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這一天,周六,寒爸便開着他那輛農用三輪載着一家子去鎮上趕集。
也不算多遠,那種紅色農用三輪大概也就半個小時就到,展槐是第一次坐這種車,敞開着的,冬天吹着冷風,但也不見他不适應,本來寒靜是擔心他的,畢竟這種公子哥兒哪裏平時,怕是見都沒有見過這種交通工具,更不要說坐了,她見過他車庫裏的車,一字排開,少說也有二十輛,因爲要了解他這個人,她便也習慣性的去深入了解,這一了解不得了,那些車最便宜的也是那輛法拉利限量版跑車,市場價五百萬,平時的幾十萬的車,這個人估計看都不會看,更不要說眼前的了。
寒靜多少欣慰些,畢竟就像她之前擔心的,城裏人來這裏大多不适應的,就連從這個村子裏出去的,隻要在城裏生活了幾年,回來都是有諸多的不适,更何況這個從小出生矜貴的大少爺,但從來到現在,這位大少爺就從來連眉頭都沒皺過,表現得跟她這個農村人也差不多,甚至有時還對諸多東西好奇。
比如他們家後院那盤石磨。
有一次某人還興緻高漲的舀了一瓢泡漲了的黃豆放裏邊,自己試着推磨,他們家那是完全純手工的,沒有驢沒有電,這貨大概以爲很簡單,可他論是磨出一桶水來豆子都被他稀釋到不知哪裏去了。
而且站在她家那棵青椒樹下,還會自己摘個嘗嘗,經常被麻的蹙眉,可下一次經過花椒樹,他照樣玩。
寒靜下意識的側了下身子,幫這人擋了一些風,某大少爺其實并不會覺得風吹着就冷了,他沒那麽嬌氣,倒是這人就在這樣一種環境裏長大的,多少讓他心疼。
也許你要說,世上太多人都是這樣長大的,沒什麽好稀奇,更何況逆境出人才,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
可沒辦法,他就是見不得她受苦,他想,要是他早一點認識她就好了。
早一點,再早一點,最好是由他把她養大。
大概愛一個人就是這樣,見不得她吃一丁點兒的苦,更舍不得她受一丁點兒的委屈。
他是想把她經曆過的,都經曆一遍,至少都走一遍,也好深刻知道他的女孩是生活在一個怎樣的環境裏。
寒媽媽是個熱情的,知道女兒人冷話少,也不指望女兒不冷場,自己便話多了些,她會講剛剛過去那園葡萄園是誰家的,每年收入會是多少,葡萄成熟的時候她們也來過,臨走的時候買了一大框新鮮葡萄帶回去,吃不了那麽多,剩餘的就用來做葡萄酒,寒媽媽做的葡萄酒格外好喝,周圍的小孩子來家門口玩時,寒靜媽就會給嘗一口,小朋友們眼睛都亮了。
阿姨,這個飲料太好喝了,再給我來一杯。
往往這個時候,寒爸就會出現拉走寒媽,并義正言辭的教導那幫小朋友,阿姨是試探他們能不能堅守自己的底線。
酒,未成年的他們是不能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