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讓你這輩子翻不了身,不是難事。”
喬艾芸語氣強硬,鳳眸灼灼,落着寒光,微微仰頭看着宋敬仁,眸底沒有半點溫情。
此刻華茂酒店的會場内,前來湊熱鬧的群衆和媒體記者都睜大眼睛,有些瞠目結舌。
對他們來說,宋家是雲城豪門,都說有錢人家很亂,夫妻反目,擺上明面的,還是頭一次見到。
之前認親宴的風波,還牽扯到傅家,隻是在上流社會小範圍傳播,個中曲折,普羅大衆知之甚少。
可是現在不同,他們全程參與了撕逼過程,此刻俨然熱血沸騰。
“卧槽,要是宋敬仁派人幹的,那就太不要臉了吧。”
“連自己老丈人家都不放過,真沒良心。”
“我就說玉堂春怎麽可能售假?簡直胡扯。”
“二十多年夫妻,用這種下作手段,真特麽龌龊!”
……
底下的議論聲宛若聲浪,越發高漲,像是要把宋敬仁吞沒。
**
當衆被一個女人威脅掌掴,作爲男人,這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喬艾芸卻不管他,拿起話筒,“經過剛才的事情,事情真相到底如何,我相信大家都很清楚了。”
“在這裏我和大家保證,我們玉堂春的所有玉石都是經過質檢認證,有合格證書,大家如果有疑問,大可以去工商部門舉報,發現一件假貨,十倍賠償。”
“這次的事情,我會走法律程序,維護自身權益。”
記者追問:“喬女士,那網上的那些照片……”
喬艾芸嗤嗤一笑,看着身側面色鐵青的男人。
“事情一環套一環,大家還不清楚麽?這是有人想讓我身敗名裂,我出事,最大的獲利者是誰,大家不是最清楚?”
所有人鏡頭焦點,瞬間集中在宋敬仁身上。
宋敬仁心頭好像有股怒火直往頭頂竄,面色鐵青,剛才被打得側臉,鮮紅的手指印,隐約可現,紅腫斑駁。
“喬艾芸,你别特麽把髒水往我身上潑!”
事已至此,宋敬仁再裝似乎沒什麽必要,髒字都用上了。
“我說什麽了?我說那個人是你了嗎?”她斜眼睥睨了他一眼。
居高臨下,如視敝屢。
鄙夷不屑,偏又帶着傲慢無度。
“宋總,你這麽猴急的跳出來幹嘛?”
“怎麽着?做賊心虛?”
底下立刻傳來一陣低低的嗤笑聲。
“媽的,不打自招,就沒見過比這個更蠢的。”
“狗急跳牆了吧,喬女士可沒指名道姓,還說自己秘書蠢,他特麽才是傻子吧。”
“網上那些照片要都是他弄的?這人爲了利益,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
宋敬仁手指攥緊,指節泛白。
“喬艾芸,那照片難不成是我僞造的?難不成是我逼着你和他出雙入對?”宋敬仁面對鏡頭。
“照片真僞,大家可以拿去檢測,到底是真是假。”
“别特麽自己當了婊子還想立牌坊!”
全場嘩然。
這句話說得過于惡毒,還是用來形容自己妻子。
大家沒心情辨别他話中真假,隻是将視線都集中在喬艾芸身上。
覺得這個女人過于可憐。
她端站在那裏,腰杆挺得筆直,巋然不動,隻是攥着話筒的手指青白發抖,眼角已被怒意染成一片血紅。
宋風晚就站在中控室,一聽這話,轉身就往樓下沖。
“晚晚?”傅沉蹙眉。
十方正專心看戲,完全沒想到宋風晚會跑,壓根沒攔住……
**
現場經過一片短暫的沉寂後,喬艾芸朝着耿瑛使了個眼色。
耿瑛才将一個文件袋遞給他,餘光瞥了眼宋敬仁。
喬艾芸低頭将牛皮紙袋慢慢打開。
“這些東西,原本我是不打算拿出來的,既然鬧到這個地步,我也不用幫你遮掩……”
她從裏面翻找出一摞照片,一張一張放在記者的鏡頭面前。
幾乎都是宋敬仁和各色女人的親昵照,還是不同時期的,有的照片上,宋敬仁還非常年輕。
“照片是吧,我這裏多的是……”
“喬艾芸,你特麽瘋了。”宋敬仁瞳孔放大,伸手要去搶奪照片。
喬艾芸一個轉身,将所有照片甩在他臉上。
“嘩啦——”一聲,幾十張照片,沸沸揚揚,落得滿地都是。
照片鋒利的棱角從他臉上劃過,刺痛鑽心。
“宋先生,說我婚内出軌,你來給我解釋一下,這些女人都是誰。”
“我當年就是太年輕,你說公司起步,出去交際應酬,逢場作戲,我就信了,你倒是告訴我,什麽樣的逢場作戲,要爬到女人床上!”
