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懷風挑眉,這個人他當然不陌生。
他們兩家是世交,兩家經常走動,一直有來往,更何況她父親剛剛還競選到了副總統之位。
K國的總統是世襲制,但以下重要位置則是通過競選而得。
隻是,即便這樣,楚懷風也不打算跟這個女人有什麽進一步的接觸。
但應一聲總還需要。
“嗯”冷淡如水,聽不出情緒,但即便是一個字,也讓人望而怯步,偏偏有一種人似乎天生會濾掉别人的的想法,隻爲自己想要一個勁往前沖。
所以,那個女孩還是笑盈盈的樣子,似乎她面前擺着的不是一張冷漠臉,而是春暖花開一樣。
“懷風哥哥,我也沒吃,正好一起,真好!”
還能說什麽呢?
人已經厚臉皮的坐到他對面。
嘩!
隻聽得一聲拉動椅子的聲響,把所有人的眼光都吸引了過來。
女孩則是一臉笑意一臉天真的仰頭,“懷風哥哥是要去衛生間嗎?那我陪你去。”沒等說完,人女孩已經站直身體。
楚懷風嘴角有了嘲意:世上怎麽會有這麽不要臉的人。
站起來的人擡起腕表看了眼,像是時間還不到的樣子,又坐了下去,唯有跟着他的離瀚清楚,剛剛閣下是要走人,可遇上這貼狗皮膏藥,還怎麽走?
但副總統的家人,也是不能得罪的。
“那個,林小姐想吃什麽,我讓侍者給你們上。”
這話完了,林依言給了離瀚一個贊賞的眼神,卻換來楚懷風這邊淺淡的眸色,離瀚尾椎骨抖了一下,閣下這是不滿他的狗腿了。
這個,真的很難爲人啊!
他想勸閣下,不就是頓飯麽,吃了也不會怎麽樣,不是麽?
雖然不情願,但楚懷風也打開餐單點起了菜,随意指了幾下,直接把餐單合起來遞還給了侍者。
還等着點餐的林依言落了個空,就連侍者都替她尴尬。
但人家就是有那種不當回事的本事,起碼表面上是這樣。
“我不挑嘴的,懷風哥哥點什麽我吃什麽。”
一旁的離瀚嘴角抽了抽,他都替這大小姐沒臉啊。
接下來,基本上林依言說什麽,楚懷風都不回,甚至連看都不看她,但人家就是有本事自說自圓,玩得嗨得很!
“懷風哥哥,你越來越帥了!真的,你是我見過最帥的男人,簡直賞心悅目,跟你坐在一起,心情都會特别美麗,吃飯都能多吃上些,我猜如果天天跟你在一起吃飯,我一定會吃成大胖子。”
“懷風哥哥,我給你帶了一個小禮物。”然後就見林依言把放在後面的包包拿到腿上,翻出一個精緻的禮品盒遞給楚懷風。“懷風哥哥,是那款定做的鋼筆,你不是喜歡麽?隻是他們家每年才做一支出來,名額早就在十年前就被人占了,但我機緣巧合下,得他贈送一支給我,知道懷風哥哥喜歡,便特地給懷風哥哥留着。”
楚懷風依然盯着電話,但這次他還是擡眸掃了一眼,那個隻有他們家才制作得出秘方标志,肯定是正品無疑了。
但也隻是看一眼,嘴角勾起一個笑來,“我早就不喜歡他家的東西了,一支筆那麽貴,用着都有負擔,到不如用普通的鋼筆來得随心所欲心情舒暢,這一支,林小姐還是留着自己用吧。”
這還怎麽說?
人家已經拒絕得這麽不留情面了,聰明人都知道不能再下去。
林依言甜甜一笑,把手縮了回來,好像剛剛被拒絕的事全然沒有一樣。
“嗯,懷風哥哥說的想想的确有道理,不就是一支筆嘛!要的隻是它順暢出水的功能,并非街上十幾塊錢的鋼筆就不能出水?沒有好用的?懷風哥哥,你果然是我從小到大的偶像,什麽事情都如此有見地。”
林依言也是聰明人,知道楚懷風不可能收她的禮物,立馬就裝進包裏,不會繼續糾纏讓人收,不得不說,這女人很有自己的一套。
很聰明!
面前不是自己喜歡的人,還是一個觊觎自己的女人,楚懷風不會有多少胃口,因此也沒吃幾口就起身要走。
沒想到林依言也跟着放下刀叉,“懷風哥哥,等等我,我陪你,說起來我們好有緣哦,我這次來裏爾是因爲有一個扶貧項目,需要負責人親自過來參加剪彩儀式,沒想到就碰到了你。他鄉遇故人,是不是很有緣?”
