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晴夏端着花色的茶杯小抿了口,柔和的面色上帶着一抹尴尬的笑,望着坐在對面身穿白色襯衫戴着眼鏡的男人,眼底浮着一抹明顯的忍耐和假笑。
而坐在對面的男人并沒有任何察覺,隻是自顧自的說道:“其實,鍾小姐,我還是很喜歡你性格的,整個人漂亮又有氣質,還是配得上我的,就是你這發型我不太喜歡,有時間可以去剪一下,頭發中分顯得太老土了,另外你今天這套裙子沒有選好,櫻花粉不适合你,畢竟你也不是十七八歲的小姑娘了,但我也不是說你老的意思,你看上去确實很年輕,我們剛剛也聊了那麽多,說到興趣愛好上,我也很喜歡看書看電影,聽說你自己有一家花藝店,其實我這個人不太喜歡花花草草,你要是和我結婚後,我希望你能把那間花藝店關門了,專心在家照顧我的生活起居什麽的。”
鍾晴夏臉上的笑容一僵,餘光瞥了眼手腕上的時間,才半個小時,繼續忍耐,不能發火。
極力壓制着那股想把杯中的紅茶潑到他臉上的沖動,隻是幹笑了幾聲,沒有附和。
男人可能向來是被人追捧着長大的,那種自我感覺太過于良好,相貌雖然還看得過去,就是太把自己當軸心,希望身邊所有人都圍着她轉。
而鍾晴夏也算是個比較獨立的人,特别不喜歡這種,可這個男人又是自己的媽給她選的相親對象,還說,對方是海歸博士,是她好朋友妹妹的侄子,這七拐八拐的關系,鍾晴夏實在是沒想去理太清,現在隻想快點結束這場荒唐的相親。
“鍾小姐,你覺得我剛剛說的那些如何?”男人擡手扶了下自己鼻梁上的眼鏡,帶着看上去挺謙和的笑容問道。
鍾晴夏笑着放下手中的杯子,稍稍思襯了下,然後組織語言道:“不好意思,我可能覺得……我們之間許多想法都很難達到共識,可能不适合當戀人,當然,向先生你很優秀,是我文化淺薄,自認爲配不上你,能認識你我很高興,也是我的榮幸,隻是……我們還是做朋友比較好。”
“我不嫌棄你呀!其實你文化也不淺薄,我說的很多事情你都能接上,而且還是美國著名的金融學校畢業的,不存在淺薄這一說的,隻要你把我剛剛說的那些事情稍加改正一下,配我你還是可以的,我見過很多女孩子,覺得所有女孩子中就數你有素質和涵養了。”眼鏡男依舊大言不慚的說着,完全沒有理解鍾晴夏話裏的真正意思。
鍾晴夏啞然,心裏不禁腹诽着,大概以前你見過的女孩子都沒幾個能忍你這自以爲是太把自己當回事的毛病了,肯定是沒兩句就直接潑水過去了。
其實不瞞你說,她也很想這樣幹的。
但爲了自己父母的面子,她隻能忍,不能這樣做。
“額,向先生,你可能有些誤會,我可能說得太過于委婉了,讓你曲解了我的意思,我是想說,我們不太合适,所以……。”鍾晴夏内心很惆怅,自己到底是爲了什麽才會答應鍾母來參加這個什麽破相親的,現在搞得她都不知道怎麽收場了。
“我覺得我們挺合适的。”
……
這個天是真的聊不下去了。
從餐廳裏面走出來的易儒買完單,在收回自己的卡時,餘光不經意的瞥到了坐在那裏尬笑的鍾晴夏,眸子微斂,掃了眼坐在她對面男人的背影,雙手自然的落入褲袋中,眸光遂遂。
“易隊,怎麽了,不走嗎?”跟他來吃飯的還有局裏幾個人,看到他不走,便出聲問。
“碰到個熟人,你們先回局裏。”易儒收回視線,看向他們幾人。
那幾個人在餐廳裏梭巡了一圈,然後點頭:“好勒,那我們先回去了。”
看着他們幾人離開後,易儒才邁開步子走了過去,單手放入黑色工裝褲的口袋裏,另一隻手輕輕敲了下桌面,垂眸睨着鍾晴夏:“喲!你在這裏做什麽?”
鍾晴夏擡眸對上他那雙漆黑發亮的眼,不由的愣了下,沒想到會在這裏碰到他。
“鍾小姐,這位是……?”眼鏡男上下打量了下易儒,看着他身穿黑色的T恤,一條黑色的工裝褲黑一雙黑色的馬丁靴,整體看上去十分的酷帥,再加上他那張白皙的妖孽臉龐,讓他心裏有些不适感,總覺得自己的光芒瞬間就被他的到來給遮掩住了。
聽到眼鏡男開口說話,易儒這才偏着腦袋,認真看着他,雖然他生得俊美,皮膚又白皙,但怎麽也是在隊裏待過的,個子又高,眼底的堅定和鷹隼瞧人一眼,就會有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眼鏡男不由愣了下,易儒就開口問:“你是誰?”
