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瓷雪看不清洞裏的情形。
但是四周塵土飛揚,讓人睜不開眼睛,一呼吸,更是泥土氣息。
她從背包裏拿出手電筒,打開,朝打得不可開交的兩人照去。
兩人都是一身黑色勁裝,個頭,身形都差不多。
四周灰蒙蒙的,薄瓷雪甚至都分不清誰是誰了。
兩人交手的動作像極了電影裏的特技表演,招招兇猛淩厲。
薄瓷雪又朝四周看了看。
他們滑下來的地方,已經被流沙堵上了。
除非救援的人能碰巧找到他們滑下來的地方,不然,他們想要靠着被救出去,估計難如登天。
薄瓷雪看着恨不得将對方打趴下的兩人,她吼了一嗓子,“停下,就算你們将對方打倒了,就能出去了嗎?”
兩人收手,停了下來。
對方首領臉上塗着一層黑黑的東西,薄瓷雪看不清他的模樣,隻看到他那雙眼睛十分犀利,如狼似鷹,透着狠戾。
一看就不是好招惹的主。
他看了眼薄瓷雪,大概沒想到她會是個女的。
而他,就因爲這女的喊了一嗓子,他就中了招,落到這個地步。
他看着薄瓷雪的目光,好似一把卒了毒的利劍,要将她碎屍萬段。
但是很快,一抹颀長身影擋到了他跟前,男人清雅冷冽的嗓音響起,“你敢動她一根頭發試試?”
對方首領冷哼一聲,似乎覺得再打下去,也難以分出勝負。
他握着拳頭,氣勢洶洶的離開了。
說是離開,也不過是前面有個能剛好能過人的洞口。
薄瓷雪打着電筒到夜楷跟前,“他會不會逃了?”
夜楷觀察了一下四周,“不會。”
他們現在唯一的出路,也是鑽過那個洞口。不然停留在這個滿是流沙的地方,遲早會缺氧。
夜楷接過薄瓷雪身上的背包,黑眸看了她一眼,“跟在我後面。”
他和她說話時,身上少了與對方首領交手的淩厲和狠戾。
薄瓷雪小的時候就聽過他喜歡接手一些危險任務。
除了他需要做出成績,他本身也喜歡挑戰危險。
他身上既有名門貴公子的優雅冷貴,也有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狂傲和血性。
他和那些隻在王室裏養尊處優的貴公子不一樣,他太有自己的主見和想法了。
可是這些主見和想法,很可能會讓他喪失自己最寶貴的命。
可他似乎爲了王室,爲了民衆,無所畏懼。
薄瓷雪突然想到十八歲以前的自己,她隻局于情情愛.愛,眼裏隻看得到他,仿若得到了他的喜歡,就得到了一切。
她那樣的格局,難怪他看不上她。
薄瓷雪跟在他身後,她知道,他讓她跟在後面,是以防萬一,若是先鑽過去的對方首領使陰招,她在前面的話,可能會受傷。
他雖對她冷淡,但他時時刻刻,都在爲她安全着想。
薄瓷雪彎了彎唇,忽然覺得,就這樣做他的妹妹也挺好的。
她也會爲自己有這樣一個哥哥而感到驕傲。
爬了将近十分鍾,薄瓷雪隐隐看到一絲亮光。
洞口的盡頭到了。
夜楷已經出去了,薄瓷雪也跟着鑽了出去。
隻是一出去,她就在心裏歎了口氣。
他們鑽過來,不過是到了一個更大的洞裏。
洞很高,往頭頂看去,一眼看不到盡頭。洞頂似乎被綠植遮住了,洞裏的光線較暗。
對方首領坐在洞的一角,他和夜楷掉下來前,兩人的背包都不在身上,他身上此刻什麽武器也沒有。
他眼神犀利戒備的看着夜楷和薄瓷雪。
薄瓷雪吸了吸鼻子,忽然聞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連忙看向夜楷,小聲道,“小楷哥哥,你受傷了?”
“無大礙。”
他原本手臂上就有舊傷未好,先前和對方首領打鬥時,應該不僅添了新傷,還扯到了舊傷。
眼前這個洞看不到出口,一時之間出不去,薄瓷雪拉住夜楷手臂,“小楷哥哥,我包裏有藥,你坐下。”
兩人坐到對方首領的對面。
夜楷要自己處理傷口,薄瓷雪那雙鹿眼兇巴巴的瞪着他,“不是将我當成妹妹嗎,妹妹跟哥哥處理傷口怎麽不可以了?”
夜楷薄唇動了動,似乎想說點什麽,又什麽都沒說。
他脫掉一邊的衣服,果然,舊傷裂開了,繃帶上染滿了血。
薄瓷雪一邊重新跟他上藥、包紮,一邊瞪向那個傷了他的男人。
那眼神,恨不得剜對方的肉。
夜楷見此,薄唇微動,“他傷得比我嚴重。”
“活該!”
對方首領,“……”
薄瓷雪替夜楷處理好傷口後她又從包裏拿出壓縮餅幹和水。
現在水對他們來說很重要,薄瓷雪想漱下口都不敢浪費,她拿了條毛巾,将手擦幹淨,将餅幹遞給夜楷。
夜楷,“你吃。”
“我包裏還有。”薄瓷雪見他不接,她将餅幹喂至他薄唇邊。
他看着她髒兮兮的小.臉,澄澈的鹿眼帶着不容他拒絕的堅持,他微微啓唇,吃掉她喂至唇邊的餅幹。
薄瓷雪沒來得及收回來,指尖不小心碰到了他溫涼柔軟的薄唇。
一股麻從指尖傳至心髒。
她迅速縮回了手。
有些惱火自己的反應。
她坐得離他遠了一些。
夜楷看着她不斷往邊上挪的背影,微微皺眉。
不是她喂到嘴邊讓他吃的?
恬恬說過,女人的心思男人最好别猜,這會兒,他真猜不到薄瓷雪怎麽了。
他吃了,她也不高興?
薄瓷雪盯着自己剛不小心碰到他薄唇的指尖,像是要盯出一朵花來。
夜楷看了薄瓷雪的背影一會兒,忽然起身,在洞裏轉了轉。
他四周觀察了一下,拿着薄瓷雪包裏帶着的匕首在牆壁上敲了敲。
好一會兒,他才停下來。
坐到了薄瓷雪身邊。
薄瓷雪已經平靜下來了,這種時候,她自然不能耍小女生脾氣。
她将杯子遞給他。
見他沒接,她說了句,“我沒喝過的。”
夜楷看着她用毛巾擦幹淨的小.臉,淡淡勾唇,“你先喝。”
薄瓷雪确實口渴得不行了,她以爲他不喝,拿着水壺,喝了一口。
解渴後,她将水壺放到地上,一隻修長的手伸過來将水壺拿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