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已經在裏面開始自個玩起來了,比你們早到半個小時,我剛剛和他打了一小場,啧啧,這人實力不弱,你怕是遇到對手了。”金子翰說完,就瞥了眼喬詩微的臉色,發現無意後才對程北淮擠眉弄眼調侃着。
喬詩微和傅靳恒的婚約是傳遍T市的大街小巷,雖然不至于人人皆知,但像金家這種名門望族,自然是會聽說得到的,所以他現在又納悶了。
這喬詩微和傅靳恒才解除婚約沒幾天的時間,這程北淮約了傅靳恒來打高爾夫就算了,現在又把喬詩微給帶來了,這是給自己找不痛快還是覺得場面不夠混亂啊?
想了很久,金子翰隻總結了四個字,那就是‘貴圈真亂’。
“先進去吧!”程北淮點了點頭,笑着輕聲道。
在要經過金子翰身邊時,金子翰一把拉住他,他便不得不放開了星禾的小手,看向喬詩微:“詩詩,你先帶星禾進去吧!外面冷。”
喬詩微點頭,便牽起星禾的小手走進室内。
看着他們相處的那麽和諧,金子翰又驚訝了番,走到他的身邊,和他并肩站着,看着喬詩微和星禾的背影,輕輕撞了下他:“你這什麽個情況啊?這你們兩居然還能同框,難得啊!那件事情說開了?她原諒你了?”
程北淮笑了笑,看着他,微微挑動着俊眉:“你隻管等着收喜帖就好,其他的就不用多問了。”
“我去,進展得那麽快?那傅靳恒又是怎麽回事?你們三個搞什麽名堂?他們兩個不是前段時間才解除婚約的嗎?不會是因爲你們兩個……。”
“不是,我和詩詩的誤會是昨天晚上才解開的,他們兩人退婚和我沒關系,你也别瞎想,而且……他們也不是你想象的那種關系。”
“真的?”
“嗯。”
“哇!是真的亂,都把我搞懵了。”
“先進去吧!”程北淮笑着擡手拍了拍他的手臂,雙手落入外套的口袋中,邁步也往室内走去。
金子翰站在原地搖了搖頭,這才踏步走進去。
兩人進去的時候,傅靳恒已經和喬詩微打了個照面,傅靳恒都已經蹲下身子開始逗起星禾了,看到他們來了才起身笑着打招呼,然後又朝程北淮使了個眼色:“程總,我等你很久了,來一場?”
“好,我去換衣服。”程北淮笑着點頭,看了眼喬詩微後,便轉身去了換衣室。
他常來這家高爾夫球俱樂部,所以換衣室裏有他專門的櫃子,裏面放着他常穿的兩套運動服,場内置有暖氣,即使是穿短袖也不會冷。
幾分鍾之後,程北淮便換了身黑色的運動服出來,喬詩微坐在一旁的長椅上,微微一愣,望着如此陽光帥氣的他,仿若又看到了高中時期的那個俊朗少年般,記憶就像幻燈片般全部都湧現在她的腦海中,一幕又一幕,讓她難以忘懷。
程北淮走到傅靳恒的身邊,兩人面面相觑,看似勢均力敵,在傅靳恒揮杆時,還道了句:“說起來,程總和詩詩的關系好像有所進展啊!今天還是一起來的,這才幾天的功夫,程總是要重抱美人歸了?今天早上的報道我可是看到了,啧,不應該說有所進展,應該說神速來形容。”
等傅靳恒的球飛出去後,程北淮也走到起點,作勢揮杆,聽完傅靳恒的話,微微一頓:“報道?什麽報道?”
“你不知道?”
