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被他低沉微啞的嗓音給拉回神,宋堇安看着近在咫尺的俊容,心底狠狠的突突了下,面上的表情卻依舊冰冷,餘光不經意的看到站在遠處的文職警察,眼眸一斂,從他懷裏直起身,漠然的推開了他:“沒事,我自己站得穩。”
被推開的傅靳恒往後倒退了兩步,看着她那及其不自然和冰冷如常的俏容,單手落入褲袋中,笑了笑:“忙完了?”
“嗯。”宋堇安側開身子,淡淡的應着。
“那是不是可以走了?”
“嗯。”
傅靳恒挑了挑眉,轉身看向那個文職女警,笑着揮了揮手:“我先走了,回頭再聯系。”
“好。”那個文職女警笑眯眯的點頭,和他揮手後便走進屋子裏。
宋堇安瞥了眼他笑得陽光邪魅的俊容,唇瓣輕抿着,什麽也沒有說便舉步往外面走。
秋天的夜晚吹拂着一抹微涼的冷風,黑色的夜空中飄着淅淅瀝瀝的雨珠,傅靳恒将手伸進雨裏,一顆顆珍珠大小的雨滴落在他的手心,帶着陣陣刺骨的涼意,濃郁的眉峰便不自覺的擰在了一塊。
剛轉頭,就看見宋堇安準備作勢要沖進雨裏,傅靳恒立馬拉住她,不悅的質問:“你幹什麽?”
被他拉得忽然,宋堇安愣了下,身體也失去平衡往樓梯前傾,傅靳恒抓着她手臂的力道也用力了些,不讓她往樓梯下倒去。
“你幹什麽?”等站穩後,宋堇安不悅的瞪向他。
“在下雨,沒看見嗎?”
“看見了。”
“看見了還往雨裏沖?”
“那不然呢?在這裏等着雨停?”宋堇安斜睨着他,眼神裏透着幾分鄙視和不滿。
“你感冒還沒好,晚上臨出門前退的燒,你現在又淋雨,是不想好了?”傅靳恒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頓斥責,說完後,收回自己抓着她手臂的手,沉聲命令道:“站在這裏等着,我去拿傘。”
“哎……。”
宋堇安剛想叫住他,說要傘的話可以去裏面拿,門口就放着一些備用傘,但完全不等自己出聲,傅靳恒就沖進雨裏,朝自己停車的位置跑去。
昏暗的路燈中飄着千絲萬縷的雨絲,偉岸的俊影在雨中奔跑着,任由冰涼的雨水滴打在他的身上,那一刻,宋堇安的呼吸像是被停滞了般,怔怔的望着雨中那抹爲自己奔跑的身影。
她長這麽大,一直都是自己爲别人的事情而勞累奔波着,從事了這份工作之後,更是盡心盡力,不敢有絲毫的怠慢,好像除了自己的父母外,她都快忘記了在受到别人的照顧時是什麽樣的感覺了。
隻是,傅靳恒給她的感覺十分微妙,不知是心動還是什麽,有那麽一瞬間非常抵觸,卻又不得不承認,他的舉動确實是溫暖了她。
很快,傅靳恒就從自己的車裏拿出把黑色的備用傘打着走了過來,站在五個階梯下,微擡着頭看着她,嘴角勾着抹笑,将手中的傘往她那邊伸了伸:“走吧!雨越下越大了。”
宋堇安看着他頭發已經成濕漉漉的狀态,而風衣上也被雨水打濕了,唇瓣輕抿着,邁開步子走到傘下,睨着他:“其實……我剛剛想說,我們隊裏有備用傘的。”
“嗯?”傅靳恒聞言,眼底劃過抹詫異,側頭垂眸與她對視着,被氣笑了:“那你怎麽不早點說?”
對于他語氣中的指責,宋堇安覺得有些冤枉:“你倒是給我一個早說機會才行啊!我還沒開口你就直接走了,能怪我?”
