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一道人影突的從一艘船上躍下。
他得以獲救,迷迷糊糊中,他記得她是個有着一頭短的女孩,别在而後的發絲還在滴水,露出一張秀美好看的臉來。
是她嗎?
如今的她一頭長發,做事的時候會把秀發紮成丸子頭,平時可以看到她披着一頭秀發,宛如海藻般柔軟,風掠過時,又宛如柳兒随風飄蕩一樣,别有一番韻味。
“五年前,五年前你去過海城麽?”
他這樣突然問,很不尋常,但寒靜也沒多想。
“我外婆家就是海城的。”寒靜在仔細的想,外婆家她肯定是會去的,但五年前有沒有去,時間長了,她有點記憶模糊了。
“暑假,海灣玥域。”展槐沒有注意到,他的聲音已經帶着些許顫抖了。
倒是寒靜越發覺得不同尋常。
暑假嗎?
她是學生,肯定是假期才會去。
不過,提前海灣玥域,她倒是想起來了,畢竟那個地方離外婆家很遠,南轅北轍的,去一趟不容易,她記得那年她就被外婆帶着去那個非常有名的景點海灣玥域,當時還坐了遊船,隻是坐到一半的時候,她跳船救人了。
因爲那事被外婆說道了好一番,外婆說,你可以去救人,人活着社會上本就給存良善之心,但也要考慮實際情況,她當時才十四歲,又比同齡人個子小,看上去就一小孩一樣,更何況她剛剛病了一場,大病初愈,外婆生怕她突然接觸冷水有個好歹,救人不成反被拉下水的人又不是沒有。
外婆是因爲疼她,所以才怕她有個好歹,而她呢,則是本能的要去救那個人,她在甲闆上本是看風景,看到水裏原本遊得好好的人突然下沉,本身就不尋常,她哪會去考慮其他,幾乎是不假思索的就躍入了深海裏。
想到這兒,寒靜笑了笑。
她慶幸當初她的毫不猶豫,那事若放到今天,她也會同意的一頭紮進水裏。
不爲别的,就爲自己的不後悔。
試想你看到這樣的情況,你做得到袖手旁觀麽?若是那樣的話,她怕她午夜夢回,連個安穩覺都睡不着。
即便心已經不平靜了,寒靜還是淡淡的應了一字,“嗯”。
也是在這個時候,展槐捏着杯子的手才松了些力道,否則像剛剛的話,估計随時都會捏爆。
“那天我被一個女孩子救了,她短發,剛好可以别到而後,從一條遊輪上跳下來的,身手很好。”
已經确定了,那個人就是她。
但。
身手好?
她怎麽沒發覺?
那是情急之下好麽?
真要身手矯捷的話,剛那四個女生就會被她錘得叫爸爸。
“她把我救到岸上,從我身上摸出藥,救了我一命。所以,寒靜,那個人是你。”
寒靜拿竹筷的手指蜷縮了一下,确實對上了。
原來那個男孩是他,沒想到長大後的他如此挺拔,跟小時候那個瘦瘦的存在還是很有差距的,任誰也難于把二人聯系到一塊,但仔細看眉眼的話,就覺得很像了,難怪她總覺得在哪裏見過他,原以爲是因爲他救了自己,自己才會無故放大一些,從而産生了一些錯覺。
原來不是啊!
寒靜輕笑,也不打算藏着掖着,畢竟這種緣分的概率也不大。
“原來那個人是你啊!當時爲什麽一個人去遊泳?”
“我家不是海城的,我隻是慕名而去,順便散散心,那一年,發生了一些事。倒是謝謝你。回頭我再找你就找不到了。”他沒說,他每天守着沙灘,直到一個月後,學校開學,不能再逗留了。
女孩就像一陣風一樣來無影去無蹤,讓他一個腳踩大地的人很沒有信心。
後來,他也通過多方途徑打探,但始終沒有找到那個女孩,卻沒想到……
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寒靜總覺得學長的眼神有些讓人膽戰心驚,或許是她感覺出錯也說不定,但那種若有似無的……圍捕獵物的眼神是什麽意思?
