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燈光昏黃熏暖,床頭的加濕器氤氲着一層白霧,将她绯紅的小臉襯得越發嬌豔可人。
她手指摳搜着被子,也不知該說些什麽,臉漲得發紅,完全不敢直視她。
傅沉倒是一直盯着她看,生怕錯漏了什麽重要表情。
以前關系沒戳破,傅沉和她說話,還帶着長輩特有的驕矜架子,現在無時無刻不在撩她,簡直有點放飛自我。
宋風晚完全不知該怎麽應對。
從前和傅聿修是訂婚關系,那是一早就訂了,平素就是吃吃飯,聊聊天,完全沒有誰追誰的事情。
她沒經驗,有些無所适從。
“你不是說好不影響我?”宋風晚聲音放得很低,生怕喬艾芸發現什麽。
她心跳很快,眼睛時不時往門口瞄,翻身下床,蹑手蹑腳的把門給反鎖上了。
她又偷摸的爬上床,活像做賊,可是對面那人,擡手撫着鼻梁上的眼鏡,居然在笑。
“你笑什麽?我做賊還不是因爲你。”
“你剛才說我影響你,是否可以變相理解……”傅沉撫着眼鏡,正色看她,“晚晚,你心底是在意我的。”
宋風晚簡直要瘋了。
她咳嗽兩聲,“你真的沒談過戀愛?”
沒談過戀愛,情話一套一套的。
“我在心裏和你談過,這個算嗎?”傅沉低低笑着,那笑容穿過耳機,更顯低沉渾厚。
完犢子了。
這人完全停不下來了。
宋風晚覺得自己已經無法與他正常對話了。
“很晚了,我明天還得去早起看書,得睡了。”宋風晚耳根紅得像是着了火,都沒敢直視他。
她恨不能火速結束這段對話。
“今天傅心漢追了你兩條馬路。”
“嗯?”宋風晚光顧着神傷摸石頭,壓根沒注意。
“懷生今晚還說想你了。”手指操作着電腦,倒是截了不少圖。
“嗯,我也想他。”宋風晚想着小和尚,還不知發笑,吃個肉還念經。
“我也想你了……”
傅沉看着她,神色專注認真。
宋風晚憋紅了臉,咬着唇沒說話……
“明天幾點起床?”
“五點半吧。”
“那你睡吧,晚安。”
宋風晚道了聲晚安,就挂了電話,伸手揉了揉耳朵,還燙得發麻。
剛設置好腦中,外面傳來擰門聲,“晚晚,你睡了嗎?”
“還沒。”宋風晚急忙爬起來給她開門。
喬艾芸又抱了一床毛毯撲在她被子上,“你什麽時候睡覺開始鎖門了?”
“啊?”宋風晚上學偶爾會睡過了,有時候睡得深沉,叫不醒,房門素來都不上鎖,尋常除卻喬艾芸也沒人會直接進去。
她心底發虛,“可能是剛才順手吧。”
說話都沒底氣。
喬艾芸看了眼她還亮着的手機,“别玩了,趕緊睡。”
送走喬艾芸,她這心跳才稍微平複些。
每次都弄得偷情一樣,真是……
宋風晚剛鑽進被窩,傅沉的信息又來了。
【晚安,我明早叫你。】
她爲毛有種已經在和他談戀愛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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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錦首府這邊
十方又給傅沉送了點文件過來,而他已經合上了電腦。
“三爺?不辦公了?”他說過些日子要去雲城,讓他将亟待解決的文件都拿過來,他在公司忙到半夜,好不容易把文件整理好拿過來。
他居然關電腦,一副要睡覺的模樣。
您早說,我就不那麽拼命了。
“晚晚睡了。”
十方怔愣片刻,宋小姐睡了,和你有什麽關系?
“文件放着,我明天處理。”說完就轉身回房。
十方扯了扯頭發。
作息同步?
