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集團
二樓會議室,除卻公司大股東懂事,還有公司高層,集聚一堂,就連角落都站滿了人,公司可能易主,這關系到全公司員工的生計命脈,所有人的心都懸着。
喬艾芸坐在上首位置,一直低頭看着什麽,一言不發,喬望北坐在她身邊,明顯是來助陣的。
公司内部則分成了三個派系。
一派支持宋敬仁的,一派支持喬艾芸,另外則是中庸一派。
“發布會上宋總那麽丢人,公司股票跌水,就連市值都蒸發了十幾億,真特麽絕了,這種人壓根不适合執掌大權。”
“可是夫人也不合适啊,她就經營過幾間小玉石店,怎麽能管理這麽大的公司?”
“我覺得給誰都行,隻要按時給我發工資就行,他們總不至于讓公司倒閉吧。”
……
底下讨論得異常熱切,喬艾芸佯裝聽不到,直至十點整,才清了清嗓子。
會議室瞬間安靜下來。
喬艾芸笑了笑,“我很感謝大家今天過來,我相信最近發生的事情,大家心裏都很清楚,我在這裏就不一一細說了。”
“宋敬仁作爲公司執行人,代表的就是公司門面,他卻不顧公司利益,做出有損公司利益的事情,後期可能還會吃官司……”
“我就想問問大家,這樣的人,他有什麽資格繼續管理公司!”
所有人面面相觑,神色都有幾分訝異。
現在開會,開頭誰不是客套寒暄一下,沒想到喬艾芸如此簡單粗暴,直奔主題。
當真強勢。
大家接觸喬艾芸,那時的她是宋夫人,和善委婉;此刻卻眉眼鋒利,咄咄逼人。
那突然散發出來的強大氣場,讓在場不少人爲之側目。
“宋總有沒有資格,也不是你說了算的吧?”這裏面自然有不少支持宋敬仁的。
喬艾芸隻是一笑。
“我相信大家手中或多或少都持有公司股票,我就想問大家,這一兩月以來,大家手中的股票縮水了多少?”
自從認親宴事件之後,宋氏股票就開始下跌,不過認親宴後續内容,大家知之甚少,但宋敬仁深陷離婚官司,對公司肯定有影響。
昨晚的發布會一播出……
今早股市開盤,宋氏股票一路狂跌,即便公司内部已經采取了一些措施,試圖穩定局面,卻仍難挽救頹勢。
“大家今天既然能聚集在這裏,肯定對他心裏都是有些微詞的,這樣的人,就算你們信任他,我相信很多合作商都對他産生質疑了吧?”
喬艾芸雖然不清楚大公司的運作,但畢竟做過生意,總能摸到一些門路。
“這馬上要過年了,這一兩個月的時間,他能挽回大家損失?”
“出了這麽大事,我就想問,他來過公司嗎?”
“給多大家說法嗎?自己捅出這麽大簍子,現在卻躲在暗處當縮頭烏龜?他不該負責,不該給大家一個交代?”
……
喬艾芸每個字都說得戳心。
不少人心底都有些松動。
“試問大家,如此不負責的人,他還有資格管理公司嗎?”喬艾芸情緒激動,一拍桌子,直接站起來。
會議室陷入一片死寂,大家也在心地權衡,不知該如何站隊。
……
經過漫長的沉默,辦公室的門被人轟然撞開。
“嗙——”的一聲,所有人都被吓得身子一顫,同時轉頭,宋敬仁穿着病号服就風風火火的沖了進來。
一直坐在邊上,不置一詞的喬望北挑了下眉,鋒銳的眸子裏掠過一絲精光。
“喬艾芸,想把我踢下台,癡人說夢!”宋敬仁臉上還有明顯烏青紅腫,頭發淩亂,整個人極度消瘦,短短數日,身上盡是頹靡衰敗之感。
不負往日意氣風發之色。
顴骨微微凸起,眼窩深陷,嘴角幹裂泛白,與喬艾芸截然不同。
她穿着簡潔的女士西裝,面色紅潤,顯然這段日子,過得非常不錯。
“我特麽告訴你,除非我死,不然你休想碰我的公司!”宋敬仁呼吸紊亂,公司是他一輩子的心血,打拼了半輩子,如果一朝失去……
痛苦程度,無異于剜心。
“我就碰了,那又如何?”