離瀚非常佩服林依言,他家閣下連嘴皮都沒有動一下,她也不尴尬,而且還面不改色的自己接下去。
“這就是緣分!我跟你講,懷風哥哥,我們注定相遇,那即便經曆世事變遷千山阻隔,照樣能撞到一起,就像我和你。”
離瀚:……太能編了。但是林小姐啊!你會編不代表别人就愛聽,你臉皮咋這麽厚呢!
如果說,林依言這個女人隻是厚臉皮,那也無傷大雅,偏偏這人的心機讓人喜歡不起來。
就在剛剛,她已經摁了發送。
就剛剛他們在一起吃飯的照片。
什麽恰巧遇到,都是緣分什麽的簡直太扯。
這女人是副總統的女兒,也是有着不一般的線索的,來源就在于其父。
副總統一直希望自己女兒嫁到總統府,K國的總統是世襲制,這特别合他胃口。
隻要成了總統夫人,以後生的外孫就是總統,那他這個外公的地位就更加的穩了,更何況有一個總統做自己的女婿,那是一種怎樣的體驗,他非常想親自嘗嘗。
因此,他又怎麽會瞞着女兒?
相反,他隻要手上一打聽到總統的行程,他就會偷偷的告訴女兒,甚至會親自幫她出謀劃策。
這次來裏爾,自然也是副總統透露的消息,即便楚懷風來裏爾做了特級保密工作,但還是走漏了風聲,而走漏給的就是副總統。
得到總統具體下榻的酒店,她就蹲守在餐廳,她想,他總要下來吃飯。
她果然猜的沒錯。
她看到了他來餐廳,之前就找好的攝像師在暗處幫她拍照。
事情就做成了。
離瀚覺得事情有蹊跷,按照閣下剛剛對林依言的态度,早就出言拒絕了,但如今竟然沒有說什麽,像是默認了林依言跟着他一樣,更神奇的是,閣下怎麽跑出酒店外面呢?
這是要逛街去?
要死了!
離瀚吓得額頭冒冷汗,連忙開啓隐藏在耳朵裏的耳麥,通知白宗增派人手過來。
他家閣下,真的太不省心了。
而此時長身玉立的人,手抄着褲袋,正在行走在梧桐樹下,回頭率那是一個百分百,偶爾會有飛絮飄落在肩,他會拿下來,忽的一吹,那樣子,簡直蘇炸人心。
林依言看呆了!
一直知道楚懷風好看,但當看到這一面時,心髒越發的跳個不停,連臉都滾燙滾燙的。
也是在這個時候,路邊樹林裏突然冒出一群黑衣人。
“嘭嘭嘭……”的槍聲讓剛剛那些旖旎瞬間煙消雲散,現場氣氛被拉緊,旋即就是混戰,林依言哪裏見過這種架勢,此時驚呆了,身體僵在路中央不知道躲,但并沒有人會管她的死活。
就連支援來的警衛護的也隻是他們的閣下,而他們閣下卻不曾開口讓他們也保護她。
林依言像是受到莫大打擊一樣,眼眶紅紅的,掙紮着躲到大樹後面。
但偏偏有人注意到她,畢竟是跟總統先生一起散步的女人。
說時遲那時快,一隻手來得突然。
林依言像是看見了曙光。
但下一秒,她就笑不起來了。
因爲某人在拿她當活靶子擋,雖然沒有實質上的挨刀,但驚吓卻是她這輩子想都想不到的。
沒過多久,地上就倒了一片,可謂血流成河,等最後一個黑衣人被收拾後,他們直接進了小樹林。
酒店是不能去了,有人既然能在這裏埋伏,就說明他住的地方已經被暴露。
進了小樹林,楚懷風手一松,吓得癱軟的林依言立即倒地上,像是沒有骨頭一樣。
而她看楚懷風也有了真實的波光,而非之前那種純真。
眼眸裏清楚的盛着恨意。
離瀚想要替他們家總統解釋一下,卻又被閣下一個眼神逼退。
老實說,他就沒有見過這麽蠢的女人。
剛剛閣下全程都在救她,畢竟是副總統的唯一血脈,有個三長兩短也不好交代,所以閣下才救的她,但看這個女人眼裏的怨念,怕是以爲閣下拿她當靶子吧。
突的,離瀚了悟。
因爲閣下完全可以吩咐警衛去救她,卻自己上陣,爲的怕就是讓這個人死心吧。
“林小姐,楚某人是個沒心沒肺的人。做男人不靠譜的。以林小姐的條件,咱總統府的好男兒都可以任意挑了,何愁找不到一個如意的。”
看在兩家是世交的份上,楚懷風不能做絕。
如果能勸導,那再好不過。
隻是有些人,又怎會懂别人的苦心,他們在乎的永遠是自己眼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