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格格感激含笑,卻沒将烏靈珠的話當真,她名紮哈裏,譯爲小石頭;而二妹妹爲烏靈珠,譯爲富貴的女孩兒,從這兩者之間就能看得出來彼此之間的身份地位。
“那就多謝二妹妹了,我先走了。”
烏靈珠将人送走,默默搖頭,“蘇嬷嬷、田嬷嬷,你們說大家族都是這樣嗎?女兒不親近父親,父親又粗心大意的總是忽略庶出。”
“二格格,您要明白嫡庶之别,庶出不管在什麽時候都比嫡出低了一籌;也不是所有的大家族家長都如咱們大人這般敬重嫡妻,也有那寵妾滅妻,縱庶壓嫡的人,這種人還大有人在。”田嬷嬷笑着爲她解惑,“您是烏拉那拉家嫡出的姑娘,福氣大着呢,不用想這些。”
蘇嬷嬷點頭,瞧着烏靈珠已然眉目舒展,眼底的笑意更爲明顯;二格格年歲雖小,卻是看事情十分通透之人,再長幾年,就算嫁給皇子阿哥也不用愁的。
最重要的,二格格天賦異禀,文武雙全啊!她們兩個這麽多年來也就遇到這麽一個天賦好到讓人嫉妒的格格;她們一心一意爲二格格,日後養老也靠着二格格了。
愛新覺羅福晉私底下和她們暗示過,日後不管是進入皇子府邸,還是嫁給宗室,她們都得一輩子跟着二格格。愛新覺羅福晉從根源上斷絕了她們的退路,還将她們綁在了二格格這艘華麗的大船上;她們也是心甘情願的就是了。
身爲包衣家族,能跟個好主子,日後更進一步也不是不可能。
晚膳時間,烏靈珠一如既往去前院陪着額吉阿瑪用膳,飯後漱口,烏靈珠才有時間說話。
“額吉,阿瑪,大姐姐快選秀了吧?”
“嗯,就在今年,怎麽問這個?”愛新覺羅福晉病恹恹的,含笑看向女兒;費揚古放下茶杯,同樣盯着女兒看。
家裏統共兩個姑娘,大格格是個内斂低調安分的性子,與他這個阿瑪不親近;反倒是小女兒從小性子就活潑,愛撒嬌愛玩,他自然将所有的父愛都傾注在她的身上了。
兩人從小不怎麽說話,應該也是不親近才是,今兒個是怎麽了?
烏靈珠抿唇笑道:“大姐姐選秀的時候,阿瑪額吉可有想法?”
“你這丫頭,是你大姐姐找你有什麽目的吧。”愛新覺羅福晉要是現在還看不出小女兒的目的,那就白當二三十年主母了。
費揚古欣慰的笑了笑,兩個女兒雖然不親近,但是能幫的時候也會幫;這樣就很好,都是他的女兒,姐妹和睦就行。
“小烏靈珠,你大姐姐怎麽說的?”
“女兒就知道瞞不過阿瑪額吉,大姐姐想撂牌子回家呢。”烏靈珠笑語宴宴,眼底都是柔和;散去了修士的身份,她做一個普通人,也随着融入這個時代。
愛新覺羅福晉滿意到微不可見的螓首。
費揚古捋着胡子若有所思,“你大姐姐不想宮裏賜婚?”
“不呢,大姐姐估摸着是不想給人做妾。”烏靈珠點頭。
“以阿瑪如今的官位,給她請一個側福晉之位也是可以的。”費揚古雙眼本就銳利,這會兒更爲深邃内斂。
烏靈珠看了看他,搖頭,“側福晉說的好聽是上了玉蝶和族譜的,其實也就是等位高一點的妾罷了,一輩子都沒有可能做正妻的。”
清朝就是這麽個習俗,妾永遠是妾,不得扶正;正妻死後還要另外續娶,側福晉也不可能有扶正的一天,所以,在清朝一定要謹慎選擇。
妾是什麽?在前面幾個朝代,妾通買賣;清朝雖然沒有随意買賣妾侍的陋習,妾的日子也不會好過。側福晉什麽的進門之日還要朝嫡福晉敬茶,那就是自認低人一等,和妾也沒什麽差别了。
“小烏靈珠懂事了,這些事情都明白了;放心,我們小烏靈珠不可能給人做側福晉的。”費揚古大臉帶笑,“我們烏靈珠就算是嫁給宗室,也是要做嫡福晉的,側福晉可配不上我們烏靈珠。”
女兒的天賦比兒子好,他還曾經遺憾過;轉頭就丢開了,兒子女兒都是他的種,女兒也能一樣能爲家族争光。從另一方面來說,女兒天賦好,文武雙全,做妾室确實是浪費了。
他也舍不得女兒做妾。
烏靈珠歪着頭,佯作沒聽懂,“阿瑪,您會幫大姐姐通融一下嗎?”
“自然會的,你大姐姐有這方面的想法,阿瑪自然不會虧了她。”大女兒的不親近,費揚古心裏知道,有了小女兒以後也就丢開了;一心一意寵愛小女兒,如今大女兒第一次開口,他這個做父親的不管如何都要成全她一回。
烏靈珠揚起笑臉,“謝謝阿瑪。”
“謝阿瑪做什麽?再謝也不是你來謝。”費揚古滿心欣慰喜悅,“你們是姐妹,你大姐姐嫁的好,以後對你也是一種助力。”
烏靈珠對此隻笑不語。
轉眼,皇後崩逝孝期已過,大選來臨;費揚古親自朝皇上求了大女兒撂牌,康熙帝知曉後還好奇的問了一句。
“朕記得你家小女兒才是嫡出的。”這麽爲大女兒打算,不怕後院起火?
費揚古笑了,“回皇上,内人賢惠良善,對庶出的女兒也一樣疼;這事兒說來還是奴才家的烏靈珠親自來求的呢,她們兩姐妹的感情不錯。”
康熙帝面無表情看着他吹,大臣家裏是個什麽情況他不是全知道,大概還是知曉的;費揚古家一共兩個格格,庶出爲大格格,嫡出爲二格格,兩人平日都說不上一句話的。
“那朕怎麽聽說你家兩個格格關系不睦啊。”
“誰說的?瞎胡鬧。”費揚古嘴角的笑意掩都掩不住,擡起下巴,驕傲又得意,“前天奴才家的大格格還找烏靈珠玩呢,奴才家的烏靈珠那哪兒都好,在家裏千嬌百寵的,長的可愛,性子溫良,和家裏誰都能處的好。”
康熙帝聽後目露沉思,對烏靈珠多了幾分好感,“說說你家烏靈珠。”
“皇上想聽,那奴才就說說。”費揚古嬉笑道:“奴才家的烏靈珠今年七歲了,武藝比她四哥五格還好,現在還在學習琴棋書畫呢,聽說學的還不錯;從五歲就開始學習管家,今年内人病了,就是烏靈珠接了管家權。那是管的井井有條,比她額娘也不差了,就是平時活潑好動了一點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