“難道是喝多了?不省人事?”
喬艾芸哂笑。
“這話你信嗎?不省人事還能在床上和其他女人翻雲覆雨?宋總,我真佩服您!”
宋敬仁一側的臉被照片割出一道細長的傷口,一滴血珠滾落。
他身子顫抖,聽着下面衆人的議論譴責,臉色更是凄厲慘白。
“我就說,這些有錢人私生活很亂的,管不住下半身,怪誰?”
“這喬女士也忍太久了吧。”
“可能是爲了家庭孩子,現在很多女人都這樣,日子得過且過,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覺得生活還能繼續,這次算是傷透了心!”
……
“這都是假的,全部都是假的!”宋敬仁氣急敗壞。
“那這個呢?”喬艾芸從牛皮紙袋裏拿出一張略微發黃的紙張,上面寫了很多東西,距離太遠,記者鏡頭捕捉得都不清晰。
手寫的半頁紙,還有簽名手印。
“你這……”宋敬仁神色驚恐,倉皇無措。
直接伸手,扯過那頁紙張,試圖将其揉碎……
“反正是複印件,撕吧。”
“喬艾芸,你居然還留着這種東西,你……”
“對啊,這是你第一次出軌給我寫的認錯書,是不是很意外我還保留着?”喬艾芸嗤笑,“那之後,你确實對我很好,對晚晚也不錯,我也說過,這種東西不必留着。”
“我還是給自己留了一手,如果咱們好好過日子,這東西這輩子都見不了光,可是你想和我魚死網破……”
“那我還有必要給你臉嗎?”
衆人倒吸一口涼氣,這特麽還寫過認錯書?
……
宋風晚正從樓梯上一步步往下走,安靜聽着發布會現場的動靜。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玻璃上,似乎她記憶中的一切都變得支離破碎……
再也拼湊不出一幅完整的畫面。
眼眶通紅,手指顫抖的幾乎握不住扶手。
……
**
此刻發布會的舞台上
宋敬仁手指打顫,伸手指着喬艾芸,“你……你狠。”
他心裏清楚,經過這次事件,自己将會徹底名譽掃地。
“你若想說這一切都是我僞造的,那你和大家解釋一下,江風雅是從哪裏蹦出來的?”
“那是你大張旗鼓要認回來的女兒?你總不會要幫别人養女兒吧?”
“她的年紀比晚晚還大?你倒是解釋啊。”
喬艾芸苦笑,“當年脫離家裏,和你出來創業,有時候兩三天才能吃上一頓飽飯,你說不想讓我們孩子這時候出生,跟着遭罪,我還覺得你顧家。”
“誰能知道,你在外面,連特麽私生女都生了!”
喬艾芸擡起話筒,就朝他腦袋猛地砸過去。
她手指顫抖,砸得偏了,沒落在他腦袋上,而是砸到地上,悶聲作響。
宋敬仁也沒想到,喬艾芸會把他所有老底抖出來,嘴唇氣得打顫,面對底下記者質疑的目光,找不出一個完美的說辭。
“宋敬仁……”喬艾芸面對他,深吸一口氣,稍微平複呼吸。
宋敬仁剛偏頭看她一眼。
不曾想迎面就是一記耳光。
不少記者都忘記拍鏡頭,不禁懊悔。
“卧槽,打得好!”
