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嚴望川還沒動手的時候,學校的保安聽說出事,就已經報了警,學校與派出所都是聯網的,民警接到電話,就急忙趕過去了。
當時兩人已經到了僻靜處。
周圍的學生,瞧着沒熱鬧看了,基本都散了,隻有保安在不遠處盯着,生怕再出亂子。
宋敬仁之前被嚴望川打過,看着他心裏難免發怵,他比自己高一點,通體一身黑,神色冷峻,略微偏俯視他,極具震懾性。
他眼看着他從口袋中摸出一盒煙,低頭銜了一根……
宋敬仁剛從口袋中摸出打火機,他已經自己點燃,蹙眉,深深吸了一口。
“宋先生,上回碰面,我和你說的話,你還記得嗎?”
他說話生冷,好像冰珠裂盤。
透骨生涼。
他抽的煙并不是什麽大牌子,這種稍顯劣質的煙草,氣味嗆人,勁兒很大。
就和他這個人給人的感覺一樣。
強勢嗆人。
“上回……”宋敬仁之前被打,在醫院住了一個多星期,警察問話,他得知嚴望川身份,還不敢明說,他當時被打得暈乎乎,哪裏還記得嚴望川說過什麽。
“我和你介紹自己時候,前面還有一句話。”嚴望川眯着眼,煙霧氤氲着他的眸子,眼底晦澀。
似乎在蘊蓄什麽不知名的風暴。
“前面……”宋敬仁蹙眉,怎麽都想不起來他說了什麽。
“我告訴過你,有事找我。”嚴望川吐了口濁煙。
“嚴先生,這是我們的家事,怎麽說現在都還輪不到你管吧。”宋敬仁想着這裏是學校,有人來來往往,料想他不敢對自己怎麽樣?
同樣是男人,他心裏清楚嚴望川在想什麽。
他對喬艾芸有意思。
他下意識在心底與他進行比較,他與喬艾芸此刻勢同水火,一想到離婚之後,她身邊還有這樣的追求者,心裏就分外不舒服。
她過得不如意,别人會說她離婚不理智,若是找個比自己還好的,大家隻會說他有眼無珠。
有些人就是這樣,生怕别人過得比自己好。
嚴望川偏頭看他,“原本是你們的家事,我是不該過問,但作爲男人,對女人和孩子動手,即便是過路人,也會看不過眼吧。”
“你别以爲我不知道你和喬艾芸的關系,這麽多年你們倆是不是就沒斷過聯系,不然怎麽會那麽湊巧,那天晚上你突然出現。”
“現在這麽殷勤,怕是也沒您看上去那麽的清高吧。”
“大家都藏着自己的心思,我和她離婚也算給你制造了機會。”宋敬仁輕笑,“咱們兩個人半斤八兩,你也沒什麽資格說我。”
“如果你沒事,我就先走了。”
宋敬仁說着伸手揉了揉臉,絲毫沒注意嚴望川越發凄冷的神色。
他擡手将半截煙頭扔到地上,擡腳撚滅。
眯着眸子,淬着股狠勁兒。
宋敬仁舔了舔嘴角,以爲沒事了,“媽的,下手這麽重。”
話沒說完,後領忽然被人扯住,他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被一股大力拖拽回去,直接就被按在了牆上。
“嗙——”的悶響。
外面的牆壁堅硬冰冷,宋敬仁後背裝得生疼,衣領被人揪扯,勒緊脖子,呼吸困難……
面前這人力氣極大,幾乎将他整個人提溜起來,雙腳一半懸空,他越是掙紮,呼吸越艱難。
實力壓制。
讓他無法動彈。
“你給我機會?”嚴望川哂笑,“若是可以,我甯願一輩子都不要這種機會。”
“我不想勉強她做任何事,凡事尊重她,當年看她嫁給你,是希望她能幸福。”
“不是讓你這麽欺負她的。”
“你……”宋敬仁伸手試圖将他的手掰開,奈何實力懸殊。
“自己做錯事不知反思悔改,還敢對孩子下手?”
