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給他發信息了,應該要下來了。”程北淮笑着回,環看了下周圍:“我也禦說起過你演奏會的事情,不過沒想到劇場居然是在繁華這個劇場。”
“嘿嘿。“喬語微笑了笑,看了下時間:“那個……時間差不多了,北淮哥,我就先進去了。”
“小語。”在她要經過自己身邊時,程北淮忽然叫住她。
聞言,喬語微回眸看過去:“嗯?”
“中午要是有時間一起吃個飯吧!”程北淮眼底含着溫和的笑意,輕聲問道。
喬語微一愣,粉唇動了動,差點順口就答應了,但想着今天已經和喬詩微約好了,要是這個時候讓他們兩個碰面得多尴尬啊!
“那個我今天可能抽不出空來,因爲演奏會的時間緊迫,可能不能出來吃飯,不好意思啊!北淮哥。”想了想,喬語微還是用比較委婉的方式來拒絕程北淮的邀約。
“沒關系,是我唐突了。”
喬語微和他相視一笑,不經意掃到程北淮的身後不遠處走來的倩影,喬語微愣了下,猛地定睛一看,瞳孔瞬間擴張開來,粉唇微張,呢喃出聲:“姐……你怎麽來了?”
聽到喬語微的話,程北淮臉上的笑蓦然怔住,身體也變得僵硬了起來,喉結輕滾,鏡片下的黑瞳一點點收縮着,緊接着耳畔邊就傳來那道時隔一兩年都不曾聽見的熟悉清淡女音:“不是你讓我來的嗎?昨天誰和我說讓我早點來的?”
“我……。”喬語微感覺現在自己就算有十張嘴也說不清了,她昨天确實是說讓喬詩微早點來,但沒想到會在這裏碰到程北淮,然後她們兩個人在這裏打個照面。
“怎麽了?”喬詩微踩着高跟短靴走過來,在離程北淮隻有三米左右腳步愕然頓住,清冷的目光無意間掃過程北淮的背影以及他的側臉,殷紅的唇瓣輕抿着,臉上的神情也是跟着愣住了。
喬語微擡手扶額,此時的她隻想借根面條上吊,這大清早的,是出門沒看黃曆嗎?都什麽破日子呀?
“那個……姐。”喬語微試圖出聲打破這詭異的尴尬氛圍,但又不知道該說點什麽,眼眸隻好在他們兩個人之間來回梭巡着。
程北淮回過神來,斂去眼底所有笑意,緩緩轉身,那張熟悉的精緻俏容便映入他的黑瞳内,唇瓣微張,輕然出聲:“詩詩……。”
被這道熟悉的音線拉回所有的思緒,喬詩微怔怔的看着他,好半響才有了反應:“好……久不見。”
程北淮笑着點了點頭:“嗯。”
場面瞬間再次尴尬了起來,喬語微忽然想逃離這個是非之地,但她也不能把喬詩微一個人留在這裏,就隻能在心裏默默祈禱着他們兩個能快點道别。
“你……怎麽會在這裏?也是因爲三丫頭演奏會……?”無聲之時,喬詩微才緩緩再次出聲打破這份寂靜。
“額……不是,我有朋友在這裏,過來幫忙譜曲的,剛巧遇到小語。”程北淮打斷她的話,略顯唐突的看着她。
“北淮。”
一道清麗的女音傳了過來,他們三人紛紛随着那道音線看過去,就見那抹身穿紅色大衣的女子朝這邊款款走來:“我不是在電話裏和你說了嗎?在C棟,你怎麽跑到B棟來了,給你發微信也不回,害我找半天。”
等女子走到他們面前,看清楚喬語微和喬詩微後,詫異的說道:“我昨天才聽說著名鋼琴家喬語微最近在繁華劇院B棟這邊有演奏會,目前在排練期間,沒想到今天就遇到了,這位我記得不錯的話,應該是著名小提琴家喬詩微吧!真不愧是對姐妹花,你們好,久仰大名,我叫辛雪瑩,是個新歌手。”
“你好。”對于這個自來熟的女孩子,喬語微看着倒是挺有好感的,便笑着和她握了下手,目光又看向程北淮:“北淮哥,這就是你朋友呀?”