傅靳恒輕笑出聲:“不怪你,不怪你,怪我,怪我走得太快了,走吧!别站在雨裏吹冷風了。”說着,拿傘的手交換了下,靠着她最近的那隻胳膊很自然的擡起摟住她的肩膀,将她往自己身邊攏了攏,避免讓雨水淋到她,帶着她的步子往車子方向走去。
宋堇安一愣,看着落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下意識把他手撇開:“别碰我,我自己會走。”
她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和那些帶刀的嫌疑人搏鬥的時候她都不虛半分,在隊裏其他人的眼裏,她其實根本都不算是什麽女人,甚至比他們男的還要不怕死,敢拼。
可不知爲何,每次到了傅靳恒的面前,她就莫名其妙的被當成了一個小女人,他處處照顧自己,體貼自己,這讓習慣了什麽事都自己來的她非常不習慣。
“别亂動,傘小,淋濕了可不好。”傅靳恒見她往旁邊挪動了一小步,便把傘往她那邊舉過些,又伸手把她拽了回來,後面就不給她反抗的機會了,加快步伐走到車前,拉開副駕駛室的車門,用眼神示意了下:“進去。”
待她進去後,傅靳恒便把車門關上,自己則繞過車頭走到駕駛室那邊,拉開車門坐了進去,将傘收起,甩了下上面水,随手扔到車子的後座下面,将身上已經濕了的外套脫下來,丢到宋堇安的手裏,笑着道:“勞煩宋警官幫我拿一下。”
宋堇安恍然的接過他丢過來的衣服,衣服肩膀處的水最多,幾乎是可以擰出水來了,宋堇安自然知道,是因爲剛剛在打傘的時候他把傘全打在自己這邊才導緻他衣服這麽濕的。
傅靳恒啓動車子,調轉車頭駛入車流中:“待會回去臨睡前還要再喝一次藥,别忘了。”
宋堇安拿着手中的衣服,目光眺向車窗外,淅淅瀝瀝的雨水給她的清亮的眼眸裏蒙上一層薄薄的霧,也沒有應他的話,隻是覺得這個夜晚的風雨那麽涼,自己的心底卻莫名的暖。
好半響,宋堇安才忍不住開口問:“傅檢察官對任何人都那麽好嗎?”
聽言,傅靳恒轉頭看向她,在看清她臉上的表情後,又收回看向前方,輕笑了聲:“嗯?宋警官何出此言?”
“沒什麽,隻是覺得傅檢和外界傳言的有些不太一樣。”
“哦?哪裏不一樣?”傅靳恒挑了挑眉,故意揚高聲調帶着揶揄的口吻反問。
聽出了他故意的語氣,宋堇安也不想給他繼續糾纏下去的借口,幹脆閉了嘴,懶得在和他讨論下去了,也是自己鬼失了神差居然會問這種問題。
看她不說話了,傅靳恒就知道自己這個問題又問到她了,緻使她現在不太想搭理自己,不過想着她的性子,覺得倒也合理。
“外界的傳言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出入的,莫非宋警官對我也有一些誤會?”
“誤會?”宋堇安聽到這兩個字,倒有些訝異的看向他:“我有什麽地方誤會你了嗎?”
“我對誰好,其實也是分人的,比如晗晗,再比如……宋警官你,我這樣說,宋警官可懂。”傅靳恒的語氣非常輕然,隻是在說到後面時,看向她的目光裏帶着幾分不明的暧昧,讓車子裏的氣氛瞬間變得詭異起來了。
宋堇安一愣,眉間自然的擰在了一塊:“傅檢察官,我現在以警察的身份警告你,少給我說一些容易讓人誤會的話。”
“哦,宋警官誤會什麽了?”
“傅靳恒。”
“啧!你這聲‘傅靳恒’叫得可比傅檢和傅檢察官好聽多了。”
宋堇安緊抿着唇瓣,臉上帶着明顯的怒意:“沒完沒了了是嗎?”
傅靳恒輕笑,點了點頭:“好,我不說了,你别生氣。”音落後,停頓了兩秒後,又接着道:“不過……我剛剛說的話時認真的,宋警官不妨考慮一下。”
“考慮什麽?”
“我剛剛說的。”
“你剛剛說什麽了?”
“嗯?”傅靳恒再次看向她,失笑:“宋警官是故意裝作不懂嗎?”
宋堇安啞然,滿眼的茫然,她回想了下他剛剛說的話,也沒覺得有任何問題,擡眸問:“我爲什麽要裝作不懂?我不喜歡拐彎抹角,直接說。”
傅靳恒無奈的歎了口氣,輕‘啧’了聲,小聲嘟囔道:“難道是我剛剛的話說得不夠清楚嗎?”
聽着他的自言自語,宋堇安心裏有些惆怅和打鼓,似是意識到了什麽,但又不想承認,也努力讓自己去忽略那種感覺,盡量告訴自己是想多了。
後面傅靳恒也沒在多說什麽了,車子裏忽然再次陷入了安靜,兩人都變得沉默了起來。
等車子駛入紫荊花苑的地下車庫後,宋堇安解開安全帶下了車,也沒有等傅靳恒,就直接朝電梯方向走去。
傅靳恒愣了下,将車鎖了後,不明所以的跟了上去,站在她的身邊一起等電梯下來,側着身子問:“怎麽了?宋警官這是生氣了?”
“沒有。”
“這還沒有?”她說話時的不悅口吻特别重,傅靳恒一聽就聽出來了,輕笑了聲,歪着頭看着她的俏容,想了下:“難道是我剛剛沒把話說明白你生氣了?”
