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内
悄寂無聲,碩大的投影屏幕播放着某位高管的彙報材料,室内昏暗,傅沉那張臉被襯越發陰沉冷凝,衆人屏息,小心觀察他的情緒變化。
傅沉捏緊手機,那聲驚叫,聽得他心尖直顫。
緊接着就是刺耳的磕碰聲,電話戛然而止……
十方見他神色不對,急忙開燈。
傅沉面色凝重,眸色凄寒,一言不發,起身往外走。
“孫副總,您繼續主持會議,回頭整理一份報告給我。”十方說完急忙追上去。
留下衆人面面相觑,一臉懵逼。
“出什麽事了?我進公司五六年,三爺素來處變不驚,我還是第一次見他情緒外露。”
傅沉一走,那種強大的壓迫感瞬間抽離,大家松口氣之餘,低聲讨論起來。
“他平時就算生氣,也就是盯着你看,冷暴力那種,上回臉色突變,還是去年老太太忽然暈倒,這次……”
“我覺得不是家裏的事,都沒發現最近三爺換了智能機?也不是什麽最新款,你們不覺得三爺是有情況?”
……
孫副總起身,拍了拍桌子,“還讨論?繼續開會。”
**
傅沉快步走出會議室,十方已經快他一步幫忙按下電梯,待傅沉過去的時候,兩人直接上了電梯。
“三爺……”
傅沉再給宋風晚打電話的時候,電話已經無法接通,他再給千江打電話,能撥通,卻一直處于無人接聽的狀态。
翻看千江記錄。
【宋小姐去了文彙路萬寶彙】
他擰眉,又撥了通電話出去。
段林白剛洗了澡,刷完牙,在洗手間拿着吹風機捯饬發型,電話響了半天,愣是沒聽見,直到有人敲門……
他剛關掉吹風機準備開門,門就被人一下子撞開了。
兩個傅家人沖進來,兇神惡煞。
卧槽?
這什麽令人窒息的操作。
“你……你們幹嘛!”這特麽都長得五大三粗,還一直瞪着他,搞什麽鬼。
“三爺電話。”一人将手機遞給他。
段林白懵逼的接過手機,怯生生說了一句,“喂——”
一大清早破門而入,這是要吓唬誰啊。
“晚晚出事了。”
“你媳婦兒出事,你找我幹嘛?”段林白昨晚熬夜吃雞打遊戲,腦子還暈乎乎的,過了一秒忽然就炸了,“你說什麽,小嫂子出事了?”
“在你家文彙路萬寶彙商場,你立刻讓人幫我去看一下。”
“好。”段林白将手機扔給那人,拿起自己手機翻号碼打電話,拾起外套往外跑。
他家商場安保素來不錯啊,怎麽會出事。
又是那個天殺的要作死啊。
**
萬寶彙商場
宋風晚聽到有人喊她,“宋風晚?”
下意識轉頭,看到那兩個社會青年朝自己撲過來,心頭直跳。
方才在電梯内,這兩人看她的眼神,肆無忌憚,讓人渾身不舒服,她下了電梯進入人群中,心底才踏實些。
她以爲到人多的地方,兩人自會離開,壓根沒想到這兩個人就是沖她來的。
還一路尾随她到了車庫。
她手中拿着手機,下意識撥了個電話出去,電話剛接通,其中一人已經按住她的肩膀。
宋風晚下意識驚叫一聲,擡起攥着手機的手,朝他一砸。
那人胸口被一錘,擡手将她手機打落。
一記悶響,手機摔在地上,屏幕碎裂。
宋風晚也趁機掙脫。
“你們是誰?想幹嘛。”她心髒揪緊,第一次遇到過這種情況,後背爬滿冷汗,腦子一片空白。
一瞬間,腦海中浮現許多隻在電視上才能看到的情景,寒意從腳底蔓延,宛若毒蛇,冰涼,帶着尖銳的獠牙。
纏繞着她,周身血液都慢慢凝結冷卻。
“你說我們想幹嘛?”方才被她打了一下的男人伸手揉着胸口,離她太近,呼吸吞吐間,渾濁的氣息讓人覺得惡心。