“什麽?老天,這到底是什麽恩什麽白蛇系列,你竟然救了我們全校的夢中情人,哈哈哈……這下好玩了。”這是舍友邵芳的第一反應,聽着那一串像是中獎一樣的笑聲,寒靜隻想扶額。
“邵芳,就你這語文水平,我都懷疑你到底是怎麽考上大學的。”
邵芳撇嘴,雖然還在沉浸在那股莫名的喜悅氣氛中,但還是不忘回嘴,“愚蠢的人類,有一種學霸叫押題,押題,懂麽?我跟你講哦,高考的題,我有百分之八十的押對了,是每科哦!”
“幸好你隻在我們面前嘚瑟,要是到外面還這樣的話,我估計你要被打出學校也不一定。”
“真的麽?那咱還是低調低調啊!不過,姐妹們,下次考試需要姐幫忙的話說一聲,姐定當爲你赴湯蹈火的押好題。”
夏陽,寒靜:……
“姐妹們,周末了,要不咱們也學隔壁宿舍,出去嗨一嗨?對了,寒靜,你晚上還要兼職麽?”
寒靜此時正在晾曬衣服,把最後一件挂到陽台上,盆子放好,這才推門進來,“沒有,我那個需要補課的學生生病了,他媽媽打電話給我說這幾天估計都不行。”
“哦!那你也終于可以休息休息了,咱宿舍的人,就你像隻小蜜蜂一樣,忙完外面忙裏邊,這麽勤勞又美麗的女人娶回家就是誰的福氣,也不知道誰有這個福氣哦!”
“唉!邵小芳,你越來越皮了,信不信姐把你撲倒毀你清白哦!”
“呵!夏陽,過分了噶,我就調侃一下你家小靜靜,你就要撲倒我,真當我是病貓?誰撲倒誰還不一定呢!”
諸如此類的拌嘴日常,寒靜已經習以爲常了。
倒是跟芷兒聊了一會兒,本要嗯黑屏幕,卻突然跳出一條信息,驗證信息跟他的網名一樣,“小師妹,我是展槐。”。
寒靜即将摁下的手指頓了下,回想着她并沒有給過他電話,也不知道他的從哪來弄來的。
想了約莫幾秒鍾後,寒靜才是點了接受。
說實話,如果隻是因爲他救了她的話,她倒是會想着多跟他有些交集,這樣也好報答他,但自從知道他是五年前那個被她救了的人後,寒靜有些遲疑了,因爲這一恩一還,可以當做抵消掉了。
她不欠他,他也不欠她,從此兩清。
畢竟他們一看就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那個人一看就是那種家世好的人,長的好看,學習好,人品也好,這樣優秀的人就像是白月光一樣,留在心裏可以,留在身邊就是一種猥亵。
所以,點這個接受她也很不是甘願,給自己一個說服自己的理由,畢竟他們還有戲劇社那邊的劇情需要交流,而事實上那邊發來的第一條信息也是讨論戲劇的事情。
“小師妹,你看一下第三段的第四句話,‘遇見你,我倒了八輩子黴’,這話咱們得改啊!男主這樣口是心非,在這短短的十五分鍾表演中還要留時間給他别扭,根本就表達不完整段劇的主旨,小師妹覺得呢?”
寒靜愣了一下,是因爲這句話她老早就跟人提過要改,無奈沒人聽,因爲本身寫劇本的是一位名編劇,有着神一樣的光環。
隻是沒想到那人會跟她有同樣的想法。
她不假思索的把早就想好了的替代的話發了過去。
“遇見你,花光了我所有的運氣,所以,我又怎舍得把你推開,餘生,我們一起眺望星辰大海。”
結果兩人就這句話一直讨論到十二點鍾,最後又精簡了一遍。
“小師妹,那就這樣定了,編劇那邊我已經說過了,她也同意。倒是這個點,肚子又餓了。”
所以呢?
“小師妹,學校餐廳會不會還開放?”
