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認識!”
他有個侄女,前年說喜歡盛顔,通過他來介紹,沒想到那小子都落魄了還一身倔樣,還有那個撿垃圾的老盛,自己撿回來的兒子,命都是他給的,難道做一次那小子的主會死?
一個老頑固,帶出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這回讓他們好看。
眼前這個人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
這回他既拿了錢又報了仇,簡直一箭雙雕。
“那請問大兄弟的想知道男孩子的事多一點,還是女孩子的......”
任中默默的看着他,三秒後才從鷹鈎鼻子裏哼出三個字,“男孩子”。
“好哩!這就跟你說。”
任中有些嫌棄的再次撇一眼牆頭上的人:廢話真多!
“小夥子叫盛顔,是盛發财從垃圾堆旁邊撿回來養的孩子,聽說那個時候孩子應該才出生,是盛發财用自己撿垃圾來的錢買牛奶喂大的,也算命大了。這裏是盛顔前兩年他們家才搬過來的,盛顔那小子聽說演戲去了,拿到的第一份薪水就全部用來建隔壁的房子,說是要給盛發财一個真正的家。”
“唉!小夥子倒是個有良心的,可惜命中帶喪,也不知道的惹了誰,才紅就被人給坑了,聽說兩年沒有戲演了,這幾年盛發财身體又不好,那小子在外也不知道做着什麽,這個我真不知道,但他就是能給盛發财交醫藥費,如今盛發财身體是好了,但大不如從前。”
“盛顔帶回來的那個女孩子,我也是第一次見,聽說是他女朋友,看着小姑娘穿着也普通的,應該也隻是尋常人家的孩子。呵!上不得台面。”
他家那侄女可是家裏有三座礦山的人家,盛顔要是肯的話,以後肯定能飛黃騰達,可惜了,是個不知趣的。
“大兄弟,我知道的就是這些。您還有什麽要問的?”
任中瞟了他一眼,如今看習慣了,王叔也不覺得那張臉害怕了,反正是肉做的就是。
“你有沒有聽說過關于盛顔身世的事?再不然撿回來的嬰兒是用什麽布包着?身上有沒有留下什麽能識别的東西?”
王叔想了想,搖頭,“沒有,盛發财像是怕别人搶走他兒子一樣,嚴防死守的,我們硬是從他嘴裏套不出半個字來。”
還真是除了盛顔是他撿回來的以外,盛發财隻字不提,平時任他們怎麽開玩笑他都不透露半個字。
任中擰眉,顯然對這個結果不太滿意。
王叔有些防備的抱着手,雖然料想他也上不到牆頭來,“我跟你講,給出去的錢潑出去的水,你休想要回來。”
老實說,剛剛那些錢少說也有兩萬塊了,這都夠他家一年掙的了。
任中不耐煩的走出去,末了像是想到什麽又回頭過來,“這些年有沒有人來打聽過他們?”
王叔:“沒有!”
然後就見那人走了,這麽大的雪天,長款的黑色風衣卻是敞着口,寒風一過,就見那黑色的衣擺随風蕩。
都不冷的嗎?
王叔從牆頭起來,“真是個怪人!”邊搖頭邊踩着樓梯下樓去。
不過,任中沒有想到有人會在雪地裏攔住他。
不過,他昨天看過資料,這人是盛發财。
還真是送上門來。
盛發财手裏拖着竹枝做的掃帚,如果豎起來比他人還高,此時就拖在雪地上,大概是一路拖來,那一路的竹條印子還很清晰的印在雪地上。
“盛發财?”
“崩叫老子的名字,老子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來打聽我兒子的事做什麽?你們剛剛說的話我都聽到了,你别信他瞎扯,盛顔是我親生的孩子,因爲我太窮,他媽生下他來就跟人跑了,我因爲恨他媽就跟外面的人說他是我從垃圾桶旁撿來的。其實不是!”
“不要查了。再查他也是我親生的。”
如果之前隻是猜測,但盛發财這種反應,就更加讓任中确定剛剛那孩子就是當年的那個孩子。
“盛發财,你都不照鏡子?”
盛發财眼一眯:别以爲他不知道他在罵他醜?
“管你什麽事,長相随母親你有意見?”
任中抱手,“沒意見!但若是讓我們查到孩子是我們少爺家的,那肯定是要把孩子認回去的。”
不知怎麽的,盛發财一聽到任中說這樣的話,就氣得發抖,“孩子是我的,你說認就認?更何況就你這長相,認回去也不會好好對他,因爲一看你就不是什麽好人。”
被嘲笑的任中眼神陰冷,但還沒有到失控的邊緣。
“這麽說,你是承認孩子是撿來的了?”
盛發财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誤。
剛剛他就不該來找他。
這簡直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亂講,我是讨厭别人污蔑那孩子,我親生的孩子,心疼!”
任中仔仔細細的看着盛發财,嘴角動了動,但最終什麽都沒說的轉身走了。
老實說,若不是立場不一樣,他又何曾忍心對一個孩子下手。
他這種賤命的人,生來就隻能是聽人差遣的命。
盛顔他們并不知道外面發生的事情,二人高高興興的等待盛發财回來吃午飯,吃完了盛顔就帶着南宮裳貼門神。
南宮裳是第一次做,感覺這才是真正的年味兒。
從前他們家也會貼,但她從了沒有親自貼過,如今卻是覺得很是不錯。
左邊點......
再往高點......嗯,好了,就是那個位置貼上去。
貼門神時,南宮非要自己親自體驗一把,盛顔就隻能是站在後面動動嘴,指揮着某人忙活。
看着那個嬌小的身影歡騰得很的樣子,盛顔也跟着嘴角彎起。
家裏多了個她,就像是做菜加了鹽巴,終于有味道了。
“盛顔,你笑了哎!對的哦,就是這樣,你平時就是太嚴肅了,像個小古闆一樣,明明跟我一樣的年紀,卻跟個小老頭似的。”
盛顔的确笑了,看着他笑,有些青澀,又有些小歡喜。
他笑起來的樣子真的好看,隻是一瞥,就讓人頓住腳步,因爲那笑宛如冬雪初融,還帶着雪氣,清清冷冷的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