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硯郗抿唇,眯了眯眸子,她想問的問題都還沒來得及問,壟斷心裏的思緒,看向中年男子,淺笑道:“多謝龍隊,不過……我看她現在這個精神狀态……。”
龍隊聽言,對她點了點頭:“今天上午我就向上面請示過,有叫來一個心理醫生來給她做檢查,她有抑郁症,而且應該有些年頭了,外人很少看得出來而已。”
“抑郁症?”蘇硯郗很詫異的看着他,覺得不可思議,平時和她接觸起來,是真的看不出來什麽。
“是啊!目前的情況來看,好像又嚴重了些,心理醫生說,她潛在的壓力很大,但現在就有種如釋負重的感覺,整個人看上去都放松了不少。”龍隊歎了口氣,猶豫了下:“開年移交法院後,這些情況可能會對她量刑造成影響。”
蘇硯郗身爲律師,自然是知道當法官量刑時會根據各個方面再來量刑,處理得這個案子比較特殊,身上有三起官司,被告是她一個人,而原告卻有四個。
沉默了一分多鍾後,蘇硯郗突然擡眸笑道:“龍隊,我能不能再拜托你一件事情?”
“嗯?”
“我想見見王鬼和李勝,他們兩個現在還在你這裏關着吧!”看出了龍隊臉上的疑惑,蘇硯郗笑着繼續道:“我想你的人應該審問過他們兩人了,和我這個案子是息息相關的,而且……我是他們那個案子的辯護律師,現在見他們一面應該不會違反規定吧!”
龍隊知道王鬼李勝和蘇硯郗的案子有關系,但讓他詫異的是,她居然會做他們兩人的辯護律師:“你給他們做辯護律師?“
蘇硯郗笑着點頭:“他們這起案子到時候肯定會公訴,一公訴,肯定會找願意接這個案子的律師,我現在自願接,豈不是省了你們很多事情嗎?他們這個案子雖然和我有關系,但沒有直接的關系,我給他們辯護也沒什麽不妥的。”
她的話讓龍隊無從反駁,隻能無奈的笑着同意了。
王鬼和李勝是分開見的,蘇硯郗先見了李勝然後在見了王鬼,兩人在看到她時異常激動和興奮,還以爲她當時的話隻是說說而已,現在看到她真人,還聽她說已經在處理他們賭債的事情後,差點沒跪下來給她磕頭道謝了。
從警察局出來時已經将近五點了,與進去時的心情不一樣,此刻多了幾分惆怅,卻也夾雜着幾分愉悅,畢竟在她心裏堵了三年的口子現在終于有了愈合的迹象了。
仰望着天邊的落日,雲彩也被它渲染成了橘紅色,折映在她的俏容上,顯得十分明豔動人。
冰涼的北風徐徐吹過臉頰,蘇硯郗慢慢收回思緒,稍微打了個冷顫後上了自己的車子,然後給莫白發了條微信,詢問伊遙和申垣灏的情況。
莫白給他回了‘OK’的表情包,蘇硯郗就明白,看來他們兩個目前進展得還算不錯,莫白又發語音過來詢問關于楚璃的問題,蘇硯郗想了下,回道‘一兩句也說不清楚,明天律師所我再和你說吧!晚上你們一起吃吧!我就不過去了’。
和莫白聊完天後,蘇硯郗就直接退出微信的頁面,點開通訊錄撥通了陸景衍的電話。
此時陸景衍在席季琛的辦公室裏坐着喝紅酒,一邊聽他處理工作上的事情,一邊聽他訴苦,而且想走還走不了,席季琛就是不讓他走,還說他一個人太孤單太無聊了,得讓他陪着。
看到蘇硯郗打來的電話,心裏自然是高興的不得了,二話不說就接了起來:“嗯?”
“你在哪呢?”
“老席這裏。”陸景衍瞥了眼正在用異樣目光看着自己的席季琛,毫不在意,繼續輕聲問:“你呢?那邊聚會結束了?要我去接你嗎?”
“不用,我剛從警察局出來,就想問問你在哪……。”
“警察局?”陸景衍一聽,神經立馬緊繃了起來,‘嚯’的一下就站了起來:“出什麽事了?怎麽現在才給我打電話?你人沒事吧?”
蘇硯郗啞然:“你就不能讓我把話說完嗎?”對于他的過分緊張,她覺得無奈卻也覺得暖心。
“嗯?”
蘇硯郗歎了口氣,把下午的狀況簡明的和他說了下,陸景衍也算是聽明白了,但聽到她說伊遙患有抑郁症時,眉頭不由的觑起了起來。
“你晚上要和席季琛一起吃嗎?”