寒靜被問懵了,但又一想,平時這個點看過去,整棟餐廳大樓都是黑的。
“應該不開。”
想着,她應該多說幾個字吧。畢竟師兄今晚真的很辛苦。
又補充了過去。
“師兄,學校操場圍牆外的那條街最是熱鬧,師兄去那應該能吃到。”
本以爲這樣就結束了,卻不想那邊又來了條信息,“小師妹,你看我人生地不熟的,你要是方便的話,帶我去可好。”
人生地不熟?
寒靜差點被他這句話給嗆到。
她這個遠方的客人都還沒說什麽的。
有句話叫什麽來着,盛情難卻。
最終寒靜被磨得不好意思了。
“嗯,那師兄等我幾分鍾,我馬上下來。”
而此時,寒靜才發現宿舍裏就隻有她一個人。
不是說好的要一起去嗨嗎?
寒靜在群裏發了一個淚崩被遺棄的表情包,瞬間就得到群裏人的輪番攻擊。
“滾,你這個重色輕友的家夥,你惹我傷心了,友誼的小船翻就翻吧。”
“寒靜靜,你對我們做了什麽,難道你都忘記了麽?”
她?
還好馬上得到答案。
“唉,算了給你發視頻,小靜靜,你真的真的很傷我心啊!”
等寒靜點開視頻,那場景就是宿舍,根據她的樣子,那就是今晚啊,她抱着手機,頭都不擡的跟兩位舍友說話,“你們去,我有事就不去了。玩好,拜拜!”
然後就見夏陽不死心的去上鋪拽她的腳,“走啊,你不去多沒有意思,難得大家聚在一起,走,電影爆米花走起。”
然後就是她揮揮手,“你們去你們去,我在跟學長談事情呢。”
本這樣回答也沒什麽問題,偏偏讓兩位愛腦補的舍友聽見,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你和學長在聊天?小靜靜,我沒聽錯吧?追你的男神排成了長隊,可從來沒有一個男生加得了你的微信,啧啧啧,我懂了。”
然後就聽邵芳總結道:“原來是忙着跟男友談戀愛呢!嫌我們是電燈泡啊!那好吧,周末愉快,約會愉快,校園那邊的小林子建議還是不要去了,你懂的。”
寒靜一臉懵,看來她真的是讨論得太投入了,竟然無意識的拒絕了舍友,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
寒靜拍拍自己額頭,想起展槐那張帥臉,忍不住吐槽。
“果然是藍顔禍水!”
帶着對舍友的愧疚,寒靜決定這趟夜宵之旅必須去,起碼要給舍友帶點什麽回來哄哄她們。
寒靜換了一身衣服下樓來,展槐已經在那裏了。
昏黃的光暈下,挺拔的男子慵懶的斜靠在樹幹上,像極了夜晚出來遛彎的貓,讓人忍不住想多看兩眼。
從來不知道一個男人給人的視覺沖擊會這麽大,像是極緻美景,總讓人心跳加速。
這讓寒靜一度以爲自己心髒出了問題,要不是它也有适可而止的時候。
看到女孩,男生站直是身形,手抄褲袋悠然而來,很是自然,就像是來約多年未見的老友一樣,這讓寒靜多少放松了些。
看來傳說中的高冷校草并不高冷,甚至溫潤如玉得很。
“學長,你,你太愛學習了,對母校都不熟悉啊!”
展槐自然聽出女孩的意思,可以說,這話實話也不算。
他是K大人,周邊有些什麽再清楚不過,無非就是找個和她接近的借口罷了。
若說五年前找她是因爲一心報恩,那超市遇到她那就是一見傾心的開始。
他總算相信,有一種女孩,她沒有驚天的容貌,卻有着驚豔時光的溫柔,讓人忍不住就爲她駐足,心跳在那一瞬蹭蹭蹭的拔高,一度像是要跳停了一樣。
就連現在,别看他雲淡風輕的樣子,内心卻早已經兵荒馬亂,沒有人知道他加她微信時,指節都是抖的,就怕被拒絕。
曆史以來頭一遭,這種感覺,從未有過。
俊男美女的組合,向來吸引人目光。
已經有人頻頻往這邊看了,原本寒靜擡眸想看看是不是學校裏的人,一道身影卻側了過來,遮住了她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