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的陸婉已經千瘡百孔，再加上孩子沒了，她應該很難過才對。可後來她偏偏就若無其事地過來了，跟着也徹底把林照從她心裏抹去。
那些事已經過了很多年，好多細節她都淡忘了。
她也以爲自己早就好了，但沒想到林照提起那個孩子的時候，那些不好的往事竟然都進入了夢裏，每一樁每一件都記得那麽清楚。
到底是她從來沒有放下，還是因爲林照提起她才突然想回憶起那些不堪的過往。
這一天上午，陸婉魂不守舍，直到聶之遠過來陪她一起吃午飯。
“你的臉色怎麽這麽差？”聶之遠一看到陸婉，就發現她的情緒不太對勁。
陸婉牽出一抹笑容：“沒睡好的緣故，等吃完飯，我待會再睡一下。”
聶之遠忙着籌備婚禮，可不能因爲也而分心。
聶之遠握着她冰涼的手掌，柔聲道：“那我們快點吃飯。吃完了你消消食，再去睡。”
陸婉反握住他的手，“你的手好暖啊。”
以前她怎麽沒發現呢？
他的聲音也那麽溫暖，笑容也是那麽暖，明明在遇見她之前，他是一個遊手好閑的公子哥兒，沒什麽真心的。
“是你的手太涼了。剛好，天冷的時候我就牽着你走。”聶之遠摸摸她的頭。
菜上得快，聶之遠在吃飯途中一直把陸婉照顧得無微不至。
陸婉就是覺得他特别好，什麽事都就着她。
如果回憶起來，結婚的那兩年，聶之遠一直是付出的一方，等她從林照的悲傷過去中走出來，也在等着她交心。
但她什麽也沒能爲他做。
大約就是在他提出離婚的時候，她才試着挽回了一下他。
這樣的她，其實跟以前的林照有什麽不同呢？
吃完飯，送走聶之遠，陸婉的心情不自覺地更壓抑了些。
就在她低頭走路的時候，有人突然擋在她的前方。
她擡頭一看，是陳笑笑。
“剛才我叫你，你都沒有回應，在想什麽呢？”陳笑笑對她笑得見牙不見眼。
“沒什麽，在想心事。”陸婉強打起精神回道。
陳笑笑跟在她的身後，進了畫廊：“我怎麽覺得你并不是那麽愛聶之遠？你們吃飯的時候我看到了，全程都是在聶之遠爲你服務，你呢，連一點笑容都吝啬給他。如果是林照，你肯定不是這樣，一定是你付出很多，林照在享受你的付出。”
陸婉慢下腳步，看着陳笑笑，眸色漸冷：“你想表達什麽？！”
陳笑笑之前就在跟蹤她和聶之遠嗎？
“難道我說的不對嗎？小婉，你就承認吧，其實你并不愛聶之遠。你所有的熱情和愛情都給了林照，和林照的婚姻破裂後，你整個人就隻剩下一具空殼子。所以當聶之遠願意給你溫暖時，你毫不猶豫就投入他的懷抱。其實你從來就沒愛過聶之遠，是一丁點都沒有！”陳笑笑言之鑿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