“沒,和你。”
“那就在我家公寓旁邊那家餐廳吧!我等你。”
“好。”
坐在辦公椅上簽文件的席季琛看着他挂了電話,眯了眯眼眸,将手中最後一份需要簽字的文件簽好,丢給辦公桌前的秘書,然後起身走到沙發前,雙手抱胸問:“你不要告訴我,你現在打算重色輕友把我丢下,出去和你老婆共享燭光晚餐。”
“你不是忙嗎?我就不打擾你了。”陸景衍放下酒杯,悠閑自得的起身。
“不是,我說你這重色輕友的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你還想怎樣?我陪你在這裏坐了一下午了,還想讓我陪你睡?”
“我擦,你别惡心好不好?”
“那就行了,走了。”
陸景衍往門口走,背對着他揮了揮手,剛要伸手拉開辦公室的門,門就突然被推開,差點撞到了他,從門外慌慌忙忙跑進來抹黑色的身影,看到他,連忙停下腳步歉意的颔首:“抱歉,陸少,我沒……。”
陸景衍擡手示意他沒事,男子便立馬繞開陸景衍走到席季琛的身邊,打算附在他耳邊說什麽,卻被席季琛一把推開了:“有什麽事大聲說,這裏又沒外人,說,又出什麽天大的事了,老子還能承受得住。”
“是……是這樣的,剛剛老五那邊傳來消息說,好像……看到了阮小姐。”
“什麽?在哪?”一聽,席季琛立馬收起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立馬變得嚴肅了起來。
“阮小姐其實還在T市……。”
“我要聽她在哪,别給老子扯那些廢話。”
“在薛家。”
男子小心翼翼的說完,就見席季琛的俊容上露出少有的怒氣,額間的青筋也爆了起來,黑着臉邁着步子離開了辦公室,甚至都沒有和陸景衍打招呼。
陸景衍雙手插在褲袋裏,也是有些無語,說他重色輕友,現在不知道是誰更重色輕友些。
席季琛在得知阮紫绮的下落後,二話沒說直接開車去了薛家,後面還跟着兩輛車子的黑衣人,這陣勢完全有種要幹架的樣子。
下了車,看着薛家這大别墅,席季琛将西裝外套的扣子扣上,擡手示意後面的黑衣人按門鈴。
薛家的傭人聽到門鈴聲,連忙來開門,在看到這外面站滿了黑衣人,着實吓了一跳,下意識的想去把鐵門關上,但兩個黑衣人用手擋住了門,看向一臉陰沉的席季琛。
席季琛走到門口,漆黑的眸子裏難得促着冷意:“把薛承銳給老子叫出來。”
“席少……。”薛家的傭人見過席季琛幾次,所以一看到是他,就忍不住吞了下口水,側開身子讓他走進去。
席季琛堂而皇之的帶人走進去,一抹痞帥的身影從樓上走下來,看着他和身後的黑衣人,爆了聲粗口:“草,席季琛你他娘的瘋了是不是?這光天化日之下你帶那麽多人到老子家是打算抄家是不是?”
“阮紫绮呢?”
“喲!席總可真會說笑,你自個的未婚妻居然跑我家裏來找,你就不怕别人笑掉大牙嗎?”
席季琛橫了一眼他,沒有搭理他,給一旁的黑衣人使了個眼色:“給我搜,搜不出來就給老子把這裏夷爲平地。”
“草,席季琛,你踏馬有病啊?是想幹架嗎?”薛承銳一聽,立馬炸毛了,走出來指着席季琛的鼻子罵道。
“我再問你一遍,她人呢?”
“你可真會說完笑話,她……。”
“給我搜。”席季琛懶得和他說一些廢話,直接給那些黑衣人下命令。
他早就看薛承銳不順眼了,他們不僅是商業上的競争對手,而且這厮還是阮紫绮的初戀男友兼高中和大學同學,而且好幾次阮紫绮和他鬧脾氣都是跑薛承銳這邊來。
這現在玩失蹤都半個多月了,又跑他這裏來,他能舒服嗎?
“她剛剛從後門走了。”薛承銳看他這架勢要動真格的了,有些氣憤,但也有些無奈,他家老頭還在上面了,要搞出這麽大動靜肯定會打擾到他休息的。
席季琛深深的睨了他一眼,轉身之際還不忘警告:“阮紫绮是老子的人,你以後最好離她遠一點。”
說完便出了别墅的鐵門,給黑衣人們打了個手勢,自己上了車去追阮紫绮那臭丫頭,開出一條巷子,在馬路上果然看到了阮紫绮那死丫頭的身影,席季琛立馬下車,朝那抹倩影暴怒的喊道:“阮紫绮,你特麽給老子站住。”
阮紫绮一聽,回頭看了眼:“你叫老娘站住就站住啊!老娘多沒面子啊!再說呢!那一動不動的是王八,你踏馬才是王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