程北淮笑着點頭:“這倒是省了我給你們相互介紹了。”
辛雪瑩笑了笑,看向喬詩微,喬詩微隻是淡淡的笑着點了下頭。
“三丫頭,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先進去吧!”從辛雪瑩的身上收回視線後,喬詩微就看向喬語微,淡淡然的開口。
喬語微一聽,就順着喬詩微這個階梯下來,點頭,朝程北淮和辛雪瑩揮了揮手:“北淮哥,我們先進去了,排練的時間差不多了,改天有時間再見面。”
“好。”程北淮點頭,在喬語微拉着喬詩微要經過自己身邊時,程北淮的手動了動,想去抓喬詩微的手腕,但最終還是克制住了,無聲的默默看着她們兩人離開,最後消失在自己的視野中。
待她們兩個離開後,辛雪瑩就走到程北淮身邊,用胳膊輕輕撞了一下他:“還别說,喬詩微長得挺漂亮的,也挺有氣質的,你倆怎麽說也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就這樣還挺可惜的。”
程北淮收回視線,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微揚起,卻沒有說話,她的漂亮,他怎會不知道。
可是她的心硬也隻有他知道,所有人都以爲是他負了她,可隻有他自己知道,是她不要他了。
“走吧!你不是還要譜曲嗎?”
“哦,對對對,走,趕緊走。”
離開大廈的大廳後,喬詩微的腳步慢慢放緩了下來,扯住喬語微的拉着自己的手,喬語微回頭看着她:“怎麽了?姐?”
“你和他近期見過面?”
“額……怎麽說呢?上次去南禦瑾的錄歌房時遇到過一次,後來又因爲南禦瑾的局見過一次。”說起這件事情,喬語微就有點心虛,又怕喬詩微誤會,便解釋道:“我之所以沒有告訴你,隻是不想讓你胡思亂想,我知道,你和北淮哥是沒有可能了,你也快訂婚了,而他也已經有孩子了,說再多也無事于補,走吧!進去排練吧!”
喬詩微眼底劃過抹異樣的芒,淡笑着點頭:“嗯,我就怕你像當年那麽虎。”
“哎呀!好漢不提當年勇,我那是年少不知,現在我已經長大了呀!”提起這個,喬語微就又覺得有些尴尬,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最不想提起的就是這件事情了。
四年前,喬詩微和程北淮分手,那時候喬語微見喬詩微那麽傷心,就有些打抱不平,特意跑去程北淮家裏把他家給砸了。
現在想想,喬語微都覺得自己當時真是年輕氣盛,不想後果呀!
好在程北淮并沒有計較,喬詩微也說了他們是和平分手的,但具體的分手原因都不知道,再後來的一年多,程北淮就被媒體挖出有個剛出生不到一個月的女兒,但具體女兒的母親是誰就沒有人報道,每次出入都是程北淮和她女兒,永遠都沒看到過他的妻子真正面目。
起初喬語微覺得是不是程北淮劈腿了,但她女兒的月份和她姐分手的日子是對不上的,她也認真問過喬詩微他們真正分手的原因,但喬詩微就隻是說不合适,沒有其他說辭了。
也過了那麽多年,喬語微自從他們兩人分手後就沒有見過程北淮,除了在報道上,也是最近也才莫名其妙的遇到。
兩人終結了這個話題,進入劇院開始了忙碌的排練,她們兩個是親姐妹,在音樂上有着不用言語隻用眼神傳遞就能有的默契度,所以一個上午的排練下來非常的順利。
中午兩人在劇院吃過飯後,喬詩微就接到了琴坊那邊打來的電話,不得不先離開。
下午的時間也就隻有喬語微和工作人員們在對流程和将演奏會的所有細節,四點多的時候,方心就來了,走到她身邊,推了推道:“你猜我剛剛在外面遇到誰了?”
喬語微側着頭仔細端倪着她的表情,認真想了想:“程北淮?”
聽言,方心詫異的睜大眼睛,不可思議的問:“卧槽,你這是吃了什麽神丹妙藥?猜得那麽準?你怎麽知道我遇到他了呀?”
“我早上來的時候也碰到他了,再說你這表情不要太明顯好不好?”喬語微朝她丢了個大白眼,不以爲然道。
“難怪,我看他身邊還跟着一個美女,是個近期有點名氣的網絡女歌手。”
“辛雪瑩?”
“你又知道了?”
“都說早上遇到了。”說着,喬語微帶着笑意望着她:“再和你說個勁爆一點的事情。”
“嗯,你說。”
“有個心理準備,别太吃驚。”
“哪那麽多廢話,快說。”
“今天我姐不是要和我一起排練嗎?早上來的時候也正巧碰到他了,你說勁爆嗎?”
“我去,這麽勁爆嗎?”
“是的。”
“那你姐她……。”
“她很好,什麽事都沒有,再說,這事已經過了四年了,不過多多少少還是有點尴尬的。”
“我光想着就覺得尴尬。”
“所以你現在這個點來做什麽?來走個過場讓我知道你還在乎我,或者證明一下你是活着的?”看着方心那認真想象的樣子,喬語微果斷打斷她的思緒,雙手抱胸的看着她反問。
方心回過神來,沒好氣的瞪着她:“有你這麽說話的嗎?我這不是關心你嗎?把手裏的事情一忙完就馬不停蹄的過來了,結果你還埋汰我,良心不痛?”