嚴望川手指微微擰緊,握拳……
直接對着他的臉就砸過去……
一下接一下,毫不留情。
宋敬仁平時養尊處優,落在嚴望川手裏,壓根沒有還手餘力,剛要擡手回擊,就被他一拳給打趴了。
嚴望川恨不能直接将他碾碎。
邊上的保安拿着警棍,一看動手,想過去阻攔,偏又被嚴望川下手的那股狠勁兒給威懾住了,都要走到面前了,愣是沒趕上去阻攔。
等警察開車過來,宋敬仁已經被揍得鼻青臉腫,不成樣子。
待喬艾芸跑過來的時候,警車已經将人帶走……
“……剛才那個黑衣服的大叔太猛了吧,下手太重了,我感覺他要把另外那個大叔的臉打歪了。”
“雖然打人是不對的,還是覺得這個男人帥爆了。”
“下手太狠了,我去,簡直是單方面的虐殺有木有。”
……
幾個女學生還圍在一起竊竊私語。
喬艾芸氣得要命。
他所謂的妥善處理,就是這樣的?
**
她追不上警車,隻能跑回車裏,準備開車先跟去跑出所。
“媽?”宋風晚看她跑得滿頭是汗,方才下車的時候,腳下一滑,還差點摔倒,她直接坐上駕駛位,準備發動車子。
她心裏着急,折騰了半天,車子愣是沒動。
“媽,車鑰匙還沒插上去。”宋風晚指了指放在換擋手柄處的車鑰匙。
喬艾芸氣得狠狠踩了幾下油門,越急越慌。
“到底怎麽了?”宋風晚直接将鑰匙攥在手裏,她現在的情況也不适合開車。
“你嚴叔動手了,人被帶到局子裏了。”
“你說這都一把年紀的人了,做事怎麽還能如此沖動。”
“還敢和我說,妥善處理?他就是這麽處理的?”
宋風晚看她氣急敗壞,倒是忽然一笑。
“你這丫頭,都什麽時候了,你還笑得出來。”
“除卻對舅舅,還沒看過你這麽撒潑,氣急敗壞。”
喬艾芸氣得恨不能抽她一下,撒潑?
“我們打車過去吧,你也不适合開車。”宋風晚握了握她的手,“放心吧,嚴叔下手很有分寸的,不會有事的。”
“分寸?”喬艾芸氣結,“希望他能有這個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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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在校門口打了車,直接到派出所,在警局門口,看到宋敬仁的秘書小張正和一個警察在交談,給他遞煙。
看到喬艾芸,他還有些局促,嗫嚅着嘴唇喊了聲“夫人、小姐”。
喬艾芸本想讓宋風晚回去等消息,她偏要跟着過來,她心裏着急過來看情況,隻能由着她。
“媽,您先進去,我打個電話。”
“就你電話多。”喬艾芸歎了口氣,往派出所裏面走,找人詢問方才被帶過來的人兩個人身處何處。
宋敬仁是地道的雲城人,紮根在這裏,人脈廣,宋風晚擔心嚴望川會吃虧,她想幫忙,卻無能無力,隻能找傅沉求救。
傅沉正在書房辦公,看到她打電話過來,微微蹙眉,“喂——”
“三哥——”
那嬌滴滴的聲音,聽得傅沉心尖一顫。
這還是她主動喊自己一聲三哥。
“怎麽了?”
“你在雲城有熟人嗎?能幫幫我麽?”
“先說事。”傅沉手指輕輕在電腦上敲擊着,三哥?喊得倒是挺甜。
宋風晚将事情簡單說了一下,自己被打的事情自然直接略過,“我擔心嚴叔吃虧,想讓你幫幫忙,他也是因爲想替我出頭才這樣的,所以……”
“嗯,這事你不必擔心,他不會有事。”
嚴望川若是連這點自保的本事都沒有,就根本沒資格替人出頭。
有勇無謀,逞匹夫之勇誰都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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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風晚有他保證,心底安心,走進派出所裏面……
詢問之後,她找到嚴望川此刻所在地方,卻瞧着喬艾芸正站在門口,雙手緊握,像是在生氣,她輕聲走近……
“……就是說你承認毆打宋敬仁?”
“他該打。”
宋風晚嘴角一抽,這人都到了警局裏面,還這麽硬氣。
“你們之前見過?結仇了?”
“這是第二次見面,談不上有仇。”
“見了兩次,你就把人揍了兩次,還一次比一次嚴重,這次差點把他肋骨打斷,我看若有下次,你還想幹嘛。”民警氣得咬牙。
“下次我會讓他橫着出去。”
宋風晚差點噴了。
嚴叔,真的是個狠人。
嚴師兄,真的是個狠人,哈哈
不過人在屋檐下,你說話要悠着點,注意分寸……
三爺:他可能沒有這種東西。
嚴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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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