“你敢——”宋敬仁伸手指着喬艾芸,若非邊上幾個高層員工及時拉住他,他已經沖上去,扇她巴掌了。
“這是你的個人公司嗎?自己管理不好,你不引咎辭職,也是夠不要臉的。”
臉皮撕破,喬艾芸對他相當不客氣。
“你——”宋敬仁最在意的就是公司,就算之前想借着江風雅攀附傅家,也是想借此壯大公司。
利字當頭的人,你要搶走他的公司?
宋敬仁絕對會和她拼命。
“我怎麽了?你自己躺在醫院半死不活的,整天不管公司,現在是怎麽着,還想讓全公司幾千名員工跟着你一起下崗滾蛋嗎?”
喬艾芸毫不畏懼,聲音宛若利劍,狠狠朝他胸口戳。
“你還敢指着我?我哪句話說錯了,作爲一個公司的管理者,行事龌龊肮髒,你有什麽資格管理這麽多員工?”
“不過你這種不要臉的人,還真不好說,但是你自己想死就去死好了,幹嘛非要拽着公司給你陪葬?”
“你問問在座的人,發生這麽多事,誰對你沒意見?”
“你居然還有臉過來?你今天敢碰我一下,我立刻就告你故意傷害,我看你進去之後,還能不能如此叫嚣?”
宋敬仁氣得差點一口氣上不來,臉漲得通紅。
“喬艾芸,你這賤人——”氣盛之下,他掙脫别人的束縛,居然擡起一邊的凳子就朝她砸去。
整個會議室徹底亂成一鍋粥……
一群人上去勸架,拉扯住宋敬仁。
這一凳子下去,喬艾芸被打出個好歹,宋敬仁也得玩完,最不利的還是他們這些小員工。
“都給我閉嘴!”喬望北忽然一拍桌子,直接站起來。
他嗓門洪亮,粗粝,帶着極強的威懾力。
一下子就鎮住了場子,會議室内出現短暫的死寂。
喬望北一下子将喬艾芸拉到自己身後,走到宋敬仁面前,腰杆筆直,巋然不動。
“都别攔着他,讓他打,宋敬仁,你今天就沖着我這裏打……”喬望北指了指自己腦袋,“你要是敢下手,我還承認你是個男人!”
勸架的一群人,都被喬望北給吓到了,悻悻然的松開手。
宋敬仁對他本就有着本能的畏怯,他眼神又精又亮,像是鷹隼般,犀利駭人,死死盯着他,像是要将他整個人剖開一般。
他身上有傷,舉着凳子手臂已經有些酸軟,面對氣場如此強大的人,緊張得吞了吞口水,不敢下手。
“打啊,我就敬你一條漢子!”喬望北毫不畏怯,視線冷澀,“隻要你敢下手,我保證不躲。”
“哥——”喬艾芸扯了扯他的衣服。
過了數十秒,宋敬仁都沒下手。
一側的公司董事,伸手将凳子從他手中奪下來,“有什麽話好好說,你們好歹曾經是一家人,何必鬧成這樣啊。”
“就是就是,大家都是爲公司好,有什麽話慢慢說。”
……
一群人打圓場,給宋敬仁台階下。
喬望北冷冷一哼,“孬種。”
宋敬仁身子一顫,卻又拿他沒有半點辦法,隻能氣得直上火。
……
幾分鍾後,大家又各自回到座位上,宋敬仁與喬家人之間隔了幾個人,也怕待會兒一言不合直接動手。
喬家那位,明顯是個硬茬,都不怕死的。
喬望北手指叩打桌子,顯得有些不耐煩,“現在是怎麽回事?難不成你們還想挽留這樣一個人?”
