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北王妃葉瑾癱了的事早已傳遍了大街小巷,大家紛紛都在揣測着北王會不會休妻另娶之時。北王夜北送了大家一份厚禮,十裏紅妝鋪就的婚宴,足夠盛大,也足夠讓人明白葉瑾在夜北心中的分量。
這才是他們初次感到的甜。
小草和北雁起了個大早爲葉瑾梳妝打扮,她不能走動,自然也就沒辦法自己走動,所以無價和無心早早地就爲她打造了一副輪椅,她隻需要坐在上面即可。
小草爲葉瑾帶好最後一根金玉钗子,眼眶頓時紅了,“明明小姐不是頭次出嫁,嫁的也還是王爺,可奴婢就是覺得想哭,眼淚止也止不住的。”
她的話剛剛落下,北雁也跟着傳染似的也紅了眼眶:“我們王妃主子當真是不容易!”
葉瑾倒是神色最爲淡定沉穩了,她抿着嘴在笑,嫁給夜北她如何能不開心,隻不過這一路走來經曆太多,此刻到并不是有什麽大喜了,仿佛這不過是順其自然,理應如此。
“你們莫哭,你們王爺也會好好待我的!”
“就是。”無價從外面走來,對着葉瑾行禮:“王妃主子安好!”
葉瑾好笑:“你倒是難得的又開始懂得禮貌了!”
無價被這般揶揄,笑着撓撓頭,他最是磊落的性格,“王妃主子别打趣屬下了,屬下是怎樣的人,您還不清楚?”
“對了,前院已經好了,吉時也快到了,王爺吩咐屬下過來接王妃主子過去。”
葉瑾點點頭:“行,我們這就走吧!”
北雁和小草也跟着走到了葉瑾的身後,到底力氣還是沒有的,有些搬擡的地方,到底還是得需無價來做。
無價左右看了兩姑娘一眼,才笑着打趣:“你們這怎麽像是我們王爺逼良爲娼了似的,王妃主子哪裏委屈了?”
“你又胡說。”小草擡手就拽住了無價的耳朵,使勁地扯着,疼的無價在她手下直呀呀的叫。
葉瑾笑了:“你們就是對歡喜冤家,小草,今日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就暫且放過他一馬,改日再算。”
“是。”
小草松了手,還狠狠地瞪了無價一眼。
無價俨然一副妻管嚴的态度,敢怒不敢言,也是慫的可以。歡歡喜喜的好歹也算是落幕了,無價說話間已經推着葉瑾來到了正堂。
夜北一身紅衣長袍站在哪裏,玉樹臨風,風吹起衣袂一角當真仿佛乘風而去的仙人一般,絕世獨立當真再也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詞來形容眼前情景了。
“王妃主子,祝您幸福!”
葉瑾壓低聲音回他:“謝謝。”
隻是短短兩字,主仆情分一場,也算妥帖。
此刻的夜北也發現了眼前坐着的葉瑾,她的臉上蒙着紅色的頭紗,蓋住了那滿臉的芳華清寂,但即便如此,他依舊能覺察出此刻葉瑾的模樣該如那日的一樣,清絕孤傲,可卻是芳華絕對,天仙美人下凡。
夜北買着步履一步一步走到葉瑾的身邊,他走的極慢,極穩,可隻有他自己知道,爲了等這一刻他已經忍耐多久,而眼前的這個女人就是他此生都想用性命來去守護一生的女人。
“小瑾,我抱你拜堂成親。”
“好。”
男人低聲地說,溫和有禮。
女人輕輕地應,清冷的聲音裏是難得暖意,溫和含情-
滿室的旖旎在眼前流轉,而屋頂躺着的人卻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雙目通紅,恨不得将眼前所有的一切,豔紅,笑鬧全部毀滅,通通毀滅。
“看來你當真是動怒了呀!”女人邪魅地聲音入骨,有種天然的風情在耳邊缭繞着,風輕輕地吹過,那聲音極淺,仿似低吟,卻又正好入耳,讓人聽得分明,“也對,換做是我,被人搶走了夫君,也當傷心難過才是。”
無情冷着臉回頭,眼前的女人一身黑色勁衣,看得出來她靈力高強,甚至在她之上,“你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對眼前這對男女是否心生恨意?”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與你何幹?”無情最不喜歡的就是别人揣摩她的心思,自小跟在夜北的身邊,她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揣摩他的心意。
可她又和夜北一樣,最不喜歡的便是别人來揣度她什麽。
眼前的這個女人很明顯是犯了她的禁忌,更何況她雖然對夜北有恨,但這恨卻不足以讓她頭腦不清楚,相信眼前這個女人跑來說這一通僅僅隻是爲了提點她什麽。
所以她到底爲什麽而來,即便不弄清楚,也當清楚,她絕對不是爲了自己。
“傳聞夜北的影衛無情是他的終極武器,如今看來的确如此,你不僅是他自小定親的未婚妻,還自入影衛訓練貼身盡責的保護他,他卻在你的眼前另娶旁人,當真是無情無義至極。”
“就算如此,那又跟你有什麽關系?”無情冷笑着反問。
“難道你就不會想要複仇嗎?讓那個負了你的狗男女不得安甯?”女人不答反問,屋頂之上的風呼嘯而過,配合着女人尖銳地聲音,有種令人心悸的撕裂感。
無情卻冷冷地移過眼神,看向眼前大堂内正在舉行拜堂大禮的兩人,平淡無波的眉眼裏泛起一絲冷意來,她幽冷而又淡漠地問她:“那你想要怎樣?”
女人見無情終于松了口,得意的一笑,她湊近到無情的耳邊,聲音微低,卻依舊帶着潺潺地引誘之意,“想要複仇,我定然會不計一切的幫你。而你隻需要答應我一件事即可。”
“什麽事?”
無情皺起眉頭來。
女人卻松開了她的肩膀,轉身看向遠處:“至于要你做什麽,不日我們主子自然會派人來告訴你。隻是無情姑娘,從你答應我的那刻起,你就再也沒有了回轉的餘地。我希望你能銘記這點。”她說完忽而轉頭對着她淺淺地一笑,那笑意倒是相當明媚,可說出來的話卻冷漠至極:“你當知道我們毒宗的人相當不簡單,方才我已爲你種下心蠱。”
無情冷着聲音問:”你陰我!“
“非也,這心蠱并不能對你做什麽,除非你忤逆背棄你曾經許給我的誓約,否則對你沒有任何的壞處,甚至還可以幫你滋補靈力,無異于上品的丹藥效力。”
“妃櫻自己對葉瑾恨之入骨,爲何不自己來親自動手?”無情斂眉,她怎麽也沒想到自己會連番栽在無情的手上。如果這事換成是妃櫻來談,必然不會如此放松警惕,隻怕剛見面就已經将妃櫻給趕走了。更何談這狗屁的契約。
“區區葉瑾,如何使我們毒宗宗主的對手?我們宗主自然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你隻需知道,葉瑾接下來必然會全力醫治自己的腿,到時候你便可以見縫插針。”
女人說着湊到無情的耳邊低聲說道:“當然我們會讓你神不知鬼不覺的完成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