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璃緊緊睨着陸景衍那張帶着陰鸷還有憤怒的俊容,并沒有回答那個男子的話。
“你們誰打的夫人?”那個站着的男子氣勢淩人的看着蘇硯郗和陸景衍,面部上的表情有些猙獰,語氣也是那種十分嚣張的質問。
“我打的。”陸景衍冷漠的凝視着他,絲毫沒有将他放在眼裏,身子還下意識把蘇硯郗擋在自己的身後,餘光瞥了眼坐在地上的楚璃:“難道你還想替她打回來不成?”
那個蹲在地上的男子這時站了起來,和另外個男子并排站在一起,雙手握拳,發出‘咯吱咯吱’的清脆聲響,蘇硯郗眉頭微動,知道他們這是打算動手的節奏。
而原本跟着蘇硯郗來的那四個黑衣人在看到那兩個男子将手裏的花束和果籃丢在地上沖進來時,就察覺到了不對勁,稍稍遲疑了下也沖了進來,看出了他們這陣風對麥芒的陣勢,迅速走到蘇硯郗和陸景衍的前面,用健碩的身體擋住他們的視線。
“你們想做什麽?打架嗎?”帶頭的那個黑衣人雙手背在身後,挺直腰杆的揚着頭,蔑視的問。
那兩個男子知道目前對方人多,先不說陸景衍他們兩個打不打得過,就現在後沖進來的這四個人他們也是完全沒有把握赢過的。
雙方有着一觸即發的架勢,卻也因兩方都沒有動手而僵持了下來,楚璃也不是個傻的,知道目前自己完全沒有勝率,而且她怎麽舍得讓人去打陸景衍呢!
陸景衍的伸手她以前是見過的,一打二是完全不成問題的。
楚璃從地上爬起來,穩穩站定身子,輕輕擡手将那兩個男子推開,透着面前的‘人牆’看着陸景衍,眼神裏充滿了絕望和悲傷:“阿衍,終究……在你的心目中蘇硯郗才是最重要的對嗎?”
“從前是,現在是,未來也是,不會改變。”陸景衍寫斜睨着她,眼眸裏是數不盡的冰涼和淡漠。
楚璃凄涼的笑着點了點頭:“是,是啊!三年前我就已經知道了,可你覺得蘇硯郗是真的愛你嗎?她并沒有你想象中那麽愛你的,你……。”
“楚璃,到這種時候你還想着挑撥離間嗎?”這次打斷她的是蘇硯郗那冷漠的柔音,她從陸景衍身後走出來,撥開那四名黑衣人,走到她面前:“認命吧!你現在不管說什麽都是徒勞,都改變不了什麽的,我是真的搞不懂你還在掙紮什麽呢?這樣做的意義又是什麽呢?還是說你覺得害我害得還不夠多嗎?又或者說,你害你自己害得還不夠多?如果一旦要是被許楓知道是你自己撞的才導緻流産,你覺得他會怎麽樣?他會接受一個不惜傷害自己親骨肉都要達到自己目的的女人嗎?你自己最好想清楚了。”
“你威脅我?”楚璃微顫着唇瓣,嬌俏的容顔慘白如紙,明顯有些心虛和慌張。
蘇硯郗搖了搖頭:“我這不是在威脅,這是在提醒你,你現在已經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下一步打算怎麽樣?拿起刀砍掉自己的臂膀嗎?你好好的日子不過,偏偏選擇作,不讓别人好過,更不讓自己好過,這到底又是爲了什麽?爲了你心底那點不甘心嗎?還是說,你到現在還奢望坐上陸家二少夫人這個位置啊?你這樣的想法不知道許總知不知道呢!”
