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可絲毫沒有留情,郭羨巧結結實實地摔了個大馬趴。
郭羨巧長這麽大,向來隻有她欺負别人的份兒上,哪兒輪得到别人欺負她?這倒不是說遙水村的人全都忌憚她,而是她欺軟怕硬,遇到橫的就遠遠躲開了,諸如蓁蓁這種小家夥,說話都不利索,吃了啞巴虧也告不到她,而實在告到了又怎樣?她不過是個孩子!
大不了把她擰到爹娘跟前,讓她爹娘好生教訓她,她爹娘才不會動手揍她呢!
正因爲有了這樣的經曆,郭羨巧才越發蠻不講理,她笃定了俞婉不會揍她,可誰料俞婉不僅揍了,還揍得這樣狠。
俞婉可不是把她抻到地上就完事了。
别看俞婉身姿纖細,抓郭羨巧這樣的胖子卻毫不費力,抓起來,抻下去!再抓起來,再抻下去!摔得郭羨巧哇哇大哭!
起初郭羨巧隻是疼痛與憤怒,可到了後面,俞婉冰冷的眼神,恨不得捏死她的氣場,竟生生讓她害怕了起來。
她一邊哭一邊罵,一邊喊着俞峰表哥救她。
白大嬸兒剔牙道:“救啥救啊?就得讓她長長記性!”
蓁蓁多乖的小姑娘,兩歲才走路,三歲才說話,比别的娃娃都弱,村兒裏最調皮的孩子都知道要護着她,這屁丫頭倒好,專撿最弱的欺負,有本事,去和石頭幹架呀!
白大嬸兒心裏翻了一百個大白眼!
餘下的鄉親聽了孩子們的描述,也覺得這郭家姑娘太不是個東西,蓁蓁與鐵蛋還是她表親呢,她住人家的,吃人家的,到頭來還把人家給揍了,哪兒有這麽狼心狗肺的?
“哎呀哎呀,阿婉别打了!她爹娘來了!”張嬸發現了村西頭的動靜。
白大嬸兒對俞峰道:“快拉開快拉開!”
“勞煩嬸子幫我抱一下。”俞峰把小蓁蓁給了白大嬸兒,上前拉住俞婉,另一手把郭羨巧拽了過來。
郭羨巧此時已經像一兜寒風中瑟瑟發抖的小苦菜,挂在俞峰的身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郭大佑與杜金花是聽到女兒殺豬一般的嚎叫才匆忙趕來的,大伯也來了,隻不過他腿腳不便,遠遠地落在了後面。
“巧兒!”杜金花一見嚎啕大哭的女兒便飛一般地撲了過去,自俞峰手中把閨女抱了過來,看着她一身髒兮兮,頭發也亂了,似乎還有些鼻青臉腫的,當即一陣憤怒,“誰把你打成這樣的!”
郭羨巧真真吓壞了,連告狀的膽子都沒了。
郭大佑怒道:“你告訴爹!誰欺負你了!”
自己女兒什麽德行當爹的不清楚嗎?一口一個誰欺負她了,怎麽也不問問她爲什麽被“欺負”?
鄉親們啧啧嘴,似乎不難明白她這副德行是怎麽來的了。
“是不是你把巧兒打成這樣的?”杜金花撬不開女兒的嘴,便轉頭看向了最後将巧兒粗魯地拽過來的俞峰。
俞峰想說,不是我啊……
大伯趕到了,看了看郭羨巧,又看看一旁的俞婉與俞峰:“怎麽了這是?”
俞峰說道:“她欺負蓁蓁和鐵蛋……”
話到一半,大伯一巴掌呼上他後腦勺:“所以你就把巧兒給揍了?她那麽小她懂什麽!你是怎麽做大哥的?二十多歲的人了,還與個孩子計較!”
繼替姜氏背鍋後,又一次替俞婉背鍋的俞峰:“……”
不是他啊!
大伯掄起拐杖,朝他狠狠地招呼了過來:“我生你養你,就是讓你欺負你表妹的!孩子間的事,你一個大男人瞎摻和什麽!能耐了是不是!”
俞峰生無可戀,他白長了一個老實巴交的臉嗎?怎麽每每出了事,第一個被懷疑的總是他啊!
“說了不是我!”俞峰抱頭逃竄!
大伯追着他打:“你還敢狡辯!不是你是誰!這麽小的孩子你也下得去手!她不懂事,你也不懂嗎?”
“大伯,不是大哥,是我。”俞婉上前說。
大伯舉着拐杖的手就是一頓:“你?”
俞婉點點頭:“是的,是我,她欺負蓁蓁與鐵蛋,我氣不過,就動了手,大伯你要罰,就罰我吧。”
大伯一秒變臉:“揍得好。”
俞婉:“……”
俞峰:“?!”
衆人:“?!?!?!”
鄉親們一口老血噴出來!
郭大佑夫婦幾乎以爲自己聽錯了,那丫頭可是親口承認揍了他們家巧兒的,俞開陽卻說什麽?揍得好?
在兒子面前他可不是這麽說的!到底誰才是他親生的?!
“姐夫!你今日必須給我們一個交代!”郭大佑挺身而出。
杜金花附和道:“對!她把巧兒欺負成這樣!你今天必須好生地教訓她!”
前一秒還氣得恨不得宰掉親兒子的大伯,這一秒已經變得無比淡定了:“那你們女兒欺負我女兒,你們給我交代了嗎?”
杜金花狠狠一噎:“巧……巧……巧兒……那不是還小嗎?”
大伯不要臉地道:“我家阿婉也還小。”
杜金花要吐血了!
郭大佑也氣得夠嗆,這個姐夫向來軟性子,從不對他說一個不字,今兒是怎麽了?竟然與他唱反調了!
郭大佑頤指氣使道:“姓俞的!我來你家是看得起你!别以爲我真稀罕!你今兒不把這事兒解決了,咱倆沒完!”
大伯不鹹不淡地哦了一聲:“其實你們也可以不住我家。”
一驚未平一驚又起的郭氏夫婦:“……”
什麽情況?
他們這是被下逐客令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