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陸奕旸繼續着手裏的動作,淡淡的應着她的話。
“我以後要是沒有工作了,你會不會養我呀?”喬語微單手捧着臉,帶着幾分期待的表情望着他。
“你缺錢?”陸奕旸微擡着眼皮,冷聲問。
“我這樣問不就是個比喻嗎?而且,我現在覺得待在家裏挺好的,所以也不打算上班了。”
“坐吃等死。”
“……”
喬語微啞然的翻了個白眼,撐着下巴的手也收了回來:“我說你這語文老師是誰啊?有這麽禍害人的嗎?不會說話就閉嘴算了。”
聞言,陸奕旸抿唇,默默收回視線也不再多說什麽了。
等吃過早餐後,喬語微就随他起身,走到玄關處,看着他換了鞋準備出門時,又特意囑咐一遍道:“我剛剛說的你别忘了哈!晚上早點回來,少喝酒,最好不喝,喝了酒就要翟佳邺送你回來。”
陸奕旸在門口停頓了會,故意等她說完後才把門關上,去車庫開車離開别墅。
等目送陸奕旸離開後,喬語微就來到客廳把電視打開看起了電視,臨近十點半時,别墅裏的座機忽然響了起來,陳叔接起,是别墅小區門口的保安打來的,說是有喬語微的包裹。
聽了陳叔的轉述後,喬語微有些詫異,知道這個地址的除了她幾個親密的人,另外就是陸喬兩家的人,有人要送東西給她,其實也沒必要寄快遞吧!
“那麻煩陳叔你幫我去拿一下吧!”喬語微稍稍思慮了會,擡眸笑着道。
“好。”陳叔笑着颔首,脫下身上的圍裙,出了别墅的門。
等了十多分鍾後,陳叔就拿着一個不大不小的長方形包裹走了進來,喬語微聽到開門聲,轉頭看過去,注意到他手裏的盒子,便好奇的問道:“是什麽東西呀?”
“上面沒有注明,就連發貨地址名字都沒有。”陳叔走到喬語微面前,将手中的包裹遞到她的面前。
喬語微探着腦袋看了下快遞單上的信息,發現上面隻有一個收貨人姓名和地址,沒有任何電話号碼,讓她不禁觑起了眉頭,緩緩接過那個包裹,認真思量了番,喃喃自語道:“誰會給我寄東西呢?”
陳叔在旁看着,也沒有插話,好一會,才開口道:“夫人,我去給您切點水果來。”
“好。”
陳叔離開後,喬語微就拿着那個包裹輕輕搖晃了下,裏面也沒有什麽特别的動靜,便帶着疑惑的心把外面那層塑料袋撕開,露出一個粉色的精緻禮物盒子,喬語微挑了挑眉,對于這個禮盒的顔色她還是蠻喜歡的。
這個禮盒的顔色完全讓她放下了心裏所有的疑惑,甚至還抱着幾分期待将盒子上的絲帶拉開,在打開盒蓋時,裏面忽然彈出一個紅黑色眼珠子還帶着血的骷髅洋娃娃,近在咫尺的往她臉上撲去。
“啊……。”
吓得喬語微瞬間把盒子給甩了出來,臉色煞白,瞳孔也擴張着,心跳也跳得十分快,整個人木讷的怔在那裏。
原本在廚房弄水果的陳叔聽到喬語微這聲尖叫,連忙放下手中的刀,從裏面跑出來,着急的喊道:“夫人,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話音剛落,就看見喬語微喬語微愣愣的坐在沙發上,身體還在微微顫抖着,餘光一掃,不經意的看到被丢在地上的盒子和一個帶血的骷髅洋娃娃,倒抽一口涼氣,連忙走到喬語微面前,輕聲安撫道:“夫人,您沒事吧?”
喬語微顫抖着擡起手,指着地上的那個骷髅洋娃娃,重重的吞了吞口水:“爲……爲什麽會是這個?”