“往死裏打,這特麽人渣。”
一些義憤填膺的人,都恨不能沖上去踩他一腳。
宋敬仁臉被打偏,嘴被輕輕撕裂。
“我當初年輕,被你的花言巧語蒙蔽,總想着再給你一次機會,其實男人這種東西……”
“一次不忠,終身不用。”
“這巴掌是你欠我的。”
宋敬仁深吸一口氣,強壓着怒意,擡手揩了一下嘴角的血漬,尚未擡頭……
喬艾芸甩起另一隻手,又是狠狠一下。
“啪——”的一聲脆響。
“這是替晚晚打的,爲了對付我,居然利用輿論,說她不是你女兒?罔顧人倫,你不配做他父親。”
“喬艾芸!”宋敬仁被打得急了,擡頭沖她叫嚣着。
“你特麽别以爲我不真的不打女人?”
“上回你不就打了晚晚,親生女兒都能下手,自然不差一個我?”喬艾芸面色譏诮。
“你……”
宋敬仁手指攥緊。
被人戳着脊梁骨的滋味,宛若架在火上烤,滋味煎熬。
喬艾芸揉了揉手腕,沖他一笑,忽然擡手,迅雷不及掩耳……
狠狠一記掌掴,這次下手最狠。
有些記者鏡頭内的,都能清晰看到一點血水從宋敬仁口中噴出。
“這是替我們喬家打的,我們家的清譽也是你能損毀的?碰我們家?你也配?”
鳳眸懾人,傲然而立。
衆人似乎習慣了叫她宋夫人,喬女士,似乎都忘了,她還是喬家唯一的大小姐……
當年的喬家何其風光,作爲喬老的女兒,理當有這般做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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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風晚到後台的時候,還沒動作,突然一個人從暗處走出來,伸手拉住她的胳膊,将她整個人扯到角落,避開記者鏡頭。
傅沉一直跟在身後,大步一跨,伸手按住那人的手腕。
“放手。”
有燈光一掃而過,宋風晚才看清暗處的人……
“嚴叔?”
嚴望川看了眼傅沉,手指一松,放開宋風晚的胳膊,傅沉旋即放手。
“嚴先生。”傅沉算着時間,他也該到了,他一心關注宋風晚的情況,壓根沒關注嚴望川。
兩人對視一眼。
嚴望川眸色冷漠:這小子,手勁兒還挺大。
傅沉伸手将宋風晚往後面拉了半寸,自己橫在兩人中間,保護欲十足。
嚴望川不理會他,繼續盯着台上。
傅老一世英名,怎麽會生出這般幼稚的兒子。
他瞧不起傅沉幼稚的行爲,殊不知自己以後比他還幼稚可笑,這都是後話了。
“嚴先生,什麽時候到的?”傅沉挑眉。
嚴望川看着台上,不搭理他。
傅沉舌尖舔着腮幫,不理他?
真夠可以的。
脾氣夠大。
“嚴叔,您什麽時候到的啊?”宋風晚見氣氛尴尬,幫忙解圍。
“到了五六分鍾,大人的事情,你别摻和,現場太亂,之前有人拍照還會打碼,現在很多媒體是現場直播,你别入鏡。”嚴望川叮囑。
“我知道。”宋風晚乖巧點頭。
傅沉挑眉,這區别對待的是否過于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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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台上的宋敬仁已經被打得上了火。
反正所有老底都被喬艾芸攤開,他算是名譽掃地了,怎麽着都不會讓她好過。
“呵——你一直在指責我,關于那些照片,你倒是給我解釋一下啊,那個男人是誰?一起吃飯,還特麽同居?”
“既然說你們沒關系,你敢告訴大家,他是誰嗎?讓大家去證實你們真實的關系,光靠一張嘴,你說沒關系就沒關系?”
“那個男人的名字叫什麽,喬艾芸,我賭你沒這個膽子說!”
喬艾芸确實不敢。
她不想把嚴望川扯進去。
這混蛋,簡直卑鄙。
台下的嚴望川眸色幽深,緩緩從陰影中走出來……
哎嘛,每次虐渣,我都好興奮怎麽破,我真覺得自己有些變态【捂臉】
其實關于喬女士對待家庭的态度,可能有些人會覺得她過于軟弱,前面不夠果決,其實我們生活中很多這樣的女人,婚姻不如意還是強撐着,爲了孩子,爲了維持表面的和睦,或者是怕周圍人說三道四,總覺得湊合一下,日子還能過,喬女士就是這些女人中一個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