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衿愣了下,開始默默反思自己剛剛說話的态度和口吻,覺得沒什麽問題了,微觑着眉頭,笑着道:“沒有啊!我隻是……問問而已,你要是已經回去了,我就不等了,直接打的回去。”
“你在等我?”蘇默南特意揚高的音調,目光直勾勾的盯着被昏黃路燈覆蓋的倩影,瞬也不瞬。
“對啊!”秦子衿回答得十分幹脆又帶着幾分理直氣壯,努力克制着心裏的怒火,告訴自己保持微笑。
她都在這裏等了快二十分鍾了,他公司到學校這裏車程絕對不超過十分鍾,因爲就隔着兩條街,除非是在上下班的高峰期會堵車,等那麽久倒也沒什麽。
不過看看現在都幾點了,該下班的都已經下了,該回家的都也回家了,路上的車流明顯少了很多,應該不會堵車的。
就算他要晚些時候才回去或者不來接她了,怎麽也要和她說一聲吧!
就那樣挂了電話,讓她在這裏幹等着,脾氣再好的人也會生氣吧!
“剛剛那個男人是誰?”秦子衿耐心的等着蘇默南開口說話,也過了好半響,電話那頭才再次響起他那道冷沉的音線。
被他這麽一問,秦子衿就更加懵了,絞盡腦汁的回想了下:“什麽男人?哦……你是說剛剛和我打招呼的那幾個男孩子嗎?是我的學生啊!他們……。”說着,頓住了,視線立馬在周圍梭巡了起來:“蘇默南,你在附近嗎?音落,目光就鎖定在馬路對面的那輛熟悉的黑色悍馬車上。
瞬間,臉上的柔和消失得無影無蹤,踩着腳下的平底鞋穿過馬路直接走了過去,擡手敲了敲車窗玻璃,待玻璃降下後,便咧出抹及其不自然的笑,每個字都基本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你什麽時候到的?怎麽也不和我說一聲啊?”
“十幾分鍾。”
“十幾……咳咳。”秦子衿一聽,臉色立即變了,漂亮的雙目裏燃起明顯的怒火,但還是極力壓制着,覺得自己說話太大聲了,又故意拉低聲音,繼續咬牙切齒道:“呵呵……是嗎?那你怎麽不和我說一聲。”害她站在那裏白等了那麽久。
簡直要抓狂到瘋。
“穿白色休閑服的男人。”蘇默南淡漠的瞥了她一眼,挺直腰闆,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硬生生的說了句不怎麽搭邊的話。
睨着男人那臉上冷然又傲嬌的樣子,似是再說‘我樂意,你管我,我就不回答你的問題,你能拿我怎樣?’,秦子衿就覺得嘔得慌,和他認識以來第一次生氣,語氣也不怎麽好:“什麽穿白色休閑服的男人?”
聽着她那不善的語氣,蘇默南觑起了眉頭,那雙燦若銀河冷若寒冬的眸子不着痕迹的落在她精緻的俏容上,涼唇緊抿着:“對面有輛出租車。”說着就升起了車窗,發動引擎走了。
秦子衿站在原地風中淩亂,他就這麽……走了?
害她白等了那麽久……就這麽走了?
等她回過神來,這馬路上哪裏還有那輛既拉風又矚目的悍馬豪車,就連本來在對面那邊停下放客人的計程車也載着新的顧客離開了。
偌大的馬路上除了道路兩旁的行人外,空蕩蕩的,沒有半輛車,秦子衿有些傻眼,萬萬沒有想到蘇默南居然會丢下她不管自己走了。
這還真的是,隻要他想,任何人的死活都不在話下的,誰叫他有資本任性呢?
秦子衿氣得差點沒一口血吐在這馬路上,從小到大都不曾罵過人的她,今天在心裏把蘇默南罵了個底朝天,都覺得不夠解氣的。
礙于沒有看到有計程車,秦子衿隻好到最近的站台坐公交車回去。
這雖然不是她第一次坐公交車,但确實她第一次擠公交車,看着車上滿滿當當的人,秦子衿不太想上,但又因爲蘇默南住的别墅地帶是特别有錢人才能住得起的,有錢人都是自己開車,誰會擠公交車,所以隻有一輛公交車是路過那個地區的,而最後一班車就是九點半,正好這班車就是最後一班。
而且,就算下了公交車站台,離别墅還有十多分鍾的腳程,那段路也十分冷清,周邊都是非常豪華奢侈的别墅,也隻有偶爾有幾個巡邏的保安。
秦子衿費了好大勁才擠上車,卻站在門口那裏動都不能動一下,瞬間有些生無可戀了,還好站在她周邊的也是三個女性,她倒沒什麽其他的顧及,但心裏還是有些氣悶。
畢竟促使她來擠公交車的罪魁禍首就是蘇默南那個小心眼的幼稚鬼。
就允許他天天擺臉色給她看,就不許她生氣嗎?
這明顯就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啊!
憑什麽啊?
過了五六站,車子裏漸漸空松了下來,秦子衿也就松了口氣,往車子裏面走動了下,等車子裏響起一道好聽的甜美聲音說到了青楦别墅小區時,秦子衿才下了車。
然後又望着那條通往青楦别墅小區清冷的漫漫之路,秦子衿重重的歎了口氣,那顆往日原本溫和平靜的心瞬間變得無比暴躁,真想把蘇默南胖揍一頓。
由于這條路是一個陡坡,雖然不是很陡,但是真的很長,走到一半,秦子衿就開始喘了,想她以前在學校宿舍住着的時候要晨跑也沒這麽累過。
巡邏的幾個保安在看到她時,還笑着打了聲招呼,秦子衿也隻是笑笑,沒有接話。
直到看到那棟熟悉的别墅時,秦子衿就感覺比看見自己親媽還要激動幾分,腳下的步子不由的加快,看到别墅裏面燈火通明,那股被壓制住的怒火‘噌’的一下爆發了起來。
重重的打開門,到了玄關處,把腳上的平底鞋一甩,赤着腳走了進去,剛走到客廳就看到蘇默南正若無其事的端着咖啡,翹着二郎腿,腿上還放着一個白色平闆,樣子閑适極了,聽到聲響,眼眸慵懶的一擡,淡淡的啓唇:“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