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哭泣，零。”站在病床旁的女人笑着，“哭泣的話，難過的話，小家夥會加速吞噬你的軀體的。不過零也不需要擔心啦，我會爲你重塑一個身體的，那是一個——比以往都要更加美麗與強大的身體。隻不過……零看樣子會不喜歡呢。”
零的發尾開始變紫，仔細看去發尾的紫發還在隐隐跳躍着。不知道秋驚做了什麽，紫色隻爬了那麽一點點，就停止了行動。純白的空間當中傳來了秋驚的聲音：“不要着急啊，小家夥，零終究會完完全全屬于你的。隻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這副畫面開始崩塌，唯一留在腦海當中的是零的垂死掙紮。
“……秋驚大人，晚靈已确認潛逃。”不帶任何生機的聲音開始報告。
無論如何，就是怎樣都看不清楚秋驚的容貌……
“不着急，讓她垂死掙紮一下好了。不過，我對她也沒多大的興趣，我也不希望——”聲音驟然變得冰冷起來，“你在我觀賞零的時候打擾了我。”
“——是。”
晚靈……？
這又是誰？取個這樣的名字，亡靈？真不怕半夜吓死别人麽。
“還需要報告一件事情。”
秋驚的聲音似乎帶着不耐煩：“說。”
“晚靈帶了大部分的實驗體逃脫，逃入了理想國裏面去了。”
空氣仿佛凝固了起來。
“理想國？她還真敢去？裏面的主人已經一山不容二虎了，她此刻去橫插一腳？我真該說晚靈是勇敢還是什麽？不過……她是不是在尋找一樣東西？名爲——「永恒」？”
永恒不單單隻是一個單詞那麽簡單而已，那是——零。
準确來說，是零創造出來的一個東西而已，至今還未确認那是什麽，甚至有人将「永恒」定義爲星圖。掌握大陸一切命運主宰的星圖，它是「永恒」的，永不會被消滅的。除了主宰星圖的高處生靈之外，沒有任何人可以偷窺到天機。
當然這個‘天機’指的并不是人類偷窺到的，之前就說過了，當「天機」被卑微生靈看見的時候，星圖重新組裝出新的未來，引領着人類走向更壞的結局。
隻可惜的是，人類似乎并沒有多少人可以領悟到這一點。
畢竟人總是帶着希望的嘛。
“她是找不到的，它被藏在一個非常隐蔽的地方啊。零，唯有你知道怎麽進入了吧？可惜啊，就算我想要，你也不會告訴我吧？畢竟……現在的秋驚已經讓你很是厭惡了啊。零，你是我最想變成實驗體的一個人。”
在崩塌的畫面當中，那個背影又出現了。她轉過身來，這讓墨多多直接看見了那個人的面容。
和零的容貌幾乎一模一樣！
難道零……沒有變成實驗體？
“你好啊，不小心闖入這裏的……嗯，我不知道怎麽稱呼你了呢。”零似乎有點苦惱，模樣十分可愛，“不過我聽秋驚說像你們這樣的生物是叫做「人類」哦？真是十分有趣了，畢竟「人類」一直都是我們所認爲的最複雜的生物，非常值得研究。”
“你……你不是零吧……？”墨多多有點艱難地開口。
站在畫面對面的女孩輕輕點了點頭：“對嘛，我隻是繼承了零的意識的一組電流而已，并沒有真實的生命哦！所以「人類」是不用怕的啦，畢竟我也傷害不了你嘛。難道你們「人類」都學會這樣防備别人嗎？”
“……”墨多多搖了搖頭，道，“不是的，除了在你全身全心信任的那個人之外，必備的防備是必不可少的。如果這樣讓你覺得不舒服了，我感到抱歉，但爲了我的安全總不能像個傻白甜一樣吧？”
“說的有道理呢。”零輕輕點了點頭，“我就不會去這樣想呢，仔細想想最壞的結局大約就是死了吧？這種感覺從來沒有體驗過，所以我想試試，但有時候又不敢……你們「人類」管這叫做什麽？”
墨多多思忖了一會兒，有點茫然地搖了搖頭。
他也不知道，他從來沒有體會到這種感覺，因爲他還有存在的「意義」所以不能去死。所以十分抱歉不能解決這麽可愛的妹子的問題啊，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對吧？
“啊，好吧。”零咧嘴笑了，“不過你是不能在這裏逗留太久的哦，你應該是不小心闖入進來的吧？畢竟有很多人都會不小心闖入了這裏呢，你也不例外哦。”
“……”忽然零的眼神驟然就變了，“你知道他們的下場是什麽嗎？”
“……”墨多多突然脊背一涼，什麽都沒有說。
“難道你不想知道嗎？哦對了，畢竟「人類」都是貪生怕死的嘛，不管是任何人，都曾擁有過想要強烈活下去的願望吧？”零哈哈一笑，“我知道的，我一直都知道，畢竟我也是繼承了一個人類的意識啊。不管怎麽樣……我都是怪物，都是異類，沒有人會喜歡我……”
“就連秋驚，也抛棄我了啊。”
【廢物你在瞎說什麽！】
不知道是不是墨多多的錯覺，好似在無限的混沌當中聽見了這樣的一句話。
是誰在說話……？
【你現在應該是消失了。】
不是他的錯覺，是真的有人在說話……
“消失？我才不要，我知道零一定不會讓我消失的對不對？”零笑的很開心的樣子。
零……？
她在說什麽啊……
這句話如果把‘零’字去掉的話，勉強還能理解，爲毛加上了一個字，他完全聽不懂呢？唯一的解釋大約就是剛剛說話的是真正的零，而不是繼承零意識的電流而已。
【消失吧。】
‘零’好似被抹去了一般。
留在墨多多腦海裏的，隻是零可愛的笑顔。
再無聲息。
畫面又開始重新組裝。
站在血雨中的少女。
飛揚的發絲，被血雨洗禮。
登上王座的少女。
少女回頭。
那雙眼睛裏面布滿了血腥與危險。
腳踏着鮮血的少女。
美麗的少女。
有人将少女視爲珍寶。
少女失控了一般開始厮殺。
就連天上下的雨也被生物的血染紅了。
“不要，零……”
這句話，好像在哪裏聽過……
弱者的哭泣是很少傳到上位者的耳朵裏面的。
“現在的零，隻能斬殺。”
“零已失控，是否斬殺？”
少年望向坐在凳子上的女人，道：“你想要看見的已經實現了，零已失控，已經被你飼養的小家夥所控制發狂了，你看上去還是……”
“千歲，畢竟人類是很複雜的生物。”秋驚打斷了少年的話，道。
少年面無表情道：“你總是喜歡用這句話來堵塞你不願意面對的現實。”
“……”靠！懂什麽叫做看破不說破嗎？！
“再問你一次，零——”
“是否斬殺？”
“……”
無盡的沉默。
終結沉默。
“是，我确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