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瑾——”
葉瑾回頭,看向叫她的人的方向,那團白霧中漸漸顯現出來一個人,他坐在遠處正在彈撥琴弦,琴弦聲聲入耳,葉瑾心裏的悲傷随着那琴聲漸漸地消散了不少,理智逐漸變得清晰起來,她擡眸朝着那個男人走去,眼神裏的愁雲漸漸消散不少:“離幽。”
“看來這曲清心散倒是幫你找回了幾分清醒。”
離幽淡淡地開口,語氣還是如舊般地毒蛇。
葉瑾此刻還未完全從方才的情緒中抽離出來,她看向他:“你既然知道如何解我剛剛中的迷惘,那麽你也該知道我剛剛所見到的場景,是真還是假了。對不對?”
“你既然知道是中了毒,又何必糾結這些呢?”離幽不答反問。
“我,這對我很重要。我雖不在意我自己的生死,可是若是可能,我不希望任何人因爲我受到傷害。”
“世上之事皆有因果,有因自然有果,你如果這麽執念,隻會讓事情變得更加糟糕。”
離幽說完歎息了一聲:“我請你來并不是爲了讓你看這個,而是想要告訴你,魔盅是很重要的東西,如果十三被人控制,将會發生不可回轉的事情。切記,切記。”說完他揮揮手。
葉瑾就看見一片白霧向自己揮了揮手,然後她睜開眼來,看見的就是坐在自己床邊的夜北。
“小瑾,你終于醒了?”夜北的話剛剛說完,葉瑾突然就傾身保住了他,整個神情很是哀傷:“夜北,你要好好活着,無論發生任何事情,都要好好活着,好不好?”
夜北笑了笑,剛想開口說些什麽。
葉瑾已經繼續說道:“你答應我好不好?”她拉開兩人的距離,認真地看着夜北,一字一句地說道:“就算是哪一天,我離開了你,你也要好好的活着。不許想不開,更不許去死,好不好?”
“你到底怎麽了?”
夜北無奈地笑了笑,看向她的眼神,十分溫和。
葉瑾卻并不理會她的話,隻是要求她道:“我不管,你現在先答應我。”
“我不能答應你。”夜北卻拒絕的很是堅決。
葉瑾瞬間都要被他急哭了:“爲什麽呀,難道我就那麽重要嗎?你不可以爲了我去死,就算我不在了,你也要好好地活着,難道不可以嗎?”
“傻瓜,你别着急。我不會讓你死,也不會讓自己死的。”夜北認真地看向她,眼神很是堅定。
可是葉瑾根本就沒辦法安靜下來,她隻要想到夜北爲了她要去跳崖的場景,她就很難過。
“你到底在害怕什麽?”夜北終于發現葉瑾的古怪了,她似乎在害怕什麽事,非常的害怕。
葉瑾卻開始流淚,“夜北,你先答應我,好不好?”
夜北看着她痛苦的模樣,不忍心繼續讓她塵沉浸在這樣的情緒中,點頭答應道:“好,我答應你。”
葉瑾點點頭,此刻才終于放心下來。
夜北看向她,擔心地問道:“小瑾,你告訴我,你到底在害怕什麽?”
“我沒事,可能就是太累了,做了個夢。”葉瑾笑了笑,想起離幽的話,她反倒不敢把自己看到的事情告訴夜北了。
凡事必有因果,如果她看見是因,告訴夜北很有可能就變成果了,所以她不能說,也不該說。
葉瑾選擇了隐瞞,也被也沒有在繼續問,因爲他始終尊重葉瑾的決定。所以他選擇不問,安慰地将她摟緊懷裏:“做噩夢而已,别怕,我會一直陪着你的。”
“嗯。”葉瑾依偎在夜北的懷中,心中卻在擔心,我害怕的不是你不在,而是我不在你身邊,你會變成怎麽樣…——
毒嬰的事情,葉瑾最終還是決定用宇文若的辦法試試。
畢竟這個孩子被冰封起來也并不是長久之計,就算能夠冰凍一年,兩年,五年,甚至是百年,他最終還是會有一天需要出來面對這個世界。
“你真的做好準備了嗎?”宇文若看着葉瑾祭出聖光宏鼎來。
她打算将他們這幾天辛苦調制地出來的湯藥煉制成爲一味藥丸來,可是宇文若看見葉瑾的神情卻一點也不感覺輕松,她也有點擔心起來。
“嗯,沒事。我可以的。”
“那就好。你開始吧,我和黎先生會幫你護法。”
葉瑾點點頭,然後專心地祭出丹爐來,現在她要煉制的丹藥隻能成功不能失敗,否則他們将又要重新集齊這些丹藥來,會很費時。
她不能讓大家的辛苦都白費掉。
夜北本來是要跟着火舞出去繼續追查刺客的事情,如今好不容易有了點線索,但是他聽見無價說葉瑾今日要煉制一味十分重要的丹藥,就決定留下來。
隻安排了無價和無心去跟着火舞查案,自己選擇了守在北王府。
自從上次魔盅被盜了之後,夜北就很懷疑是北王府被安排了奸細,所以他很擔心葉瑾此次又會出什麽事。
“老師,這位北王妃的确是個厲害人物。”顧臨遠作爲黎甄的學生,也跟着前來打下手。
他看見葉瑾開始祭出聖光宏鼎,眼睛裏不乏傾佩的神情,這種靈力在制藥師裏擁有人的不多,鮮少。
而且即便有這能力的人也大多都是些年老之輩,葉瑾能夠年紀輕輕地就得到這樣的成就,的确不俗。
黎甄得意的看了他一眼,“自然,王妃主子自然是最厲害的。”
顧臨遠微微扶額,很想說,老師你這跪舔的姿勢實在是太明顯了。
葉瑾已經專心開始煉制丹藥了,此刻不能讓任何人靠近她,靠近藥爐,否則一切都會前功盡棄,甚至她如今施展的靈力也會随着煉藥被打斷而遭到反噬。
宇文若深知這個道理,所以最貼身地守在葉瑾的四周,并灑下毒粉,以防止任何人靠近這裏。
很快,三個時辰就過去了。
隻剩下半個時辰,丹藥就要練成了。宇文若,還有黎甄都松了口氣,隻要在堅持最後一刻就好了。
葉瑾的額頭都是汗水,她專心緻志地在煉藥,心中也不斷地告誡自己,要沉穩,不能在這最關鍵的時候前功盡棄。
門外突然傳來了打鬥聲,此起彼伏——
宇文若擔心地看向外面:“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黎甄搖搖頭:“我也不清楚,宇文姑娘在這裏守着,我出去看看。”說完,就迅速地朝着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