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蒙蒙亮,一輪紅日從海平線上慢慢升起,将整片大海和天空都染成了金紅色。
細碎的金芒從窗簾間的縫隙跑了進來,若有若無地折射在那相擁的兩道身影。
男人早已醒了,他低眸看着臂彎裏沉睡的人兒,眸間星點幽芒明明滅滅。
他擡手輕着女子柔嫩的臉頰,拂開她的長發,眉宇間掠過一抹冷意。
“乖寶,傷害你的人,我一個也不會放過。”
他輕聲低語着,女子眉頭輕蹙,卷翹的睫毛輕顫了下。
下一秒,她緩緩睜開眸子,水光潋滟的眸子透着幾分迷茫。
她仰頭,撞進男人深邃的紫眸。
“小景!”
一開口,嘶啞的聲音連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嗯?”他環着她輕聲問道。
簡清搖頭,整個人還有些暈暈乎乎的。
該死的花孔雀。
真是害死她了。
權景吾啞聲一笑,指尖揉亂她的長發,“想不想報仇去?”
“嗯?”
她擡頭,雙眸晶亮。
她記得那隻花孔雀被她灌了小瓶子裏的藥粉,藥效在她身上應該更加強勁吧。
“她怎麽了?”
權景吾挑眉,淡淡道,“不知道,沒空關心。”
她眸光一轉,搖了下他的胳膊,“我們下去看看。”
權景吾嗯了一聲,放下她,然後下床撿起衣服套上。
穿好衣服,權景吾擡眸便看到自家媳婦直勾勾地盯着他看,那雙清眸閃着的小紅心讓他心口的滿足感爆棚。
“過來。”
他在床邊坐下,手邊放着她的衣服。
簡清動作悠哉地挪了過去,權景吾伸手一拉,将她攬到身前,開始給她穿上衣服。
簡清坐在床邊,低頭看着蹲在她腳邊幫她穿鞋的男人。
她唇角浮出淺淺的笑痕,飛快地低下頭。
“啵--”
響亮的麽麽哒,讓房間冒出粉紅的泡泡、
權景吾勾唇失笑,給她穿上最後一隻鞋子。
他站起身,俯身抱起她。
“小景,我自己可以走。”
“你确定?”他低眸看她,笑容顯得促狹。
簡清,“……”
好吧,相比怪異的走路姿勢,她還是選擇高調。
見她不掙紮了,權景吾滿意一笑。
房門外,權明軒和韓越找了個椅子,一夜都守在門口。
他們的斜對面,一道白色的身影倚着樓梯的欄杆,他的視線始終不離那扇緊閉着的房門。
葛地,房門開了。
簡清看到坐在門口的韓越兩人,嘴角抖了抖。
“你們……”
韓越起身,伸了個懶腰,活動下筋骨。
“我們可不是在這聽牆角的。”
權明軒踢了他一腳,目光看向簡清,“我們夜行一善當你們兩的保镖,不用感謝,記得給紅包就好。”
紅包這個可以有。
韓越邪肆一笑,附和道,“沒錯,我們兩可是一夜都沒睡,酬勞可不能少哈。”
被兩人這麽一鬧,簡清那丢丢尴尬瞬間丢到了太平洋去了。
她唇角一掀,餘光看到不遠處站着的人時,笑意逐漸斂去。
權景吾也注意到楚逸痕了,他斜了他一眼,然後抱着簡清,越過他徑直下樓去。
“你們兩,倒是等等我。”
韓越喊了一聲,疾步追了上去。
看好戲怎麽能少得了他呢。
權明軒搖頭笑了笑,慢悠悠地跟了上去。
經過楚逸痕的身旁時,他淡淡扔下一句話。
“放手吧,如果不想讓喜歡的人徹底讨厭你。”
楚逸痕看着權明軒的背影,眸光輕垂,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與其讓她忘了他,他甯願讓她恨他,這樣至少她還能記住他。
因爲遊輪故障的原因,衆人也隻能先待在遊輪上,聽了一個晚上的牆角,衆人臉上的表情說不出的古怪。
整整一夜,房間裏暧昧的聲音久久不停地回蕩在衆人耳邊。
男人們則是臉上透着不自在的尴尬,而女眷們聽着房間裏傳來的聲音,更是紅了臉,擡手佯裝捂着耳朵。
一旁,杜蘭德伯爵還是保持着一個姿勢,雙腳就是被灌了鉛一般杵在原地,他低着頭,眼底布滿血絲,可想而知,這一晚對他來說有多麽的煎熬。
朱莉癱坐在牆角,雙眼哭得通紅,腫得像核桃似的。
她梳理整齊的發絲淩亂着,妝容哭花,完全不見之前那副高高在上的貴婦姿态。
此刻的她,讓人都不想多看上一眼。
這時,一個侍者走了進來。
“伯爵,遊輪修好了。”
杜蘭德伯爵依舊沉默着,額角的青筋卻暴露了他此時憤怒的心情。
不同于他的反應,聽到遊輪修好了,衆多賓客臉上都露出了松了一口氣的表情。
終于不用在這低氣壓的地方呆着了。
“那我們什麽時候可以回去?”距離侍者最近的一個年輕男人問道。
“估計還得半個小時多左右。”侍者道。
聞言,衆人也沒什麽特别大的異議。
隻要能回去就成,反正等了一個晚上,也不在乎這半個多小時了。
樓梯間傳來一陣腳步聲,衆人循聲看去。
還沒反應過來,便看見一道黑色的身影沖了上去。
沈皓和易凱看着椅子上的人不見蹤影,眼角一抖。
這夫人的老爹,說好的穩重呢?
簡清看着沖到他們面前的男人,嘴角勾了勾。
莫枭雙眸透着緊張之色看着她,張了張口,最後憋出一句話來,“清兒,餓不餓?”
跟在後面下樓的韓越聽到這話,差點腳下一滑。
簡清淡淡一笑,輕搖了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