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愛慕虛榮俗氣自私到極緻的女人,又怎會心甘情願照顧父親多年?
這其中怕是大有文章。
從前他沒往這方面想,隻以爲父親沒有白疼她,畢竟是父親寵了十多年的女孩兒。
但最近查了一些事,完全颠覆了他的想法。
一個人品如此濫的人,又怎會有感恩這種品質。
院長也是個聰明人,隻那麽凝重了一秒,立即有了決斷。
“行,我讓人查這三個月來所有找看過老先生的人,如果有問題的話,再往前深查,但願不要這麽多年就被人耍着,如果真有問題,當年的車禍……”
提起當年的車禍,離瀚那雙漫不經心的眸子立馬烏雲密布,濃稠如夜,甚是吓人。
“的确要重查,當年撞了父親的人說是醉駕,那個人無兒無女,一個人開渣土車度日,平時孤單寂寞,總會以酒爲伴,可他開了十多年渣土車卻是第一次出車禍,可見他平時有着酗酒的名聲,卻是惜命的人,突然就撞人……”離瀚修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擊着扶手,腦袋像是陷入某種深度運行。
院長趁着這個空檔,撥出一道指令過去。
等收了線,院長似乎想到什麽,“當年我記得這是你二叔經手這些事,你兄妹兩都因爲突然的打擊悲恸難受,即便不忙着悲傷,也在忙着你父親的搶救,等你父親這邊情況穩定了,肇事者的事情也處理了,聽說是你二叔找人用同樣的方法把那人撞殘廢折磨緻死,依我看,你二叔要麽是忙着滅口,要麽是傷心憤怒,一心想要冤冤相報,見過你二叔對你父親的感情後,世人又覺得是後者……”
世人覺得?
不是他覺得。
這話就有深意……
“我知道該怎麽做了。”
在醫院滞留到半夜,離瀚才是離開,走之前,他沒有再去父親的病房,但今日的病房裏,多出了一些新面孔,名頭是病人剛醒,需要增派人手随時注意他,以防突發狀況,看得出來曾柔是不願意的,但臉上也沒有表現出來。
隻是在去衛生間的時候,終究忍不住撥出去一個電話。
“喂,二狗……”
再出來,這個女人讓人看不出任何異樣,隻是被照顧的當事人,頭腦清醒了許多,雖然他講不出話來,但本身的老狐狸特性卻是讓他敏感的捕捉到了些什麽。
他感謝自己還不能開口講話,否則自己八成把不住門。
如今正好可以仔細觀察這丫頭,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
而離瀚這邊,出了醫院後,車子開在空蕩蕩的午夜街道,漫無目的的遊蕩,直到不知不覺的開到了某小區門口,也不知停留了多久,最終忍不住的開了進去上了樓。
站在那門口,離瀚未曾敲門,這個點,小家夥該是做着美夢的時候了吧。
也不知怎麽的,他會開到這裏來,而腦海裏也總是浮現那小隻的笑臉。
未曾想過,一個孩子對他竟然有如此深的影響。
這大概就是緣分吧……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