鍾晴夏看着這場景,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特别尴尬的坐在那裏,茫然的看着易儒,又看向眼鏡男。
“鍾小姐,這位不會是你男朋友吧?”聽着易儒這理直氣壯的質問口吻,眼鏡男的面色有些嚴肅,看着鍾晴夏的目光也發生了變化,透露着一種嫌棄:“我原本以爲鍾小姐和其他女孩子是不一樣的,但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自己有男朋友了,還來和我相親,你這是在侮辱我嗎?虧我剛剛還和你讨論了那麽多我的人生規劃。”
鍾晴夏将他的嫌棄和鄙夷盡收眼底,鍾晴夏有些無語,扶額輕笑了聲,好脾氣的她最終有些忍無可忍了:“向先生,出于禮貌我這樣叫你,剛剛也是出于禮貌給你面子沒有去反駁你的所有觀點,但是你真的刷新我的三觀,和我第一次見面就管東管西,還管我的穿着打扮,還把你自己的想法強加在我身上,還要求我關了我那家花藝店,這就是你們海歸博士的素質嗎?有句話我忍你很久了,就想問你一下,你家住海邊嗎?管那麽寬,現在才第一面就這樣,我真是不敢想象要是真的和你交往和你結婚了,以後會變成什麽樣,你的奴隸嗎?”
鍾晴夏一直是個習慣退讓的人,總是保持一顆不惹是非的心态,别人和她吵架或者找茬,她做的最多就是不搭話,不理會,然後選擇退一步海闊天空,但人總是有底線和忍耐限度的,她的退讓并不代表她沒有脾氣。
而眼鏡男剛剛的眼神和态度還有言語都有一種看不起她不屑的意思,這讓鍾晴夏有些忍不了,怎麽說她也是出生名門望族,心裏也是有一股傲氣的,不可能随便讓人欺壓的。
易儒聽到她這一大番話,也明白了事情的原委,看她的眼神也不由深了幾分。
眼鏡男就徹底震驚了,沒想到剛剛一直溫柔恬靜的鍾晴夏會忽然說這樣的話,最後把緣由歸根在這個前來打招呼的男人身上,感覺從小到大的自尊心被人狠狠踩了一腳,十分氣憤的起身,輕哼了聲:“鍾小姐才是刷新了我對名門千金的認知,既是這樣,那我們的談話也沒有在繼續下去了,正好我也沒多瞧得上你。”說完頭都不甩一下就直接走了。
等眼鏡男離開後,鍾晴夏才恍惚回過神來,想起易儒的存在,機械的擡頭,發現他正眯着那雙燦若星辰的眸在盯着自己,頓時覺得有些尴尬窘迫,努力找着話題:“那個……呵呵,好巧啊!你怎麽會在這裏啊?”
看着她如此僵硬的言行舉止,易儒倒是笑了起來,痞痞的側着身子坐在剛剛眼鏡男坐着的位置上:“你這應變能力太差了。”
……
鍾晴夏默默的别開眼,今天出門肯定沒看黃曆,自己相個親還遇到個奇葩不說,怎麽就那麽巧被他看到了呢?
她和易儒說不上熟,也說不上不熟,熟的話,兩人平時也沒有什麽聯系,雖然住在同一個小區,但又不常碰面,這次加起來好像也是第三次,要說不熟呢,他們兩人一起吃過飯,他還送過她兩次,這樣的情況其實也挺讓人尴尬的。
“你才多大啊?怎麽就開始相親了呢?”易儒是真的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總覺得‘相親’這個詞對于他來說有些遙遠,沒想到自己就今天正好還碰上了。
鍾晴夏本來還想着要怎麽開溜,聽到他的問題,鍾晴夏讪讪一笑,也是很無奈:“有什麽辦法,我媽安排的。”
她要是不來的話,她媽肯定又要一哭二鬧三上吊了,又走親情路線說她以後老了之後,她還沒個依靠什麽的,這些話她都聽膩了,也有很大的壓力,就隻能照做。
“那個……我吃好了,就先回去了。”鍾晴夏見他沒有開口接話,就想着趕緊離開,說完這句話就拿起包包準備離開。
“那一起,我正好也要走。”她這還沒有站起來,易儒就直接站起來接話。
鍾晴夏啞然,看來逃是逃不掉了,這種尴尬的氣氛得繼續維持下去了。
由于眼鏡男走的時候沒有買單,也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在鍾晴夏要出餐廳門口時,就被服務員攔下來了:“不好意思,鍾小姐,您的那一桌還未買單,一共是三千二百三十四元。”
鍾晴夏愣了下,有些怔,沒想到眼鏡男沒買單就走了,餘光瞥了眼看好戲的易儒,那種尴尬的氣氛也越來越濃重,從包裏拿出一張卡遞給服務員:“額,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沒關系,這就給你買單。”服務員笑着點頭,接過她的卡,轉身去買了單。
在等待的過程中,鍾晴夏無意間掃向易儒,發現他就痞痞的站在那裏,臉上的邪魅笑容不變,黑色的眸子裏也是清澈透亮,不摻和着任何雜質。
“鍾小姐,已經買好單了。”服務員買好單後,就走過來把卡還給她。
鍾晴夏笑着接過,直接走出了餐廳的門口。
八月底的太陽依舊很大,鍾晴夏下意識擡手擋住額頭,轉身看向易儒,還未開口就聽見易儒問:“要我送你嗎?”