真特麽絕了。
兩人關系都沒确立,這一個人都能狂撒狗糧,不知道的人還以爲兩人正處于熱戀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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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宋風晚剛被鬧鍾吵醒,傅沉的電話就來了。
“喂——”
“該起床了。”傅沉許是剛醒,說話聲音比平時更加渾厚撩人,手機貼在耳邊,好像他就在自己身邊一樣。
“嗯。”宋風晚迷糊得應了一聲,“其實你不用給我打電話?就算睡遲了,我媽也會叫我的。”
“就想聽聽你聲音而已。”
宋風晚把頭縮在被子裏,呼出的氣息都帶着股熱意。
這個老男人,簡直要人命。
傅奶奶還說他是榆木腦袋,她就沒見過誰比他更撩人的。
簡直韓劇男主角還蘇。
“行了,你挂電話吧。”傅沉也不耽誤她時間,他也清楚,某個小兔子估計害羞的躲起來了。
宋風晚挂了電話,把頭往被窩裏拱了拱,這樣下去可怎麽得了啊。
從早上開始就這麽撩撥。
她該怎麽安心學習?
媽媽,總有人影響她學習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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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風晚洗漱出去的時候,喬艾芸已經做了早餐,小米粥和雞蛋餅。
“吃完飯就看會兒書,晚些我帶你去看一下考場,離這裏有點遠,我提前給你在邊上訂了酒店,考試那兩天,我陪你在那邊住。”
住得近些,也不用早起,能讓她休息好。
“嗯。”宋風晚低頭喝着小米粥,“你待會兒要出門?”
“去一趟律師樓,晚些帶你出門。”她與宋敬仁離婚的事情,她并沒打算讓宋風晚摻和,幾乎沒和她透露任何事。
“很難處理?”宋風晚之前在京城那邊,看不到喬艾芸的人,說話也是斟酌考慮,現在面對面,才開口多問一句,“他……那邊不配合?”
“涉及一些财産分配,肯定需要時間,你别多想。”
喬艾芸終是心軟些,不想在宋風晚面前說他的不是,離婚打官司,牽扯到錢财,真的會暴露人品,各種偷奸耍滑,無恥下作的手段都用出來了。
宋風晚知道她不想透露,也沒多追問。
自從那日認親宴宋敬仁推了自己,過了一周多,才給自己打了電話,她沒接,之後打來幾次她沒管過。
時間久了,便再沒電話打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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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早飯,喬艾芸抱着一摞文件出了門,宋風晚就回屋裏看書,約莫十點多,手機震動起來。
一個陌生号碼,歸屬地雲城。
她愣了兩秒,還是接起了電話,“喂——”
“晚晚啊,我是爸爸,你回來了吧。”宋敬仁聲音帶着笑意。
就和以前一樣。
宋風晚聽到他聲音,還忍不住鼻尖酸澀,握緊手機并沒吱聲。
“你馬上要開考試了,爸爸最近很忙沒空關心你,晚上我帶你出去吃啊,就你最喜歡的那家店。”宋敬仁語氣和善,給她一種錯覺,就好像之前發生的事都是她的錯覺。
宋風晚咬了咬牙,還是拒絕了,“不用了,我要看書,沒空。”
“就吃頓飯的時間,一個小時,不耽誤你學習,我還給你買了很多禮物,前幾天不是過聖誕嗎?你以前不是喜歡追着我要禮物……”
宋敬仁耐着性子,溫言細語。
宋風晚腦海中卻都是方才喬艾芸消瘦的臉,眸子已然沒有以前的神采,取而代之的是黯淡無光,即便抹了化妝品,疲憊仍舊難以遮掩。
“不去了,你自己吃吧。”
宋敬仁和她磨了十幾分鍾,宋風晚态度仍舊堅決。
“是不是你媽不讓你見我?”他語氣陡然一變。
“和我媽沒關系。”
“我們現在還沒離婚,我還是你爸,她有什麽資格阻撓我們見面……”
宋風晚手指攥緊,“我說了,這是我的決定,和我媽無關,是我不想見你!”
