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家,大伯母一個哆嗦睜開了眼睛,她看着陌生的房梁,愣了好一會兒才記起這是在姜氏的屋裏。
昨日阿婉走失了,大家夥兒都出去找人了,她留在這邊照看姜氏與兩個孩子。
小鐵蛋與小蓁蓁在毫無形象地呼呼大睡着,姜氏卻不知所蹤了。
大伯母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忙出去尋姜氏,剛走沒幾步,與打堂屋後門進來的姜氏碰了個正着。
大伯母後怕地說道:“你去哪兒了?我醒來見你不在,簡直都要吓死了!”
天知道她是怎麽睡着的?她明明說好了要守一整夜的……
姜氏笑了笑:“我醒了,睡不着,就随便走了走。”
大伯母看到她腳上的碎葉與泥,眉心就是一跳:“你出去了?”
姜氏含笑說道:“去後院挖了兩個筍。”
大伯母心頭一松:“後院啊,我還怕你想不開,上山找阿婉了。我知道你擔心阿婉,不過你别做傻事,有人找她呢,你不許自己去,知道嗎?還有,你身子骨不好,這些粗活兒就别幹了,想吃筍告訴我,我去挖!”
姜氏莞爾一笑:“知道了,大嫂。”
大伯母還是擔心她會偷偷溜出去,說什麽也不讓她離開自己視線了,抱了幾個玉米棒子去姜氏屋,與姜氏一塊兒剝玉米粒。
誰料,沒剝兩下,姜氏睡着了。
大伯母納悶:“不是才起嗎?怎麽又睡了?”
……
卻說俞婉與燕九朝主仆三人離開山谷後,開始往蓮花村的方向去,走到半路,與尋她尋了一夜的獵戶、裏正、栓子等人碰了個正着。
誰都沒注意到隊伍裏混進了一個白大嬸兒。
白大嬸兒的大嗓門兒一嚷嚷,全村都知道俞婉是被“萬公子”找回來的了,當然這又與郭羨月、王麻子的情況有所不同,二人一沒碰着身子(抱了一整晚),二沒孤男寡女(闆上釘釘),實在是很清白了!
很清白的二人走到各自家門口,泰然自若地回了屋。
合上門後,影十三把葉子與高手的事與燕九朝說了。
影六也在,他聽罷,想了想道:“會不會是玉子歸?俞姑娘是他害下山崖的,他一定也在附近。”
影十三搖頭:“我與玉子歸交過手,他的确厲害,但……”
不是這種近乎變态的厲害。
這樣的高手在中原很難找出第二個,而第一個,是魔教的。
“少主,是否需要徹查?”影十三警惕地問。
燕九朝雲淡風輕道:“不必,對方既然沒有惡意,那就不要去擾人清淨。”
影十三遲疑了一下:“……是!”
……
俞婉失蹤一事在村子裏引起了不小波動,尤其俞家人,全都吓壞了。
俞峰蹙眉道:“我怎麽和你說的?不要一個人上山,你都忘了嗎?”
大伯母語重心長道:“是啊阿婉,你膽子怎麽這麽大?後山多危險,是你一個姑娘家能去的地方嗎?”
俞婉不好告訴他們,自己是遇上玉子歸才失足墜崖的,危險的是那個叫玉子歸的男人,不是她去了無數次的後山。
“我下次會小心的。”俞婉說。
“還有下次?”大伯母陡然拔高了音量,想到姜氏在睡覺,又趕忙壓低了些,“你們幾個,以後都不許給我上山了!”
俞峰爲難道:“娘,後山有魚。”
大伯母低喝道:“那也不許去!”
大伯母在氣頭上,兄妹幾個自知拗不過她,便全都乖乖地聽着,至于聽進去多少,不得而知了。
大伯母數落夠了,指了指一旁的凳子:“都坐下,吃飯。”
俞峰與俞婉識趣地坐下了,俞松卻闆着一張臉往外走。
大伯母叫住他:“你上哪兒?給我回來!”
俞松頓在門口,倔強地不肯回來。
俞峰看了弟弟一眼,把俞松下懸崖找俞婉的事說了,黑燈瞎火的,俞松一人吊在懸崖下不知疲倦地找了大半夜,不是俞峰硬把他拽上來,他這會子還在懸崖下吊着。
俞婉沒料到這個平日裏總對她愛理不理的二哥,關鍵時刻竟這般豁得出去。
俞婉心裏有些暖,起身來到俞松身後,彎了彎唇角說:“二哥,你頭上的傷怎麽樣了?給我看看。”
“有什麽好看的?”俞松嘀咕着,舉步就往外走。
“你!”大伯母還當小兒子在與她唱反調,氣得夠嗆。
俞婉拉住了俞松的手腕,并未用多少力,但俞松的身子就是一下子定住了。
“進來吧。”俞婉将俞松帶進了自己屋,輕按他肩膀。
俞松就這麽被俞婉輕輕松松的按在了凳子上。
俞婉揭開他頭上的紗布,傷口原本愈合得不錯,但想必是昨夜下懸崖磕到了,又有些紅腫了。
“疼嗎,二哥?”俞婉輕聲問。
“不疼。”俞松面無表情地說。
俞婉打開醫藥箱,拿出消過毒的剪刀給他拆了線,塗上一層冰涼的藥膏:“二哥把藥膏拿回去吧,早晚各一次,若是傷口難受了,多抹幾次也無妨。”
俞松沒動。
俞婉将藥膏塞進了他手裏。
俞松低頭看了看殘留着她指尖餘溫的藥膏:“那晚的人也是他對不對?”
什麽那晚?什麽他?誰?
俞婉一頭霧水。
俞松卻什麽也不說了,拿着藥膏出去了。
哈哈,都在猜高手是小黑姜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