看出喬語微眼底有着明顯的恐懼,陳叔連忙轉身把那個娃娃給踢遠一點,連帶着盒子也踢遠一些:“沒事了,沒事了,肯定是誰的惡作劇。”
喬語微緩緩收回手,握着雙手撫在胸口處,心底的那種恐懼感卻依舊沒有緩解下去。
“夫人,您先上樓休息一下吧!我待會把切好的水果給您端上去,這不幹淨的東西我來處理。”知道喬語微被那東西吓得不輕,陳叔和她說的語氣也盡量輕柔一些。
喬語微愣愣的點了點頭,輕顫着的粉唇裏什麽話都說不出來,從沙發上站起來時,腳都是軟的,要不是陳叔及時扶着,她估計都已經跌坐在了地上了。
“小心,夫人。”陳叔扶着她上了樓,看着她坐在床上,把自己蜷縮在一起,心裏有幾分心疼,心裏卻對那個包裹有幾分存疑。
陳叔把水果端上來時,喬語微依舊保持那個蜷縮的狀态,陳叔輕聲道:“夫人,水果都切好了,您吃點吧!”
喬語微怔了下,愣愣的擡眸看向陳叔,點了點頭,淡淡的發了個音:“嗯。”
陳叔心底有些擔憂,但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看着她完全沒有要動的意思,最終還是下樓了。
喬語微性子算是那種天不怕地不怕的那種,但除了怕黑以外,就是怕這種鬼娃娃了,尤其是在這種毫無防備之下,那個鬼娃娃忽然沖到自己臉上,這幾乎是讓喬語微丢掉半條魂進去。
陳叔從樓上下來後,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收被喬語微丢到地上的盒子還有那個鬼娃娃,認真看了一番後,陳叔還是決定給陸奕旸打了個電話,說明一下剛剛的情況,但電話打過去通了卻沒有人接。
看着手裏的盒子和鬼娃娃,陳叔稍稍思襯了會,也沒繼續打了,因爲他了解陸奕旸的性子,如果他第一次沒有接那說明他在忙,就直接拿着盒子和鬼娃娃出了門,來到保安室詢問送這個快遞的人,還特意調來了路段的監控。
但最後發現隻是一個普通的快遞人員,陳叔也特意打過那家快遞公司問過寄件人的消息,但對方說不知道。
臨近中午時,陸奕旸從外面談完事回公司,坐在車裏就拿出手機看了下,發現有陳叔的未接來電,眉頭下意識觑了起來,往常陳叔是很少給他打電話的,除了别墅裏有些事情需要他親自做決定的才會給他打電話的。
思慮了一小會,陸奕旸直接回撥了過去,一接通,陸奕旸就聽陳叔簡單說明了上午的事情,讓他俊容越來越沉,眼底的眸光也越來越暗:“喬語微人呢?”
“拆完那個包裹後,夫人就一直待在房間裏沒有出來,我送進去的水果她也沒有動,剛剛我上去問她中午想吃什麽,她也沒有回答,整個人都沒什麽精神頭,是被那個吓得不輕,臉色也不太好。”
陳叔的話音剛落,陸奕旸這邊就直接把電話挂斷了,擡起陰鸷的眸看向前面開車的翟佳邺,冷聲道:“回别墅。”
翟佳邺從後視鏡中也看出陸奕旸的臉色不太好,但又不敢問出什麽事了,隻好照做,在前面那個路口轉彎直接往别墅的方向開。
到了别墅後,翟佳邺車子還沒熄火,陸奕旸就已經推開車門了,耳邊就傳來他那道冷沉的音線:“下午所有行程推了。“
“額……是。”翟佳邺一時半會沒有回過神,等陸奕旸已經進了别墅,完全沒了蹤影他才反應過來,慢了好幾拍應話。
“先生,您回來了?”陸奕旸一進門,陳叔便迎了出來,颔首道。
“她還在房間?”