程北淮眯着眼,對他的話有所不解。
“你昨日是不是和詩詩帶着星禾去逛超市了?”傅靳恒單手将杆子撐在地上,語氣裏滿是戲谑的不羁。
程北淮聽後這才恍然大悟,昨天因爲星禾哭着要買玩具,那時候确實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這樣的結果他倒是猜到了,并不覺得以外,笑着點了點頭:“原來是這件事情。”
對于所有有關他報道的新聞,他很少去理會,而且昨天他們确實是在一起,而且如果有人捏造他們兩人的關系,他倒是還有些樂意的。
“看你樣子好像并不驚訝。”
“無需驚訝,能料到的事情。”程北淮淡定一笑,神情上滿是閑情雅緻,側着身子,雙手握杆,偏着腦袋看着前方,精準揮杆,球瞬間飛出數米。
“程總萬事能如此冷靜,我倒是挺佩服的,這球打得也确實不錯。”
“子翰說傅檢是我難得的對手,這一球的對比,确實如此。”
“能和程總做對手,那是我的榮幸。”
“傅檢客氣了。”
看着他們兩人的商業互捧,金子翰站在旁邊都有種聽不下去的感覺了,隻想說一句,兩位要要臉皮怎麽樣?
别吹捧了,趕緊打,再打兩局就可以吃飯去了,他肚子都已經餓扁了。
“詩詩阿姨,你有沒有看過我爸爸打過高爾夫呀?”星禾晃着兩條腿,坐在喬詩微的身邊,歪着腦袋笑眯眯的問。
“看過。”
“真的嗎?”
“嗯。”
“那我爸爸是不是很厲害?”
喬詩微聽言,下意識的擡頭看向正在和傅靳恒打球的程北淮,望着他的背影,嘴角不禁微微揚起,略顯深意的回答:“是啊!很厲害。”
從認識他開始,他就是這樣一個人,不論在哪個方面他都十分優秀,會成爲所有人心目中的楷模和榜樣,他在音樂方面很有才能,年紀輕輕就被稱爲音樂鬼才,會非常多種樂器,在學校又是學霸,長居年級第一的位置,從來沒有人能把他從那個位置上拉下來,而且運動神經還十分好,似乎什麽都難不倒他,就像是個萬能超人般。
“聽北淮說,你們之間的誤會解開了?”忽然,金子翰不知不覺的走到她的身邊,小聲問道。
喬詩微側眸看着他:“你什麽時候跑過來的?剛剛不是和他們一起打球嗎?”
“就在剛剛。”金子翰咧嘴一笑,回答了她的問題。
正在打球的程北淮不經意的轉頭看了眼喬詩微,發現喬詩微和站在一旁的金子翰正聊得十分熱絡,兩人面上皆挂着十分開心的笑顔,眉頭不禁輕觑了起來,準備揮杆的動作也瞬間收了回來,折身回到了杆桶前,将杆丢回桶裏。
傅靳恒見狀,有些不解的看着他的背影,就聽見他道:“不來了,餓了,吃飯。”
“哎……。”傅靳恒詫異的睜大眼睛,有些不可思議,就見他直徑走到喬詩微的身邊。
喬詩微在看到他過來時,微微一愣:“你那麽快就打完了?”
“先吃飯。”程北淮的表情原本有些僵硬,但聽喬詩微問完後,面上就帶着溫和的笑:“已經七點半了,都餓了吧!子翰晚飯應該都讓人備好了吧!”
金子翰愣愣的點了點頭:“準備好了。”
“走吧!先去吃飯吧!”程北淮笑了笑,一手牽起星禾,一手抓住喬詩微的手腕,拉着她往餐廳方向走去,眼睛至始至終都沒有看過金子翰。
金子翰愣在原地,傅靳恒走過來,雙手抱胸,挑了挑眉:“你有沒有聞到一股非常濃重的醋味?”
金子翰聞言,笑着點頭:“嗯,聞到了,确實挺濃的,不過……習慣了,北淮吃醋的方式向來就是這樣,從來都是不露山不顯水的,也是從容淡定的。”
“說起來,我也是餓了,還勞煩金大公子的款待了。”
“客氣,要不是北淮,我怎麽能有幸認識到大名鼎鼎的傅檢呢!有請,我這裏還珍藏了好幾瓶好酒,待會還希望傅檢賞臉才是。”
“金大公子都這樣說了,我哪能再推脫,不醉不歸。”
“好,那就這樣說定了,請。”
一行人來到餐廳落了座之後,金子翰就叫人送來了兩瓶就,在給程北淮倒的時候,程北淮卻把杯子拿走了,非常冷靜道:“不喝,要開車。”
“沒事,不是還有詩詩啊!詩詩不是會開車嗎?”