“不用,我自己有開車來。”
易儒挑着眉點頭:“那你自己開車小心點,我先回局裏了。”
“好。”
依舊是之前那輛綠色的吉普車,鍾晴夏看着他上車離開後,自己也才轉身上了車,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自己的花藝店。
這段時間由于秦子衿懷孕,鍾晴夏也很少約她出來逛街喝下午茶,也就是和她在微信上聊聊天什麽的,偶爾會去她家裏去看看她。
在店裏待了兩個多小時,太陽就下山了,街上的霓虹燈都亮了起來,渲染着T市的半邊天。
剛整理好一束花的鍾晴夏就忽然接到了鍾母打來的電話,讓她趕緊回去,聽出了鍾母語氣中的着急,鍾晴夏以爲出什麽事了,問都沒有問就放下手中的花,脫下圍裙直接開車回去了。
回到别墅,鍾侍民沒有在家,隻有鍾母在客廳等着她,鍾晴夏走進去,将包丢到沙發上,問道:“媽,怎麽了?是出什麽事了嗎?”
“你給我老實交代。”鍾母瞪着她,一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樣子。
鍾晴夏有些摸不着頭腦,坐在單人沙發上:“交代什麽?”
“今天相親的事情。”
一聽,鍾晴夏這才恍然大悟,說道:“媽,我說你以後給我找相親對象的時候能不能先自己了解一下他的爲人呀?”
鍾母聞言,整個話題就被帶跑了,神色上的怒意也瞬間不見了,往她那邊挪了挪,好奇的問:“怎麽了?他是對你做了什麽不好的事情嗎?你告訴媽,媽替你做主。”
鍾晴夏歎了口氣,就把那個眼鏡男要求的事情通通和鍾母說了一遍,果不其然,聽完後,鍾母就直接炸毛了:“這向家還真是好家教,這才第一次見面就敢要求你這麽多,我們鍾家沒對他們挑三揀四就已經不錯了,居然對你指手畫腳,還好意思打電話給我說你怎麽怎麽樣?你怎麽不早點給我電話說,不然我還可以罵回去,現在怎麽辦?這口子氣就隻能這樣忍下了?”
看着鍾母這怒氣沖冠還犯嘀咕的樣子,鍾晴夏也就放心下來了,至少鍾母的心還是偏着自己的,沒有因爲自己攪了相親而生氣,就沒有搭話,讓她自己琢磨去了。
正當鍾晴夏松懈下來後,鍾母忽然想起來了,立馬拉住要起身的她:“你先别跟我扯其他的,給我老實交代,你是不是還有别的事情瞞着我?”
“什麽?”鍾晴夏有些懵,不懂的看着她。
“向家太太和我說,你有男朋友了還和她兒子相親,是怎麽回事?還說,今天中午的時候,你男朋友都找上來了,搞得她兒子尴尬得下不來台,說我們不地道。”鍾母好奇的打探着,也說不上是好奇還是生氣。
鍾晴夏睜大眼睛的看着鍾母,有些不敢相信那眼鏡男居然還把易儒突然來的事情告訴了家裏,又把自己的想法強加在上面,說成了易儒是她男朋友。
這也是男人中奇葩中的精品了吧!
“那不是我男朋友,我什麽時候談男朋友,那……隻是一個朋友,剛好遇見就過來打了聲招呼,結果那向至就自己誤會了,自認爲他是我男朋友。”看着鍾母一副非常感興趣的樣子,爲了杜絕後面事态的嚴重性,鍾晴夏一刻都不敢耽誤,連忙解釋。
鍾母聽後,神色上有着明顯的失望,但又靈光一現,狐疑的反問:“朋友?你什麽時候有異性朋友了?你連女性朋友都隻有秦子衿這一個人,這男性朋友什麽時候有的,我怎麽不知道?”
