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開了一盞橘黃色壁燈。
光線從男人頭頂篩落下來,給他鍍上了一層柔和的光暈。他的頭發略顯淩亂的覆在額頭,應該是剛洗過澡,隐隐還能看到水汽。
岑曦僵着身子,長睫顫個不停。
利少看到岑曦眼中一閃而逝的慌亂,他并不想吓到她,但她不聽他的話,他要懲罰她一下。
“親我一口,我就放過你,嗯?”他放輕了語調,盡管她聽不到他的聲音。
岑曦全身的神經緊繃着,指尖抵在利少肩膀,想将他推開。
可——
權衡利弊後,她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原本以爲他會不滿,他卻像一個吃到糖果的小孩,咧開嘴笑了起來。
他牙齒很白,很整齊,笑起來,陽光又帥氣,壓根無法想象他是個連眼睛都不眨下,就能緻人性命的大魔頭。
利少從岑曦身上下來,重新躺到她身邊。
他的指尖,撫了撫被岑曦親過的臉龐,唇角笑意忍不住擴大。
利少将岑曦抱進懷裏,臉龐在她脖頸裏蹭了蹭,大掌拉住她的小手,在她掌心寫下:隻要你聽話,我不會傷害你。
和這樣一個男人睡在一起,岑曦拘謹不安,她壓根睡不着,也沒辦法讓自己放松警惕。
倒是抱着她的男人,呼吸,漸漸變得均勻。
岑曦内心情緒複雜。
利少抱着她,居然睡着了?
盡管他睡着了,她還是沒辦法放松下來。
腦海裏不由自主的浮現,他躺到她身邊時,放到枕頭底下的一把匕首。
如果現在她将匕首拿出來,對着他心髒一刺。
他是不是也會跟那名女傭一樣,直接倒地?
在他們這些人心中,是不是人命都是那般輕賤的?
岑曦無法理解,也無法融入。
盡管他今晚放了她一馬。
房間裏很安靜,靜得似乎隻有她和他的呼吸聲。
岑曦側了側身子,擡起眼眸,打量了利少一番。
可能喝了酒,又或者累極了的緣故,他看上去睡得很熟。
岑曦腦海裏那個念頭又冒了出來。
若是她解決了利少,喬硯澤就不用再過來了,不過來的話,就不會遇到埋伏好的炸彈。
岑曦腦袋一熱,小心翼翼的從枕頭底下,摸到那把匕首。
她手心裏出了一層冷汗,心髒撲通撲通狂跳,一下比一下急促。
利少并沒有睡着,岑曦的一舉一動,他都一清二楚。
渾身的血液都泛起了冰涼。
如果,她真敢對他動手,他不會再對她手下留情!
如果,她真敢對他動手,說明她和喬硯澤串通好了的!
利少屏息凝神的等待着,心情從沒有這樣緊張和在意過。
最近這些天,他一直派人暗中監視着她和喬硯澤。兩人的确分開了,私下裏沒有再聯系過。
那天,她主動親了喬硯澤,但是又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他的人拍了照片,照片中的她,相當難過,失望,悲憤。不像是裝的。
喬硯澤讓她那麽傷心絕望,他以爲自己的機會來了。盡管他們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但她帶給過他美好的回憶,他想要将她留在身邊當成救贖。
他不在意她是否喜歡他。
但是,他絕不能容忍欺騙!
利少心裏默默地數着,數到十秒,拿了匕首的女人,咕哝了一聲,“真是鋒利啊,隻可惜我雙手被铐着,不然哪天有機會,一定要和利少比試比試。”
說完,岑曦重新躺了下來。
她背對着利少,雙眼睜着,額頭、手心,全是冷汗。
剛剛,她差點就要對利少動手了。
好在她感覺到他身子僵了一下,發覺他隻是裝睡,不然,她還沒有動手,反倒先被他弄死了。
利少看着岑曦的後腦勺,緊抿着的唇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她心裏,還是有一絲喜歡他的吧!
利少親了親岑曦的後腦勺,輕聲對她說了聲,“晚安。”
岑曦一夜未眠。
好在第二天天還沒亮,利少就起身離開了。
岑曦睡了兩三個小時。
傭人上來叫岑曦下樓吃早餐。
岑曦走到客廳。
利少今天穿着一身白色休閑裝,頭發弄成了蓬松狀,看上去如同電視裏的花樣美男。
看到岑曦眼斂下淡淡的黑眼圈,利少皺了皺眉,“昨晚睡得不好?”
岑曦咬了咬唇,半真半假的道,“我不習慣和你一起睡,很晚才睡着。”
她說的這話,利少倒是信的。
利少拉着岑曦朝餐廳走去,岑曦想到昨天那裏死過一個人,她僵着身子沒有動。
“我不想吃東西。”
利少挑了下眉,“今天天氣不錯,我帶你出海遊玩怎麽樣?”
岑曦點了點頭,喉頭幹澀,“好。”
……
利少還是讓岑曦穿着一套護士裝,不過是另外一套新的,合體的設計,勾勒着她窈窕的身段。
利少帶她走出院子時,将她的眼睛蒙上了。
直到上了一艘快艇,才拿掉蒙着她眼睛的眼罩。
岑曦知道,利少害怕她記住出門的路線。
上了快艇,利少架上墨鏡,他的心腹開船,他帶着岑曦走到船尾坐着。
“這裏風景怎麽樣?”利少問道。
沒等岑曦回應,利少想起她聽不到,朝她看了一眼,見海風将她的頭發吹得淩亂,他伸出手,将她的長發拂到耳後,食指和拇指圈住她的頭發。
岑曦看到利少的舉動,從他手中抽回頭發,紮了個低馬尾。
利少的心腹将快艇開到海中心,停下來後,利少拿了兩個釣魚竿過來,“今天天氣不錯,在這裏釣會兒魚?”
岑曦接過釣魚竿,利少替她将魚耳弄好。
兩人釣魚時,各自沉默。利少看着岑曦冷美的臉,将她轉了過來,問道,“能跟我說說,你喜歡喬森什麽嗎?他之前對你那般惡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