宋堇安一把推開他,鄭重其事的重新說了遍:“我說了,沒有,你以後離我遠點,還有,注意你以後和我說話的态度。”
她的話剛說完,電梯也正好來了,宋堇安冷着臉,也沒多看他一眼,直接越過他走了進去。
傅靳恒保持着那個站姿站在原地,眼眸微微眯起,好半響,站在電梯裏的宋堇安見他一動不動,便觑眉問:“不上來?”
傅靳恒一聽,這才收攏思緒,直起身,看着電梯裏的冷漠女人,輕笑了聲,邁開步子走了進去,對于她剛剛那番具有警告意味的話也沒有說什麽,站在她身邊,伸手按了下電梯。
回到家的時候,傅柒晗和陶奇勳已經回來了,兩人還坐在客廳裏下着飛行棋,看他們兩人回來了,傅柒晗就興沖沖的起身跑過去問:“哥,堇安姐,你們去哪了啊?我和陶奇勳還給你們帶吃的了呢!”
“你們今天沒有什麽異樣情況吧?”宋堇安的視線從陶奇勳和傅柒晗身上依次劃過,淡淡然的開口問。
“宋隊放心,沒什麽事。”陶奇勳走過來,做了個簡單的報告:“明成哥說,檢驗報告要明天下午才會出來,我明天上午準備和明成哥去一趟Rose研究所。”
宋堇安點了點頭:“嗯,明成今天和我發過消息。”
“那宋隊,你感冒好些了嗎?”
“沒大礙了。”
“那宋隊,明天我要出外勤,那傅小姐的安危……。”
“我陪着她……。”
“我也想去。”宋堇安剛剛出聲,傅柒晗就舉手搶話:“我不要待在家裏,陶奇勳,我要跟着你去執行外勤,說不定,必要的時候我還可以幫你提供重要的線索呢!”
“你别添亂,我明天是要去Rose研究所的,會直接和金一碩有正面接觸的,他很可能就是那個案子的兇手,你躲他還來不及,還送到他面前去做什麽?”陶奇勳一聽,立刻反駁道,堅決不同意帶着她去見金一碩。
提到金一碩,其實傅柒晗心底還是有些害怕的,但想着,陶奇勳會在自己身邊,而且還是光天化日之下,又有了底氣:“我不是見過他嗎?我出現可以打他哥措手不及啊!正好你們也可以看看他的反應,我也可以暗中觀察下他的舉動,看像不像那天晚上我見到的那個黑衣人。”
“不行,你見過他的照片很多次了,不也不确定嗎?我不能讓你冒這個險。”
“可是照片是照片,又不能動,金一碩是個活人,我要真正見了他才行啊!而且……你不是說了嗎?你會保護好我的。”
“可……。”
“晗晗說得沒錯,雖然這樣做有些冒險,但這也是個辦法,金一碩如果真的是兇手,那他肯定想動晗晗下手,讓晗晗突然堂而皇之的出現在他的面前,他肯定會措手不及,隻是……。”宋堇安深思了會,确實覺得傅柒晗的話說得有幾分道理,說不定可以打破現在他們目前的僵局。
“沒有隻是的,堇安姐,你放心,我會小心的。”
“你不害怕?”陶奇勳見宋堇安都這樣說了,自己也不好再多說什麽了,隻是還是有些不放心的問了一遍傅柒晗。
傅柒晗搖了搖頭:“隻要你在我身邊我就不怕。”
傅靳恒在一旁看着,聽着他們的對話就覺得不太對勁,眯了眯眼眸,雙手落入褲袋中:“傅柒晗,你眼裏到底還有沒有我這個哥哥?”
傅柒晗一聽,無辜的眨巴了下眼睛,小嘴一抿,雙手背在身後,讨好式的走過去,親昵的挽上他的胳膊:“哥,你不會不同意吧!我這是匡扶正義,協助警方破案,爲民除害啊!”
傅靳恒被她搖晃着身子,嘴角勾起抹笑,看似陽光邪魅,卻忽然斂住笑容,變得正經了起來,非常清晰的吐露出三個字“不同意。”
“不是……爲什麽啊?”傅柒晗以爲傅靳恒這一關是最好過的了,看着他說出來的三個字時,她都有些懵,等反應過來時,傅靳恒就已經走到客廳沙發上坐着了,她也隻好鼓着腮幫子,生氣的走過去問道。
“直接讓你暴露在金一碩的眼皮子底下太危險,我不放心,而且最重要的是,你……。”傅靳恒雙手抱胸,理直氣壯的說着,說到後面,犀利的眸光掃向她,話卻戛然而止。
這種事情還是不要直接戳破比較好,以傅柒晗這丫頭的倔強性格,再加上她的逆反心理,這事他要是明說了,這丫頭恐怕要上天與太陽肩并肩。
想到這裏,傅靳恒的眸子下意識掃到一臉茫然和嚴肅的陶奇勳,眸子一斂,閃過抹暗芒,看這愣頭青估計啥也不知道,傅靳恒無聲的歎了口氣,收回視線。
愁啊!