“蘇硯郗,你血口噴人。”
“我血口噴人?”蘇硯郗冷笑了聲,一點點逼近她:“那你就最好管好你這張巧舌如簧的嘴,别再來惹我,不然别怪我不客氣,我今天敢帶人來醫院找你,下一次,我就敢帶着警察局的人去你家找你,不信我們就試試看,三年前的那筆帳我們還得慢慢算,所以你目前除了能依靠許楓以外,你已經找不到任何靠山了,我勸你還是好好抓住這根救命稻草吧!别到時候把這最後一根救命稻草都給作沒了,你就沒地方裝可憐賣演技了。”
“你們在做什麽?”蘇硯郗的話剛剛落音,病房門口就突然傳來到沉桑的張揚聲音,屋子裏所有人都聞言轉頭看過去。
楚璃在看到那抹身影時,心裏狠狠一震,面上的慌亂更加明顯了,努力擠出一抹笑走過去:“老公,你什麽時候來的,怎麽都沒個聲響的。”
“有一會了。”許楓走進來,睨了眼蘇硯郗,又看了眼陸景衍,笑着道:“這位應該就是大名鼎鼎的陸二少吧!你好,久仰大名,許楓。”
“許總才是久仰大名,客氣了。”
兩個差不多高的男人面對面站着,兩雙陰鸷的黑眸裏都有着一股令人捉摸不透的駭人氣息。
可楚璃此時心裏卻十分的不安,許楓說他來了有一會了,不知道剛剛蘇硯郗說的那些話他都聽到了哪些,要是聽到了關于那個流産的事情……
後果她是真的不敢想象,默默觀察着許楓的神情,她也沒有看出個什麽異樣來。
但許楓這個人向來都是讓人捉摸不透,性格也是陰晴不定的,他有時候即使知道了一件事情後,就算再憤怒,再生氣,他也善于掩飾自己,不讓自己表露出來,等先給對方下個糖衣炮彈的坑在狠狠将他埋進去,這種手段是他常常使用的,就連她都沒有避免過。
許楓眯了眯眼眸,他在背後調查過陸景衍,也看過他相關的照片和醫學視頻,但這還是他第一次真正見到他,倒是很少人會在氣場上給他一種十分壓迫的感覺。
而此時的陸景衍卻做到了。
“蘇律師和陸二少是來看我夫人的嗎?”許楓笑着收回視線,雙手插在褲帶中,回身坐在不遠處的沙發上,雙腿交疊着,樣子與态度看上去十分的閑适和慵懶:“既然是來看望我夫人的,那……現在是個什麽樣的情況?”
陸景衍眼底閃過抹暗沉,涼唇輕蠕,剛要開口,一旁的蘇硯郗忽然拉住了他的手臂,搶先開口:“我們今天來一來是看望許夫人的,二來呢!是來把我們之間的誤會來解除下。”
“哦?誤會?”許楓挑了挑眉,帶着些許深意的眸子看着她:“蘇律師這話怎麽說?”
“許夫人這次流産的事情我感到很惋惜,不過……要是許夫人想借此事來造謠生事那我可不會手軟了,我明人不說暗話,許總我相信也是個光明磊落敢作敢當的人,昨天晚上你派手下堵截我的事情你應該不會否認吧!現在應該還在警察局關着吧!我想隻要我哥不松口,那兩個人今年這個年可能是要在局裏過了,我在這裏以我律師的名義重申一遍,貴夫人的流産和我沒有任何關系,半分錢關系都沒有,如果你們還想誣陷我或者再來跟蹤堵截我,我會以诽謗罪公開來告你們的,對于這些不實的事情,我不會怕,我們盛譯律師所也不會怕,我們蘇家更不會怕,許總是個聰明人,我說的這些孰輕孰重你應該能掂量清楚,至于許夫人嘛!可能是流産對她的打擊太大,以至于腦子到現在都轉不過彎來,還想着興風作浪,我手裏的錄音,你以爲是白錄的嗎?”
蘇硯郗這番話說得十分不客氣,沒有給許楓和楚璃留半點情面,對于所有的實情也沒有半點隐瞞。
因爲她也沒有必要去給楚璃打掩護,楚璃現在一心想給自己添堵還不讓自己好過,她又不是什麽聖母更不是什麽菩薩要普度衆生,這些警告的話自然是說得直白和冷漠了。
楚璃瞬間覺得自己的呼吸有些不順暢,聽她說完,立馬就去看許楓的臉色,果然,許楓的臉色跟掉進了染缸了一樣,在他擡眼看向自己時,心肝不由的一顫。
“蘇律師……。”
“許總别和我說是誤會,那兩個人不是你的人,如果真不是你的人,那看來是我真的誤會了,那兩人就交給警方算了,我也懶得再出面了。”
“蘇小姐……。”許楓微眯着眸子睨着她:“那兩個人确實是我的人,但我沒有惡意,也沒讓他們對你做什麽不好的事情,隻是想請你過來喝一杯而已,是我手下沒有傳達好我的意思,讓你受驚了,實在抱歉。”
“許總客氣了,我隻希望此類事情不會再發生了,畢竟這事要是被媒體散播出去,與你與我都不是什麽好事,現在話既然說開了,那就行了,許總那兩個人我會出面讓他們出來的,沒有别的事情我們就先告辭了,就不打擾你們夫妻二人的和睦相處了。”蘇硯郗嘴角微微揚起,特意加重後面四個字的,臨轉身離開時,還特意看了眼楚璃,笑道:“楚小姐,你誣陷我推你流産的事情我們現在算是适可而止了,不過……我們的舊賬還得慢慢算,還望楚小姐别太着急了。”說着,直接收回視線,揮了下手:“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