“照片就不錯,沒想到本人更好看,兄弟,今天有福了。”另一人咧嘴笑着,摩挲下巴,打量她的視線。
色眯眯的,直接赤裸。
宋風晚看了下周圍,因爲是上午,商場人少,地下車庫很空,放眼望去,沒有一人,車輛零星,分布錯落。
“廢什麽話,抓緊時間。”那人揉着胸口,猴急得上前。
試圖抓住她的胳膊,宋風晚将手中兩杯奶茶朝他扔過去,那人伸手遮擋,再擡眼,宋風晚拔腿已跑。
“媽的,追!”另一人擡腳追過去。
**
千江先一步下樓開車,剛把車子停在電梯口,就聽到一聲尖叫。
宋風晚的。
他手指收緊,剛要推門下車,後視鏡中出現幾個拿着棍棒的小青年,看樣子是有人早有預謀了。
他一推開門,一人拿着棒球棍迎面而來,他擡手,直接擋住。
那人動作僵住,愣神之際,千江屈膝擡腳,将他一腳踹飛。
力道極大,下手極狠。
小青年猝不及防,一屁股跌在地上,渾身骨頭都被撞得散了架,棒球棍滾落在地上。
圍攏過來的幾人傻了眼。
不是說,一個17歲小姑娘,一個三十多歲司機嘛?
這特麽……
沒說這司機是個練家子啊。
千江脫了西裝外套,扯下領帶,松開袖口,拾起地上的棒球棍。
“還愣着幹嘛,上啊!”他們五個人,還打不過他一個。
幾人看了一眼,一窩蜂朝他沖過去!
就看到千江掄起棒球棍,猛地沖過去,将一人腦袋砸得開花。
“Duang——”一記悶響,那人應聲倒下。
這幾人就是普通小混混,一看見了血,瞬間慌了神。
其中一人再次沖過去,千江擡手,棒球棍直接砸在那人手臂上。
他手一軟,手中棍棒應聲落地,伴随着清脆的骨裂聲,結實的棒球棍,攔腰折斷。
“我靠,媽的——”一人顫顫巍巍從口袋中摸出一把彈簧刀,刀子都沒打開,千江大步過去……
一記回旋踢,那人手背失了知覺,尖刀落地,清脆悶響。
剩下兩人驚懼得往後退。
千江環顧四周,地下車庫空曠,不遠處追逐的腳步聲就顯得格外清晰。
他眸色冰冷的看了另外兩人一眼。
氣場冷漠懾人。
兩人差點吓尿。
千江擡腳循聲追過去,暫時沒空搭理這些小喽啰。
**
宋風晚不熟悉商場環境,依靠牆上的指示标志,往出口處狂奔,希冀有人經過幫她一把。
她畢竟是個女生,還背着包,難免累贅,跑了兩三百米,一人從後面扯住她的背包,慣性太大,差點将她整個人拉扯回去。
宋風晚心底一驚,想要舍了背包。
天人交戰之際,終是咬牙,扭頭,倏然用力,将背包一下子拉扯回去,抱着包繼續狂奔。
換在平時她沒這麽大力氣,人被逼急了,總會爆發無限潛力。
“你特麽沒吃早飯啊!”後面那人追上來,三步并兩步,扯住宋風晚的衣服,就把她整個人揪扯回來。
“臭丫頭,你還挺能跑!”兩人又不是專業打手,跑了幾步,同樣喘着粗氣。
“你們到底是誰,想幹嘛。”宋風晚用力掙脫,力量懸殊,終是掙脫不得。
“自己做了什麽不知道嘛,我們也是那人錢财,替人消災。”
“你和她費什麽話,趕緊的,拖到那邊。”另外一人指着車庫内的視覺死角處。
宋風晚也不傻,這兩人不劫财,定然是想……
她竭力掙脫,手指不妨,直接刺破其中一人手背。
“你特麽……”
那人剛才就被宋風晚打了一下,胸口還隐隐作痛,等不及将她拉到僻靜處,将她按在一輛空車上,扯住她的包,伸手撕扯她的衣服。
那人身子靠過來,渾濁刺鼻的氣息,讓她渾身發怵。
“去那邊,小心有人過來!”另一人略顯不滿,賊眉鼠眼的四下望風。
“我就是要給她點教訓!”那人氣急敗壞。