喬詩微啞然,看着那兩瓶酒,忽然想到上次自己喝醉的事情,抿緊了唇瓣,程北淮睨了她一眼:“不喝。”說着,便拿起筷子給喬詩微和星禾夾起菜來了。
“就喝一杯。”
“就是,程總,我們也是第一次喝酒,賞個臉呀!”
金子翰和傅靳恒兩人一唱一和,程北淮思襯了會,才把手中的杯子重新推回去,暫且給他們這個面子,看着金子翰倒上酒之後歐,三人便準備碰杯,金子翰忽然問道:“詩詩,你要不要也一起喝一杯?正好慶祝一下我們這麽多年沒見又重逢的喜悅啊?”
“她不喝。”喬詩微還沒來得及回話,程北淮就替她回了。
金子翰本來還想打趣程北淮一下,但看到他那威脅的眼神時,就立馬閉上了嘴,點頭道:“哈哈!好,好,好,不喝,不喝,喝飲料就好,我這裏的飲料也是非常好喝的。”
三人這才舉杯輕輕碰了下,程北淮小抿了口酒,又若無其事的給她們夾菜。
等吃過飯後,金子翰和傅靳恒已經是第二瓶酒了,兩人相談甚歡,更有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看他們兩人還沒有要散場的意思,程北淮就知道這後面的球是打不成了。
“八點多了,星禾明天還要上課,我就先帶着星禾先走了,你們兩人慢喝。”說着,程北淮起身,牽着星禾的小手,對那兩個喝得正歡的人說道。
傅靳恒和金子翰做了個OK的手勢,程北淮無奈的搖了搖頭,轉頭對喬詩微道:“詩詩,你先帶星禾出去等我,我去換衣服,馬上來。”
“好。”
喬詩微帶着星禾先出了高爾夫球場俱樂部,外面的天色昏暗,一輪新月高高的挂在夜空中,給夜晚增添了幾分凄涼之意。
喬詩微帶着星禾在車邊等了五六分鍾左右,程北淮便出來了,三人上了車,在準備開車時,喬詩微忽然問道:“你剛剛喝了一杯酒,現在開車沒問題嗎?”
“沒事……。”程北淮說着,忽然停頓了下來,笑看着她:“要不你來開也行,畢竟被交警抓到了就不好了。”
喬詩微啞然,這理由她好像沒辦法拒絕,便隻好點頭,從副駕駛室上下來,和程北淮交換了下,上了駕駛室。
到了一個岔路口時,喬詩微就注意到坐在後面的星禾已經睡着了,便把車速放緩了下來,程北淮一直靠坐在椅背上,單手撐着腦袋,目光溫潤的望着她,坐她開的車好像也是六年前的事情了,如今半個輪回過去,好像又回到了過去,卻又不似過去。
“你看我做什麽?”被他盯得久了,喬詩微便有些忍不了了,秀眉一觑,一記冷眸便掃了過去,不悅的開口問。
“今天上午的報道你看了嗎?”
“報道?什麽報道?”
聽言,程北淮笑了起來,知道她是沒看了,她和他在這方面還是很相似的,并不怎麽在乎外界的言論。
看他不說話,喬詩微又看了他一眼:“笑什麽?”
“沒什麽,倒也猜到你沒看那些報道了。”
“什麽報道?”
“昨天我們逛超市的時候,星禾不是鬧着買玩具嗎?引來挺多人的關注,估計是有人把照片傳到網上去了,借題發揮罷了,我也是聽傅檢說了才知道的。”
“所以呢?”喬詩微目視前方,抿着紅唇,淡然的問。
“嗯?”
“你想怎麽做?澄清?”
“爲何要澄清?”
“不需要澄清?”
“不用。”
“爲何?”