……
鍾晴夏對于鍾母喜歡雞蛋裏挑骨頭的熱衷表示非常無語也很無奈,自己每說一句話,她都能在裏面挑出一兩個毛病來反問她。
“來和我說說,是哪個朋友,我認不認識?做什麽的,住哪?家裏是做什麽的?有沒有女朋友?家裏有幾兄妹啊?”
……
“媽,你能不能别這樣啊?”鍾晴夏被鍾母整的有些内心疲憊,重重的歎了口氣,正好外面傳來别墅開門的聲音,鍾晴夏連忙笑着轉移話題:“媽,好像是爸回來了,我去看看。”說着,連忙走到門口,看到鍾侍民提着公文包走進來,走過去,柔笑道:“爸,你回來了。”
鍾侍民看了眼女兒,點了點頭:“嗯,吃飯了沒?”
“還沒,正等您呢!”
“你媽呢?”
“在客廳。”
鍾母有些不高興的撇了撇嘴,起身走過去,拍打了下鍾晴夏的胳膊,怒道:“你這死丫頭,我先告訴你,有什麽事不許瞞着我,趕緊上樓換衣服,待會下來吃飯。”
“好。”鍾晴夏笑着點了點頭,看了眼鍾侍民後才轉身拿過沙發上的包上樓。
鍾侍民走進來,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鍾母:“什麽事?”
鍾母接過他手中的公文包,歎了口氣,就把今天鍾晴夏相親的事情和鍾侍民說了,聽完後,鍾侍民就不高興的闆着臉:“我不是說過很多次嗎?别老給夏夏安排一下亂七八糟的相親。”
“這怎麽能使亂七八糟的呢!這……。”
“這什麽這,就今天這事還不夠亂七八糟?别什麽人是個單身就把自己女兒往上送,搞得把自己女兒的身價都掉了。”鍾侍民一直是個很好面子的人,對于鍾晴夏他也是很疼的,但沒到那種女兒奴的地步,隻是不希望别人借着踩自己女兒順帶把他也踩了。
被鍾侍民這樣訓了一頓,鍾母有些委屈,但也反駁不出來,就又把鍾晴夏有男性朋友今天向太太和自己說的事情和鍾侍民說了遍。
鍾侍民聽後,臉色就更加不好了:“向太太這樣說的?”
“哎呀!這不是重點,這件事情我自己會找回場子來的,現在重點是夏夏有男性朋友的事情。”
“所以呢?”
“我說你這是不是榆木腦袋,夏夏什麽時候有過男性朋友,就連女性朋友也就秦子衿一個而已。”
“有朋友就有朋友,别一天到晚神經兮兮的,一聽到男的這個詞就覺得夏夏是情況,趕緊弄飯吃,我餓了。”
……
鍾晴夏上樓洗了個澡下樓,餐廳正好開飯,鍾晴夏一直沒有說話,生怕自己一說話,鍾母又會追問個不停,吃過飯後,就直接放下碗筷上樓了。
鍾母其實還是想問的,但礙于之前鍾侍民說過的話,她還是忍住了,光自己着急也沒用啊!
這當爹的和她自己這個當事人都不着急,她在有心也提不上什麽勁來。
接下來的兩天裏,或許是鍾侍民的話起了作用,鍾母沒有和她在說過相親之類的事情,這天一早,鍾晴夏早早就出了門,花藝店也請了幾個幫她照看花店的,但都是附近學校兼職的學生,上班時間都不穩定,最早的也都是早上十點後,所以她偶爾會來得早一些,會先來整理下賬務表和貨物訂單之類的東西。
将車子停好,鍾晴夏走向自己店的方向,就發現自己店門口櫥窗的那塊玻璃被人敲碎了,櫥窗裏的花也是七倒八歪的倒在地上,讓她的腳步猛地頓住,瞳孔擴張開來,有些不敢相信。
在震驚之餘,鍾晴夏連忙走過去,将店門打開,查看裏面的情況,發現隻有櫥窗這塊玻璃被人打破了,裏面倒是完好無損。
腦袋裏瞬間一片空白,很快,店員來了,看到這個情況也是詫異不已:“晴夏姐……。”
鍾晴夏這才回過神來,直接走到收銀台前,輸入密碼發現裏面的錢并沒有少,從包裏拿出手機報了警。
在她報警之後,那幾個女孩子就想着先收拾一下,被鍾晴夏制止了,搖了搖頭:“先别動,等警察過來拍了照,看了現場才行。”
幾個女孩子點了點頭,默默坐在裏面鍾晴夏旁邊等待着。
很快警察就來了,拍了照,取了證,也順帶調去了門外和室内的攝像頭視頻展開調查,而鍾晴夏作爲這家店的老闆,自然是要跟着去警局做筆錄幫助調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