“抱歉,小仙女不用良心。”
“滾。”
“略。”喬語微俏皮的朝她吐了吐舌頭,笑着慫恿道:“你來得也正好,我們順道來讨論一下晚上吃什麽吧!”
“你姐呢?”
“走了。”
“什麽時候?”
“中午。”
“這麽早?”
“不然呢?”喬語微伸手拍了一下她:“别給我岔開話題,你還欠我一頓飯,不會忘了吧!”
“哎……剛剛導演找我什麽事來着,你看,我這來了還沒和他打招呼,我先去找一下他,等會再來找你啊!”方心敲了敲腦袋,裝作一副絞盡腦汁的樣子,一邊說着還一邊開溜。
“喂!方心,你這樣就太不人道了,我跟你講,今天晚上這頓飯你是沒得跑了,必須請,不請我扣你工資。”
提及工作,方心迅速折了回來:“喂,到底是誰不人道,我們兩個人的感情是能用一頓飯來衡量的嗎?你這樣太傷我的感情了,居然還和我談工資。”
“那晚上就海底撈吧!就這麽愉快的決定了。”
“過分了哈!微微。”
“木馬,我還是愛你的。”說完,她便從椅子上起身,咧出抹甜甜的笑:“好了,我休息時間到了,先去排練了,你自己看着辦,唯獨就是不許跑,跑的人是王八。”
“……”
晚上八點半左右,喬語微才正式收工,本來六點多的時候她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但想着她的海底撈,她硬生生的把那種饑餓感強壓了下來,方心都不想鄙視她,一個被海底撈蒙蔽了雙眼的女人,也就這點出息了。
兩人開車來到市中心最大的一家海底撈餐廳,落了座之後,喬語微就忽然想到了早上還和陸奕旸說過讓他晚上來接自己的,就從包裏拿出手機給陸奕旸打了個電話,順帶還把餐廳的定位發到他微信上了。
對于陸奕旸這種言簡意赅的人,電話一接通,喬語微就直接把最重要的話說了出來,電話那頭的陸奕旸也沒應半個音,喬語微以爲電話沒被接起來,還特意看了眼,狐疑的問:“陸奕旸,你有在聽嗎?”
“繼續說。”
喬語微無聲的歎了口氣,忍着性子繼續道:“我把地址用微信的定位給你發過去了,你什麽時候過來?”
“二十分鍾。”
“好,那我等你。”
話音剛落,陸奕旸就非常利索的把電話給挂斷了。
看着已經挂斷了電話,喬語微不滿的撇了撇嘴,想讓他和自己多說兩句話簡直就是比登天還要難。
把手機放在一旁,擡頭看向對面的方心,就撞到一雙頗有恨意的眸子,喬語微的身子往後靠了靠,眼珠子轉溜了一圈,狐疑的看着她:“幹……幹嘛這樣看着我?一副要吃了我的樣子。”
“你蹭飯還帶家屬的呀?你這是讓我自己花錢買狗糧吃嗎?有沒有考慮過我這個單身狗的感受?這多個人得多貴呀!”方心生氣的瞪着她,雙手抱胸:“不知道我現在是要養家糊口嗎?上有老,下雖然沒小,但我有兩個狗子要養的,不行,等你老公來了,讓他買單。”
喬語微聽着她這說得越來越可憐,嘴角狠狠抽搐了下:“差不多就得了,不知道的人以爲你是中戲畢業的呢!真的是,你讓他買單我是沒意見的,隻要你能喊得動。”
方心一聽,想到以往見到陸奕旸時,他那張冰山撲克臉,瞬間就慫了:“算了,從小媽媽就教育我,做人要本本分分,踏踏實實,既然答應要請你,那我就要遵守承諾,不就一頓海底撈嗎?不就按人數算的嗎?不存在的,這點錢還是出得起的。”
“很好,有魄力,加油,你是最棒的。”看着方心那又慫又有幾分膽量的樣子,喬語微仿佛看到了自己,都忍不住誇上兩句。
“你老公一個人嗎?”看她一副說風涼話還不腰疼的模樣,方心斜睨着她問。
喬語微眨巴了下眼睛,疑慮了下,想着陸奕旸這個人平時獨來獨往慣了,又那麽冷漠不近人情,還陰晴不定,在家裏都不肯和自己吃飯,在外面如果不是必要的應酬肯定都是一個人,就點了點頭:“嗯,一個人。”
“那就好。”
二十多分鍾左右,喬語微就在不遠處看到了抹熟悉的偉岸身影,便笑着站起來揮了揮手,但在看到跟在他身後的人時,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目光平移到方心身上,心虛的開口:“那個……心心,我好像預計錯了。”
“啥?”方心看過去,就見兩抹身穿筆直西裝的偉岸身影一前一後往這邊走來,愣了下,小聲問:“那後面的人是誰?”