趁他說話之際,宋風晚猛地跳腳朝他下體猛踹,那人臉色由紅轉白,繼而鐵青,捂着裆褲就往後退。
“靠——”邊上那人剛要沖過來,宋風晚忽然從包裏拿出一把刻刀,橫亘在兩人中間。
“别過來!”宋風晚呼吸急促,拿着刻刀的手指,發麻打顫,頭發淩亂,衣服被撕扯得狼狽不堪。
隻有那雙鳳眸,黑得發亮。
“這麽小的刀子,你吓唬誰。”那人不屑的淬了口唾沫。
刻刀手柄僅有小手指粗細,刀口精細小巧。
隻有刀鋒犀利,像是裹了層寒冰,在昏暗的環境中,鋒芒畢露。
“你再過來,我對你不客氣!”宋風晚一手抱緊包,試探着往後退。
她這次過來,是想給芙蓉石配線,她怕自己鑽的孔太小,這才帶了刻刀,沒想到此刻卻成了自己唯一可以防身的工具。
“妹妹,你聽話點,哥哥會輕點的。”那人笑容極其猥瑣。
宋風晚和他們不同,她知道刻刀能削銅玉、鑿頑石,比尋常道具鋒銳百倍。
她握着刻刀,細細調整呼吸,讓自己冷靜下來。
“你這是玩具刀,還是削鉛筆的?”那人笑着朝着宋風晚撲過去。
宋風晚心頭直跳,在他過來之際,擡手朝他刺過去……
千江正從不遠處跑過來,眼睜睜看着宋風晚拿刀,刺入那人胳膊,手臂猛地一擡……
男青年黑色皮衣被劃出十幾公分的口子,刺破皮肉,鮮血瞬間奔湧而出。
男人第一時間都沒感覺到疼,這刀口太細,刺入皮膚,針刺般尖銳,劃出缺口,動作更是幹淨。
刀鋒半點血漬都沒沾染,淩厲非常。
刀口懾人般的泛着暗光。
直到鮮血噴湧,他才回過神按住胳膊。
“卧槽!”
方才被狠踹裆部的小青年起身朝宋風晚撲去,伸手拽她。
宋風晚試了刀,心裏踏實,不驚不懼,擡手朝他手掌刺去。
這刀削鐵都不費力,更何況人的皮肉,刀鋒刺穿他的掌心,那人疼得大聲哀嚎。
不是說就特麽是個學生妹嘛!
這特麽拿刀傷人,都不手軟的。
“宋小姐。”千江大聲喊着,試圖震懾那兩人。
宋風晚一看到千江來了,這才算是徹底安了心,手指緊緊攥着刻刀,渾身軟得沒力,險些癱軟在地。
“跑啊!”捂着胳膊的青年剛要擡腳,就瞧着不遠處一群穿着保安制服的人沖過來。
四面八方,蜂擁而入。
無路可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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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商場距離傅沉住處極近,段林白一路飙車,四分鍾就已經趕到商場。
“小老闆,人在地下車庫,控制住了。”商場經理一路從辦公室狂奔而下,到門口的時候,段林白的黑色超跑已經穩穩停住。
“都抓着了?”
“嗯,一共七個人,抓了六個,我正要報警。”
“把車庫封鎖,先特麽把人按着揍一頓,往死裏打。”
“小老闆?”經理詫異,“這個是不是不太妥當?”
“打死傷殘算我的!”段林白怄火了一路,宋風晚要是在他家商場出了事,他怎麽和傅沉交代。
那經理看着段林白還穿着睡衣就狂奔而出,平素出門,哪次不是墨鏡口罩,時尚光鮮,對車庫發生的事,瞬間提起十二分精神。
“你特麽看着我幹嘛,去辦事啊。”
“好!”經理急忙側身打電話。
段林白剛驅車下車庫,就瞧着傅沉的車子一路疾馳而來……
這丫是坐火箭來的吧,這麽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