都舍得給他,怎麽,心疼這個?”
“這可不一樣!”
“還是,你還在擔心,北平的那個男人?”
“不。”女子微微歎了口氣,“我是怕這塊東西太過沉重,壓着小寒,他……”
“亂世兇年,要換得歲月安穩,終究是有人,要負重前行的。這是他的選擇,你要明白,曉曉。”
一輛黑車停在了久樂坊門口。
男人擡手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打開車門走了下去。
燈火迷離,台上嬌俏可人的女孩穿着蓬蓬裙,宛若迷蹤林中的仙女,又唱又跳,還沖着台下不停飛吻,倒是開心得不得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