還不等喬語微回答她的問題,陸奕旸和翟佳邺就已經走了過來,方心也緩緩站起來,笑着朝陸奕旸打招呼:“嗨,陸總。”
陸奕旸淡漠的掃了她一眼,目光最終落在喬語微身上,長腿一邁,直徑走到她身邊,喬語微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站在前面的翟佳邺。
翟佳邺看到喬語微,便禮貌耿直的打招呼:“夫人好。”
喬語微愣愣的點頭,看向有些懵逼的方心,遲疑了會介紹道:“那個……心心,給你介紹下吧!這個是陸奕旸的秘書總務翟佳邺,翟秘書,這是我的經紀人兼閨蜜方心。”
“你好。”翟佳邺一臉嚴肅的朝方心伸出手。
方心被他這麽耿直的話給吓了一跳,怔怔愣愣的伸出手輕握了下他的手,有些手足無措的點了點頭:“你……你好。”
陸奕旸倒是和沒事人一樣冷漠的坐在了喬語微的身邊,其他三人相互看了眼,也紛紛坐了下來,方心和翟佳邺坐在一邊。
喬語微和方心之前點的配菜已經上齊了,看着她們兩人點的菜,陸奕旸顯然有些看不上眼,又招手叫來服務員點了幾樣,把菜單丢給翟佳邺。
翟佳邺看着已經有那麽多菜了,就沒在點了,隻是點了杯飲品。
聽見陸奕旸點的那幾樣菜,方心的心在默默滴血,但又不能說什麽,隻能幽怨的瞪了一眼坐在對面冒着花癡星星眼的喬語微。
呵,女人。
重色輕友的典型例子。
很快,菜全部上齊了,喬語微拿起筷子歡快的吃了起來,目光不經意的掃過坐在對面的方心和翟佳邺,就忽然問道:“那個……翟秘書,你今天怎麽回和陸奕旸一起來呀?”
“額……是這樣的,本來今天是不用……今天晚上就我和陸總還有其中幾個部門加班,太過于忙碌也沒時間吃飯,本在夫人您打電話來的時候,陸總正好要去吃飯的,然後順便就讓我跟着一起來了。”翟佳邺愣了下,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陸奕旸的神色,緊接着就收到了他一個警告的眼神,就隻好話鋒一轉,給陸奕旸今天晚上強行讓他加班找了個極爲順口的借口。
他今天本來可以照常下班的,結果被陸奕旸強行留下來了,命令他加班,但今天又确實是沒什麽事,他就餓着肚子在辦公室生生的熬了幾個小時,好不容易等到喬語微打電話來了,他以爲自己可以下班了,然後又被他用工資的事情威脅他跟着一起來這個飯局。
哎!說多了都是淚啊!
他起初沒有弄懂陸總硬要加班到底是爲了什麽,不可能純屬就爲了給他加班費的,現在他知道了,就是在等夫人的電話,但又拉不下面子說故意加班等她電話,隻好把他扔出去墊背了。
苦啊!
“哦哦,這樣啊!”喬語微聽後也沒有懷疑,隻是點頭應了。
陸奕旸的眸光淡漠的瞥了她一眼,随即又收回,無言的吃了起來。
一頓飯吃得差不多後,方心就準備叫服務員來買單,但還沒有出聲就見陸奕旸已經擡手把服務員招來了,服務員颔首道:“您好,陸總,請問有什麽需要的。”
“買單,挂賬。”
“是,挂在應少賬上嗎?”
“嗯。”
“好的。”
服務員離開後,喬語微和方心就有些懵了,不解的看向他,但陸奕旸卻一如既往的冷漠,神色也非常淡定,并沒有任何要解釋的意思。
倒是翟佳邺看着她們兩個這麽疑惑的樣子,就幫他解釋了:“夫人,方小姐,你們還不知道吧!這個餐廳是應氏餐飲集團旗下的,應少是應氏集團的總裁也是大少爺,和陸總相識挺多年了。”
“就是那個纨绔大少應箫陽?”對于這個名頭,喬語微倒是略有所聞,詫異的反問。
翟佳邺點了點頭:“正是。”
“看不出來你居然還和應箫陽認識呀!”這點倒是讓喬語微有些意外,不過,外界對于應箫陽的評判并不算好,而且他今年好像才二十四歲,去年下半年才正式接管應氏集團。
“吃好了,走。”陸奕旸睨了她一眼,沒有過多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