愁死人了。
“我怎麽了?我沒事啊!而且,他不是一直想找機會接近我嗎?我這樣突然出現在他面前,他才會措手不及。”傅柒晗攤手,一副沒事人的樣子,完全沒有半點害怕的樣子。
倒是一旁的陶奇勳看着,心裏都忍不住吐槽,不知道今天在花圃裏光聞到那股香味就腿軟的人是誰了,現在說的那麽信誓旦旦,不知道誰給她的勇氣和自信?
心裏也很無奈,他反正是非常不同意她跟着一起去的,就像傅檢說的,暴露在金一碩的眼皮子底下可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雖然他可以全程保護她,但凡是要講究一個萬無一失才行。
他其實很同意傅檢的意見,但礙于宋堇安在場,他也不好說什麽,現在隻希望傅檢能堅持自己的立場,不要答應。
“他要是忽然狗急跳牆呢?你怎麽辦?”
“我……。”傅柒晗可憐巴巴的低下頭,餘光不經意的掃到陶奇勳,眼前一亮,快速走到他面前:“陶奇勳,你是不是說過會一直保護我的?不會讓我受傷的對嗎?”
“額……對。”陶奇勳點了點頭,這話他确實是說過。
“那你快點跟我哥保證,不會讓我有事的。”傅柒晗推了推他,催促道。
“我……傅檢……我……。”陶奇勳攤開手,那些話他現在一點也不想說。
“讓你說就快點說。”見他不說話,傅柒晗瞪着眼,生氣的繼續催促道。
“行了。”見她對陶奇勳又是兇又是瞪的,傅靳恒都看不下去了,起身過去,重重的拍了下她的腦袋:“你現在是越來越有本事了,居然還敢威脅警察了,嗯?”
“嘶……。”傅柒晗被他拍得倒抽一口涼氣,摸着自己的腦門:“哥,痛,你下手就不能輕點嗎?”
陶奇勳看了下她微紅的腦門,想擡手去摸她的頭,但礙于傅靳恒和宋堇安在場,最後尴尬的收回手撓了撓自己的腦袋。
“明天給我老實待在家裏,哪都不許去,這幾天都在下雨,今天出去瘋了一天。”傅靳恒直接無視了她的撒嬌,一臉公事公辦的樣子。
“我哪有出去瘋,我分明就是去協助他們警方破案的。”傅柒晗雙手叉腰,和他争辯着。
“我說的話你聽懂了沒有?”
“沒有。”
“傅柒晗,你……。”
“哎!你還想打我是不是?這裏可有兩個警察呢!”見傅靳恒動了怒,傅柒晗立馬躲到陶奇勳的身後,又看了眼站在不遠處一直沒說話的宋堇安,立馬屁颠屁颠的跑到她身邊:“堇安姐,你幫我說說話啊!你剛剛也說了,我去對案件是有幫助的呀!你趕緊說說我哥那個木魚腦袋吧!”
宋堇安聽言,瞥了眼傅靳恒,正色道:“你哥說的也沒錯,确實有風險,如果他不同意,我們警察也不能強制帶你去。”
“但是我現在已經是成年人了,自己可以做決定了。”
“我有點累了,你們自己商量吧!如果明天晗晗在家,她明天就由我來陪着,我先進去了。”宋堇安淡淡然的開口,撂下這段話後就直接往傅柒晗房間的方向走了。
傅柒晗撅着小嘴,看着她的背影,總覺得有些怪怪的,就挪動着步子重新走到傅靳恒的身邊,輕輕撞了下他的胳膊:“哥,你是不是惹堇安姐生氣了啊?我怎麽覺得堇安姐情緒不太對啊?”
傅靳恒聞言,看向宋堇安的離開的方向,眉頭輕揚着,也沒有說什麽,就轉身往自己的房間方向走去。
“哎,哎,哎,哥,等會,等會。”傅柒晗見他要走,立馬拉住他:“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回答什麽問題?”傅靳恒偏着腦袋,反問。
“就是堇安姐……。”
“這事和你沒關系,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等一下,那我問點别的。”
“說。”
“我明天……。”
“給我待家裏。”
“我不,我已經是個成年人了,你别老是把我當做小孩子看待嘛!”
傅靳恒無奈的看着她:“這不是出去玩,這關乎到你性命安全的問題,你要是覺得我管着你了,很簡單,回Y國,要麽就回爸媽那邊,我這廟小,容不下你,可以嗎?”
“哦,我錯了,我明天乖乖的待在家裏,哪都不去,嘿嘿,好吧!”傅柒晗一聽他的話,火焰氣瞬間就消了下去,露出抹乖巧溫順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