她沖着電話吼了兩聲直接挂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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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的宋敬仁剛要開口,就聽到電話那頭一陣忙音。
“宋總,怎麽說?”張秘書低聲詢問,“小姐答應見你了?”
宋敬仁氣得臉色鐵青,并未作聲。
“馬上那邊的律師又要來了,小姐名下還有股份,若是她站在那邊,以後公司分割,怕是對您極其不利。”
“我知道!”宋敬仁氣得将手機直接摔在地上。
“這死丫頭現在連見我一面都不肯,我能怎麽辦!”
“我不知道對我不利嗎?”
這家公司是他和喬艾芸白手起家的時候,創立起來的,喬艾芸股份比他略微少點。
宋風晚出生時,爲了讨好喬家,也爲了顯示,自己追求喬艾芸,不是貪圖錢财,他又特意轉了一部分給宋風晚。
平時夫妻一體,自然不分彼此,股份分屬不同,但實際都是宋敬仁在掌控,現在不同,離婚分割,宋風晚站在哪邊,幾乎等于,誰就能拿到公司的話語權。
他怎麽可能不急。
“宋總,那現在怎麽辦?”
“給我查一下她考場在哪裏?我就不信她不去考試,我就去門口堵着,不信看不到她了。”
張秘書看了他一眼,你自己女兒在哪裏考試你都不知道?
哎——
難怪這種時候,她不會向着你。
**
而另一邊嚴望川也剛和合作夥伴見了面。
“嚴總,晚上我請客,您賞個臉。”其實他們合作案不大,嚴望川派個主管過來就行,他能親自過來,他們也是受寵若驚,自然得好好讨好。
“不必客氣,還有事,先走了。”
他說話素來直接,他們幾天接觸下來,也都習慣了。
助理開着車,瞥了他一眼,“嚴總,我們去哪兒?”
“去天盛小區,下午陪晚晚看考場,順便走商場繞一圈,給她買點東西。”
助理忍不住咋舌,沒作聲。
等嚴望川從商場出來,抱了一個等人高的大熊,惹得路人頻頻駐足。
助理都傻了眼。
他把熊塞到後座,自己擠身進了副駕。
“嚴總,這個……”
“他們推薦的,說銷量最好,女孩子最喜歡。”
助理咳嗽兩聲,他百分百肯定,他家嚴總絕壁被坑了,因爲這種最大的,估計就是最貴的,他這種愣頭青進入,一看就是肥肉,碰到他都得宰一下。
再說了,人家宋小姐是去考試,你送點文具還實在,送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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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艾芸午休結束,打算帶宋風晚看考場,尚未出門,就接到嚴望川的電話,說她門口。
這一開門,入目就是一個大熊。
“師兄,你這個……”
“不是給你的,給晚晚的。”
有人送禮物,宋風晚自然高興,雙手接過,“謝謝嚴叔。”
“你給她買禮物做什麽?”
“祝她考試順利。”
“這太不好意思了,你進來坐。”喬艾芸知道他的用意,就是這一把年紀了,突然有人追自己,她都不知該如何自處。
“你們什麽時候看考場,我送你們,正好忙完沒事。”
宋風晚看着她母親窘迫的模樣,忍不住憋着笑。
嚴叔這是準備全方位滲透他們的生活?
“太麻煩了……”
喬艾芸剛好回絕,就聽他直接來了一句,“我等你們。”
直接把她的話給堵死了。
偏又語氣低沉,冷這個臉,喬艾芸以前就怕他,不太敢忤逆這個師兄,現在更是不敢反抗,隻得悻悻點頭。
後面會有虐渣部分,估計狗糧會少點……
我決定把三爺晾着。
太過分了,人家小姑娘要考試了,你從早到晚騷然人家幹嘛啊!
還有嚴師兄,你要追人,不能闆着臉,你是好心送晚晚去考場,弄得好像威脅人家一樣【捂臉】我也是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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