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小姑子的性子也有些冷淡,不喜說話,對任何事情都不會表現得太明顯,但和她交流過幾次,總覺得她不難相處,人也挺好的,還和她說過蘇默南這個人的喜好。
她說,她哥這個人有點小潔癖,不太喜歡别人碰他的東西,尤其是私有物,還說如果兩個人吵架了,也不要第一時間去和他低頭,不然她哥可能會一個不小心蹬鼻子上臉給她看。
起初她聽着就覺得好笑,哪裏妹妹當着嫂子的面這樣诋毀自己哥哥的,也就是那個時候,她們姑嫂的關系才漸漸明朗了起來。
隻是蘇硯郗才從學校畢業出來沒多久,現在又在創業期間,律師所也還沒有穩定下來,忙的緊,她也不好去打擾她。
現在看到盧婕開着他的車子,這讓秦子衿有些疑惑了起來。
盧婕開車回到公司,就見蘇默南已經開完會回到了辦公室,心裏一頓,走進去,颔首輕聲道:“蘇總,您要的文件我給您帶來了,成總那邊是已經結束了嗎?”
“爲什麽那麽久?”蘇默南觑着眉頭,面上有着明顯的不悅,也沒有去理會盧婕的問題,而是駭然反問,眉宇間籠罩着抹陰霾,深邃的墨瞳裏也浮着層冰霜。
盧婕面上狠狠一滞,知道他這是動怒了,也知道可能是這份文件沒有及時送達才導緻成總那邊的會議提前結束了,後背不禁沁出絲絲冷汗,垂着頭,顫抖着聲音道:“對……對不起,蘇總,我已經是用最快的速度去了,隻是……。”
“隻是什麽?”蘇默南現在的心情十分不爽,這個單子丢失意味着就是拱手把八百萬送給其他公司。
“隻是……可能是夫人不太知道這文件放在哪裏,找的時候話費了些時間,再加上現在已經接近中午了,路過的那兩所學校也都放學了,有些堵車,所以才晚了,是我做事不力,還請蘇總責罰,讓公司受到損失。”盧婕面露難色,忐忑不安的看着蘇默南,眼神裏也是委屈至極。
蘇默南聽到她提到秦子衿,眉頭觑得更加緊了,面色也是一哂,但神情上卻十分鎮定如常,沒有過多的起伏,眼底也是十分平靜。
“下午給成總打個電話,你自己親自跑一趟,把這份文件交給他。”沉默了許久,蘇默南覺得還是不能把這八百萬拱手讓人,這眼看着都要進他口袋了,哪裏還有拐個彎送給别人的道理,再說,之前他準備了那麽久,可不能白費,這種虧本的買賣他一向不屑去做。
“是。”見蘇默南沒有繼續追究她送文件送晚了的事情,盧婕也是松了口氣,隻是他不追究的原因到底是因爲她提及到了秦子衿還是别的就不知道了。
但她也不是傻子,這時候要是去追問,那不是自己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隻能領命,回想起今天下午和晚上的安排,小心翼翼的問:“那蘇總,下午您還去建鹿那邊查訪嗎?”
“不去了。”
“那董老晚上的宴會?”
“去。”
“那女伴……。”
蘇默南微微頓了下,原本敲打着桌面的手指也停了下來,抿着薄唇,冷聲道:“你去安排其他的事情,這件事情不用你管。”
盧婕心裏‘咯噔’一響,以往出席任何晚宴和酒會,她都是他最穩定的女伴,因爲是秘書的原因,當他的女伴也成了理所當然的事情來,站在他的身邊久了,她自己都有些分不清現實了,所以現在聽到他這樣說,這女伴的位置估計是有了變數,難免有些恍惚。
但她又不能表現出來,隻能強裝冷靜,輕輕颔首了下:“是,那我這就去安排。”
待盧婕離開後,蘇默南就開始琢磨晚上女伴的事情,要叫上秦子衿嗎?
一想到她,腦海裏不由自主的就浮現出那張帶着明晃晃和煦笑容的俏臉,按理說他現在結婚了,帶妻子出席晚宴是最合适的,要是這個時候還帶别的女人,肯定會落人口舌,現在無良媒體多得是,随便一兩句報道就能鬧得滿城風雨,而且這些不好的新聞要是飄到老爺子的兒子多裏,對他未必是好事,恐怕一頓訓是少不了的。
蘇默南活了二十八個年頭,第一次爲這種晚會該帶什麽樣的女伴去而感到頭痛。
中午簡單的吃過飯後,蘇默南也沒有休息,全身心的放在工作上面,下午三點多,盧婕從外面回來和他報備了那件事情的進展。
蘇默南聽後,難得挑動了下眉頭,俊容上的冷意也緩和了許多:“既然成總這樣說了,你讓人把樣闆全部準備好好,明天上午連帶着合同一并帶過去就是了。”
“好,我明白了。”見蘇默南不再冷着臉,說話的口吻也帶着幾分愉悅之意,她心裏也就松了口氣,總算把這件事情給抵過去了。
随即就讓其他小秘書給蘇默南送上了一杯牛奶。
蘇默南睨着那杯牛奶,神色難定,讓人捉摸不清他是喜是怒,盧婕心裏也在打鼓,見他沒有要喝也沒有要說話的意思,硬着頭皮道:“蘇總,休息間那邊的咖啡豆已經沒有了,新來的秘書也不知道,所以沒報備上去采購,所以,您将就下。”
蘇默南下午三點半準時是需要喝點東西的,這點全公司上下都是知道的,隻是今天偏偏不湊巧,沒有他喜歡的咖啡豆了。
看着這杯牛奶,忽然就想起了早上吃早餐時秦子衿說的那番話,連帶着他現在對牛奶是心生反感了起來,直接把牛奶往前面一推:“拿下去。”
“蘇總……。”盧婕詫異的看着他。
“别讓我說第二遍。”
“是。”看他陰沉着臉,盧婕也不再多說什麽了,畢竟蘇默南她是不敢惹惱的,惹惱了到最後受罪的還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