“他們陳述的既是事實,何用澄清,随他們去吧!媒體愛捕風捉影。”程北淮睨着她,眼底的笑容越發生動和溫柔。
喬詩微再次忍不住看了他一眼,抿着唇瓣,稍稍思襯了會,卻沒有再開口,專注的盯着前方,認真的開車。
等車子來到程北淮他們家所住的别墅時,喬詩微和程北淮便一同下了車,程北淮爲了不弄醒星禾,将她從車上輕輕的抱了下來,又看着站在一旁的喬詩微道:“星禾的書包我不太好拿,能幫忙拿進去嗎?”
喬詩微的目光微移,看着後座的那個紅黑色的小書包,點了點頭,走過去伸手把書包拿了出來,又将車門帶上,随他一起進了别墅。
六年都沒有來過的地方,短短兩天她就來了兩次,怎麽說呢!
現在新年裏的感覺還是和家裏的感覺有些不一樣的,好像心情沒有那麽沉重了,也沒有那麽多顧慮了。
望着他抱着星禾的背影,喬詩微的心思微微沉下,在門口換了鞋,跟着他來到了二樓星禾的房間,程北淮将星禾放在床上好,就要幫她把鞋子和外套脫下來,喬詩微見他一個人不好弄,便把書包放下,主動過去幫忙。
等把星禾弄好後,程北淮又去弄了條熱毛巾,輕輕擦拭着星禾的臉和手,等一切完成後,才從床沿邊起身道:“走吧!我們出去吧!”
喬詩微出了星禾的兒童房後,想了想道:“那要是沒什麽事……我就先回去了。”
“詩詩……。”
程北淮一把拉住她,喬詩微微愣,轉頭看過去,也沒有着急出聲,而是靜靜的等待着他的下文,程北淮看着她如此,笑了起來,邁開一步,走到她的面前,溫潤而又深情的目光緊緊凝視着她,不舍得離開半分。
良久,喬詩微見他也沒有說話的意思,就忍不住想先開口了,但紅唇剛剛輕動,還未來得及發出聲音,程北淮便忽然摟住了她纖細的腰肢,微微俯身輕盈的吻住了她的紅唇。
喬詩微一愣,整個人就像是被電擊過般,渾身僵硬在那裏,和昨天的吻不同,他這次沒有顫抖,隻剩下溫柔以及不舍。
喬詩微懵了好久後,程北淮才慢慢離開她的唇,輕聲喃道:“詩詩……我們重新來過可好?”
聽言,喬詩微的心頓時一緊,下意識抓着他衣服的力道也不由的收緊,漂亮的鳳眸輕輕煽動着,卻夾雜着一絲隐忍和害怕:“如果……你還像六年前一樣,再一次的抛下我呢?我還要受第二次傷嗎?”
“不會,我用我的性命擔保,絕對不會。”程北淮幾乎是想都沒有想,毫不猶豫的回答了她的問題,溫柔的眼底裏滿是堅定的流光。
錯過了一個六年,他怎麽還會舍得再次離開她。
這樣的一個重逢已經是來之不易了,像當年那樣的決心和勇氣,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再有了,她和星禾便是他的一切,他怎敢舍棄。
“我要你的性命有什麽用?”喬詩微一聽,緊繃着的神經也逐漸放下了,卻又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
“我愛你。”
猝不及防的三個字讓喬詩微仿佛快要窒息了般,眼眶逐漸變得濕潤了起來,她等這三個字等了六年,曾經無數次夢裏都夢到他像現在一樣深情款款的對她說着三個字,現如今實現了,卻像是在做夢。
“你以前答應過我的承諾現在全部都補上,一個都不許落下,如果以後你再敢說‘不愛了’這三個字,我……唔……。”
“不會了,再也不會了,這輩子都不會了。”程北淮心底一觸,再次傾身堵住了她的唇,溫柔的語調裏明顯帶着幾分雀躍和幸運,也帶着幾分失而複得的幸福包括喜悅。
六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卻讓他們都沒能忘記彼此,還好,來得及,時光願意等他們,不願辜負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