“是的,一直沒出來過,您先上去看看夫人吧!”陳叔點了點頭,慈和的面容上有幾分擔憂。
陸奕旸聽後,冷着臉直接往樓上走去,到了卧室門口時,步子特意放輕了些,握住門把輕輕将門推開。
雖然是白天,但屋子裏卻十分昏暗,落地窗的窗簾被拉上,也沒有開燈,隻有從窗簾縫裏折射進來一束芒靜靜打在白色的地毯和沙發上,而床上的喬語微抱着雙膝,将頭埋在臂彎裏,看上去孤單又無助。
陸奕旸将房間的地燈打開,涼唇微抿着,緩緩走過去坐在床沿邊,聲線低沉:“我聽陳叔說了。”
聽到熟悉的聲音,喬語微身子一僵,緩緩擡頭,一雙無神的亮眸看向陸奕旸那張冰冷駭人的俊容,瞬間,鼻子莫名一酸,粉嫩的小嘴一憋,張開雙臂直接撲進了他的懷裏,委屈巴巴的掉着眼淚:“那個東西忽然從盒子裏彈出來,吓死我了,嗚……。”
她忽然的爆發讓陸奕旸愣了下,兩隻手無措的懸在半空中,在感受到懷裏的人正在顫抖時,他才将手放下,攬在她的腰間,涼唇緊抿着,卻什麽安慰的話也說不出來,隻能靜靜的坐在那裏,任由她眼淚鼻涕往自己身上擦,也依舊沒有要放開她的意思。
熟悉的男性荷爾蒙讓喬語微心底的恐懼和不安在這次爆發以及哭訴中漸漸得到了緩解,好半響,喬語微停止了哭泣,也順帶把自己的眼淚擦到他昂貴的灰色襯衫上,緩緩擡起亮晶晶的眼眸看着他,用力擤了擤鼻子:“陳叔給你打電話了,所以你就回來了嗎?”
聞言,陸奕旸垂下眼眸睨着她淚眼婆娑的小臉,涼唇抿得更緊了,眼底的暗沉也逐漸渙散消失,冷峻的容顔上一成不變,但依舊沒發出半個音來。
喬語微深知他的性子是那種死要面子又悶騷的,像這種主動承認在乎她的事情,他一般不會開口,但是她也懂,有時候他沉默就是給她最好的回答。
喬語微勉強的咧嘴笑了笑,又撲進他的懷裏。
看出她漂亮的娃娃臉上帶着幾分勉強,陸奕旸摟着她腰間的力道也是稍稍一緊,好一會,安靜的卧室裏忽然想起低沉的音線:“肚子餓了沒?”
“嗯,餓了。”喬語微點了點頭。
“下去吃飯。”
“好。”喬語微退出他的懷裏,在下床時,小手卻被他緊緊反握住,望着包裹着自己小手的大掌,那絲絲溫暖一點點流淌進她的心扉之間,讓她嘴角的笑容變得不再勉強。
感情和溫暖其實有時候是相互的,比如,她可以将他的冰冷融化,而他卻可以在她害怕之時緊緊牽着自己,讓自己不再恐懼。
他們的感情沒有山盟海誓,更沒有海枯石爛至死不渝,隻有這平凡的溫暖和情誼就已經足夠了。
陳叔看到他們兩人一起下來,便打招呼,也注意到了喬語微臉色比之前好多了,看來還是先生回來安慰比較好。
“夫人,您前些日子不是說想吃山藥雞湯嗎?我今天特意給您炖了。”
“好,謝謝,辛苦了,陳叔。”喬語微笑了笑,在說完後,餘光下意識的瞥向客廳她之前拆盒子的那個地方,腦海裏忽然想起那個畫面,身體忽然一顫,迅速收回了視線。
陸奕旸注意到她的目光,眼眸微沉,拉着她直接走進了餐廳,将她摁在椅子上,自己則坐在她的對面,沉聲打斷她的思維:“盛湯。”
喬語微愣了下,怔怔的擡頭看着他,不可思議的指了指自己:“我……盛?”
“盛。”陸奕旸淡漠的睨着她,重複了便自己剛剛的話。
聽完後,喬語微的小臉瞬間耷拉了下來,剛剛那些所謂的溫暖變得缥缈無物了,他還真是說得出口啊!
她這顆幼小脆弱的心靈還沒有得到完全緩解,他就直接讓她給他服務了。
良心呢?
不,他冷漠無情慣了,才沒有心呢!
喬語微不滿的撇撇嘴,生氣的拿起他的碗給他盛了一碗湯,然後重重的放到他面前,又給自己盛了一碗,生氣的喝了一口,但因爲湯有些燙,一口進去,燙得喬語微龇牙咧嘴的,連忙放下碗,雙手對着嘴巴扇了扇。
陸奕旸觑着眉頭,抄起旁邊的玻璃水壺給她倒了一杯水,無言的推到她的面前。
喬語微端起喝了一口,但嘴裏還是麻麻的,呼了一口氣:“燙死我了。”
“不長記性。”陸奕旸收回視線,端起她給他盛的那碗湯小抿了一口,鎮定自若的吐着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