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累很累。
一種從心底深處蔓延出來的累。
她看着喬母的灰白遺像,心裏暗暗的發誓,她一定會讓小舅舅重新振作,查出害他們喬家家破人亡的真兇!
喬母下葬那天,天空下起了蒙蒙細雨。
安鳳跪在墓碑前,哭得暈厥過去。顔婳和薄衍扶着安鳳離開。
南栀站在墓碑前,她看了看身後替她撐着傘的伊梵,聲音沙啞的道,“伊管家,你先走吧,我想一個人在這裏站會兒。”
伊梵欸了一聲,沒有多說什麽,放下黑色大傘後,默默離開。
南栀雙.腿一軟,她跪了下來。
蒙蒙細雨,将她頭發絲上蒙了一層濕.潤。長而濃密的眼睫也被水霧浸.濕。
南栀閉了閉眼,聲音哽咽的道,“外婆,我馬上就要帶着媽媽離開這裏了,你放心,等小舅舅情緒好轉後,我會和他一起重振喬家的。”
“你最讨厭的小櫻已經死了,她可真狠,對小舅舅狠,對喬家狠,對她自己和肚裏的胎兒更狠!”
南栀跪了許久,才慢慢站起身。
膝蓋有些酸疼和發軟。
她拿起伊梵放在一邊的黑傘,撐着慢慢往台階下面走去。
一輛加長版黑色防彈轎車,駛進了墓園。
南栀站在最後一個台階上,看着那輛車朝自己駛近。
車門打開,一個穿着黑色薄呢大衣的男人,邁開修長雙.腿發,大步朝她走來。
秘書想要替他撐傘,卻被他一把揮開。
南栀看着男人英俊冷酷的男人,眼眶裏頓時變得通紅一片。
慕司寒走到南栀跟前,什麽話都沒說,直接将她拉進了自己的懷裏。
原本按照行程,他是要後天才能回來的。
視察的地方環境惡劣,信号不好,他隻知道喬家出了事,但具體什麽事伊梵沒有告訴他。
再三追問,伊梵隻說南栀讓他放心,她已經處理好了一切。
但他心裏還是擔心,沒日沒夜的完成好那邊的事情,匆匆趕了回來。
下了飛機,他才得知喬家竟出了如此大的事!
南栀被他用力抱進懷裏,撞上他結實堅硬的胸膛,身上清冽中混合着淡淡煙草味的氣息傳入了鼻尖,她眼眶裏湧.出一股熱霧,胸口酸澀又難受。
她擡起雙手,用力環住他身子。
像是要從他身上汲取溫暖。
“外婆不在了,雖然剛開始認識她時,很讨厭她,但後來,我是真的喜歡她做我外婆了。”
慕司寒抱住南栀籠罩着一層水霧的腦袋,他低下頭,吻了吻她的額頭,“發生這麽大的事,你怎麽不讓伊梵告訴我?”
南栀擡起眼斂看着慕司寒深刻分明的輪廓,她壓抑着胸腔裏的酸澀,聲音哽咽的道,“告訴你了,外婆就能活了嗎?”
慕司寒劍眉緊皺。
“下雨了,先跟我上車。”
南栀乖巧的跟着慕司寒上了他的車。
她一上車,他就将身上的昂貴大衣脫下來,披到了她的肩膀上。
聞着他大衣上清冽好聞的氣息,南栀心裏五味雜陳。
他回來了,她離開前,自是要告訴他她的決定的。
可是,觸到他那雙深邃的狹長黑眸,她又不敢開口。
她害怕看到他幽冷憤怒的眼神。
“究竟怎麽回事?”他高大的身子,朝她靠了靠,感覺到她手心的冰涼,他伸出大掌将她的小手包裹進大掌。
南栀垂下蒲扇般濃密的長睫,她怔怔的看着兩人交握的雙手,聲音澀啞的道,“小舅舅染上了赤焰,喬氏的貨運船上被發現了大量的赤焰。外婆承不了打擊,跳樓身亡。”
慕司寒凜冽的劍眉緊皺了起來。
“跟小櫻有關?”
南栀吸了吸鼻子,“應該是有關的,但小櫻吞安眠藥死了,所有線索都斷了。”
慕司寒握着南栀的大掌倏地一緊。
他身爲儲君,自然熟悉國際律法。
而且喬硯澤的事情,已經上升到國際案件,這件事情有點難辦了。
能提供大量赤焰給小櫻的,肯定是一個大型集團,除非能将那個集團找出來,并一網打盡。
但集團哪有那麽好對付?
南栀看着陷入沉思的慕司寒,她知道他在想什麽。她反握住他的大手,輕聲說道,“等下去訓練營接小楷,晚上我們一家人在一起吃個飯吧!”
“你心情不好,不要自己下廚了。”慕司寒看着她紅腫的眼睛,心疼不已,“我們一家人什麽時候都可以吃飯。”
喬家出了事,他和她的婚事,恐怕不是那麽容易了。
“我就想今晚一家人一起吃個飯。”南栀看着他棱角分明的英俊輪廓,眼裏氤氲着一層薄霧,“吃完飯,我還有話想對你說。”
“現在不能說?”慕司寒挑眉看着她。
南栀輕輕搖頭,“現在不想說。”
……
到了訓練營,慕司寒親自進去接的小楷。
南栀坐在車裏,看着父子倆牽着手走出來,她鼻頭一陣發酸。
小楷穿着一套訓練服,頭上戴着帽子,腳上踩着皮靴。竟有模有樣。
不知道慕司寒跟小楷說了什麽,小楷突然一愣,接着朝車裏看來,再接着就是朝她狂奔過來。
南栀下了車,她将奔過來的小楷抱進懷裏。
小家夥在訓練營裏長結實了不少。
“美栀栀,你眼睛怎麽紅紅的,是不是爹地欺負你了?”
南栀将小楷抱到車上,她坐到他身邊,搖了搖頭,“沒有,你爹地對媽咪很好,媽咪是因爲想楷寶寶了。”
小楷沖着南栀燦燦一笑,“我也想媽咪了,不過比起其他訓練的小朋友,我還算幸福的,他們一年才能見一次爹地媽咪,我一年可以見好多次。”
想到以後不知何時才能再相見,南栀心裏頓時蔓.出一股艱澀的難受與悶窒,她用力将小楷抱進懷裏,下颌抵在他頭頂上,“以後要乖乖聽爹地的話知道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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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