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羨月十分好奇錦盒裏究竟裝了什麽東西,爲什麽會給婉表姐?婉表姐與萬公子認識嗎?
郭羨月知道偷看别人的東西不好,可自己又不拿,隻是看一看應當不礙事吧……
“阿姐阿姐!你弄疼我了!”
裏屋傳來小鐵蛋幽怨的聲音。
“吸口氣,把你的小肥肚子憋進去。”
“我沒有小肥肚子!”
“你就有,你看。”
“不許戳我!哈哈哈……”小鐵蛋被戳到癢癢肉,笑得痛苦極了。
可真當俞婉收手了,他又不幹了:“再來!阿姐再來!”
郭羨月看了看裏屋的方向,輕輕地探出手來,揭開錦盒,哪知錦盒裏居然還是錦盒——
“别鬧了,你又出汗了,快,自己把鞋穿上。”俞婉說着,轉身便去拿彩線了。
郭羨月及時将盒子關上。
俞婉拿了兩團彩線出來:“月表妹,你看這顔色行嗎?”
郭羨月的心思已經不在彩線上了,本想随手收下,可看到彩線的一霎,還是狠狠地震驚了一把。
彩線的顔色很正,質地更是說不出的柔滑,比她在羅家見過的最上乘的絲線還要優質三分。
俞婉見她一臉怔愣,問道:“怎麽了,月表妹,這線不對嗎?”
“不是。”郭羨月趕忙搖頭,“表姐的線是在哪家鋪子買的?回頭我也去買些。”
她沒問價錢,在她看來,俞婉都買得起的絲線,她就更不在話下了。
郭羨月又哪裏知道,這種彩線是宮廷貢品,用的是頂級冰蠶絲,隻有帝後才有資格享用,她别說買,便是想見一眼都難的。
當然俞婉也不知情,這些彩線是燕九朝送給小鐵蛋的年禮中的東西,俞婉雖猜出它是好貨,卻也沒猜出是這麽好的貨。
“這不是買的,是别人送的。”俞婉避重就輕地說。
“誰呀?”郭羨月問。
燕九朝。
不過這名字,就不好與郭羨月說了,俞婉不失禮數地笑了笑:“一個朋友。”
俞婉點到爲止,郭羨月不傻,明白自己不該往下問了,遂起身告辭。
臨走前,郭羨月又忍不住地看了桌上的錦盒一眼。
就連她自己都不明白,爲何會對婉表姐收到的東西如此好奇。
或許……是因爲那個給東西的人?
“阿姐阿姐!我穿好了!月表姐呢?”
小鐵蛋哒哒哒哒地跑出來時,郭羨月已經帶着彩線離開了。
“走了啊。”小鐵蛋失望地說。
俞婉失笑:“怎麽?喜歡月表姐?”
小鐵蛋抱住俞婉的胳膊:“我怎麽可能喜歡别人呢?我隻喜歡阿姐呀!”
俞婉戳了戳他小腦門兒,小人精!
晚飯是鹵藕粉絲湯、玉米面饅頭與一盤臘肉炒春筍。
鹵藕與饅頭都是大伯家做好了端過來的,春筍是自家後院挖的,個頭果真沒後山的大,三個春筍切成片,過了水,堪堪炒了一盤。
春筍比冬筍更清甜多汁,口感更爽脆,俞婉尋思着,改日上山摘苋菜時,順便多挖些春筍回來。
夜裏,小鐵蛋歇下了。
立春後,天氣好轉,用不着擠一個大床取暖,俞婉搬回了自己屋。
俞婉點了一盞油燈。
想起剛穿來那會兒,窮得連燈油都買不上,俞婉不禁唏噓。
不知從何時起,她想起大姨與前世的次數少了,仿佛那些都是夢,而眼下才是真的,她是阿婉,俞家的阿婉。
俞婉打開了燕九朝交給她的錦盒,裏頭竟然是兩個小一些的錦盒,每個約莫四寸寬、八寸長。
俞婉先打開了左邊的,裏頭的東西讓她眼前一亮。
是一雙繡花鞋。
鞋底是白的,鞋身是嫩粉色的,鞋身的布料光滑如錦,兩側并未繡任何多餘的東西,隻鞋面上用彩線勾了一朵清雅的芙蕖,芙蕖正中央是黃寶石凝聚而成的花蕊,璀璨透亮,如同點睛之筆,讓這雙繡花鞋瞬間多了幾分靈動曼妙的感覺。
俞婉的審美一貫十分硬漢,這會子卻也被這雙繡花鞋迷得轉不開眼睛。
她換上,大小正合适,鞋底柔軟,走起路來說不出的舒适。
相較之下,一旁那雙打了補丁的布鞋就寒酸得有些可憐了。
她依稀記得那日去燕九朝家中,正是穿的這雙布鞋,她剝橘子剝得睡着了,醒來躺在燕九朝的床上,她着實吓了一跳,不過因爲懷裏拱着三個小奶包,便沒往深處想。
而今再一細想,是誰給她脫的鞋子,又是誰給她蓋的被子?
“還當是我自己稀裏糊塗弄的呢。”
原來不是啊……
那次,就發現她的鞋破了嗎?
還把尺寸都量好了?
她、她不是沒好鞋的呀,隻是幹活兒舍不得穿罷了。
俞婉低頭看着腳上的新鞋,唇角翹起一個愉悅的弧度。
沒想到那家夥陰晴不定的,體貼起來卻有些讓人招架不住。
俞婉開始期待第二個錦盒裏的東西了。
她唇角微彎地打開了錦盒,這次是三本書。
一定是好書。
俞婉心想。
俞婉滿心歡喜地拿了過來,定睛一看——
《……秘籍》一、二、三。
俞婉的臉黑成了炭!
九哥,好好活着不好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