“艾芸有自己股份,加上晚晚的,還不夠?作爲公司最大的股東,想罷免一個不稱職的執行人,這點權利都沒有?”
“你是說你們把股份給轉了?”宋敬仁一聽這話直接炸了。
宋風晚着沒良心的臭丫頭,居然背後捅他一刀。
死丫頭,他花了那麽多錢培養她,一點收獲都沒看到,就特麽敢和他對着幹?
若是回到十幾年前,他恨不能将這死丫頭掐死在襁褓裏。
要她有什麽用!
“要不是這樣,我們怎麽會有這樣的底氣過來?”喬艾芸哂笑。
“那投票表決啊,在座這麽多股東董事,我倒想看看,有多少人同意我下台?”即便此刻喬艾芸是最大的股東,但也不能隻手遮天。
“就算你們得到了公司,你們有本事管理嗎?”
“公司落在你們手裏,能撐多久?說我枉顧員工生死,你們兄妹又何嘗不是。”
喬望北輕笑,“其實你想要公司也可以,我們手中所有的股份也都可以給你……”
宋敬仁心頭一熱,“條件!”
“你一直拖着不離婚,無非是怕公司被割裂,剛才你也說了,我們拿到公司也不會經營,确實沒用……”
“股份你想要,那必須花錢買。”
“哥——”喬艾芸有些急了,“不行,我們之前說好的,不是這樣的……”
“你别說話。”喬望北按住她。
宋敬仁生怕喬望北反悔,急忙答應,“可以,你們要多少錢。”
“現在錢一直在縮水,要錢幹嘛,我要你手中的所有不動産,房産車子,包括存款,以及相關投資,珠寶,期權……除卻公司股份,你得給我淨身出戶。”
宋敬仁挑眉,“隻要這個?”
這些股權,完全可以賣更加的價格,他手中不動産不少,全部給他們,他們也是虧本的。
“你若是同意,我們馬上簽協議,就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劃清這部分财産,直接離婚。”
“哥,不能這麽便宜他,我……”喬艾芸急了。
“你還想和他這麽糾纏多久?”喬望北冷哼,“要是拖着幾年不離婚,你們是不是打算糾纏一輩子?”
喬艾芸被斥責,悶聲沒說話。
宋敬仁怕夜長夢多,“我馬上叫律師拟文件,财産分割清楚,我們立刻離婚。”
“可以!”喬望北一錘定音,“宋敬仁,你可别私藏什麽财産,或者轉移了什麽?要是被查到,我就拿着協議,告你違約,拿回股份。”
宋敬仁輕笑,他沒那麽蠢,這種時候讓他們抓着把柄……
喬艾芸打電話讓耿瑛過來,律師交割,他們隻要負責簽字。
一個上午時間,兩人簽了協議,又去領了離婚證,鬧了一個多月的離婚官司,終究以一場鬧劇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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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城傅家
喬艾芸一行人走出民政局的時候,十方立刻把收到的消息告訴了傅沉。
“三爺,離婚了,喬家拿了所有不動産,包括存款,加起來也有好幾億,說是淨身出戶,這買賣還是賠本啊。”
“那宋敬仁出來的時候,都笑成什麽樣了?也太便宜他了吧。”
傅沉哂笑,“他的好日子不多了,嚴望川肯定是趁機打壓宋氏,宋氏撐不住的。”
“一個破爛公司,那種股份留在手裏最後也是爛掉,宋氏完蛋,作爲股東還可能會牽累其中,弄不好還得背上債務,你以爲喬望北傻?”
“切割幹淨,才能肆無忌憚的打壓,就看喬望北到底有多少人脈了?”
十方扯了扯頭發,“那我們就這麽看着?”
“看着?”傅沉挑眉,“給我往死裏弄他。”
打了晚晚那一巴掌,還能如此算了?
離婚啦,撒花撒花……
嚴師兄,輪到你表現啦,哈哈,渣父下場會很凄慘的,要個破公司有毛用,三爺和師兄能繞過他?切割幹淨,還不往死裏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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