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愧對自己的師傅。
血蓮藥尊卻并沒有生氣,他依舊慈愛地看着葉瑾:“小瑾你不必如此,人生在世聚散本就是無常的,隻是師傅執念了想要把你留在這裏,親手保護你,不讓外面的人在傷害到你。”
“師傅我知道您是真的對我好!”
“嗯,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最主要是你一定要開心,快樂才好。”
血蓮藥尊說着收回視線,他的手慢慢擡起來,手中不知何時彙聚了一道靈光,拿到靈光四周聚起來的靈力越來越發雄厚。
葉瑾的視線落在他的手上:“師傅這是幹什麽?”
“你不是想知道血蓮幽境的出口在哪裏嗎?”血蓮藥尊說着擡起空閑的另外一隻手然後指着那團靈光之中,裏面漸漸清晰地展現出血蓮幽境的全景圖來。
“路口就在出口,至于開啓的鑰匙,就是你啊,小瑾。”——
妃櫻收到消息知道葉瑾才是那個真正的出口鑰匙,立即帶着假夜北前往血蓮幽境的出口。
夜北,十三以及葉綏已經等候多時。見到妃櫻他們前來,眸光中卻沒有絲毫的詫異,彼此四目相對,都明白現在等的人隻有葉瑾。
隻不過血蓮藥尊帶着離塵還有假十三先出現了。
兩個十三面面相觑,都有撸起袖子上前就要何必幹架的意思,隻不過都被彼此身邊的人所拽住。一邊是離塵,一邊是葉綏。
曆來沖動成性的葉綏竟然會有這麽冷靜的時候,倒是讓在場的人感到詫異了。
“你放開我!”十三的表現異常暴躁,他雖說是個翩翩公子,也講究個做人做妖的氣節,但是現在這樣的情形,被人假冒實在是難以忍受。
思及此,他的表情變得愈發猙獰起來,“葉綏你别逼我跟你先打一架!”
葉綏暗罵一聲,“誰怕誰啊,關鍵問題是現在這種時刻咱們得一緻對外好嗎?”
這話他說的聲音很低很低,十三自然是沒有聽見的,也就難以冷靜。倒是兩個夜北都淡定自若的站在那裏,頗有幾分相得益彰的意思。
這場面大家都顯得很怪異。
血蓮藥尊的眸光卻牢牢地鎖定在夜北的身上,似是打量,又似是在尋思着什麽,然後良久,他才淡定地開口:“你就是夜北,小瑾丫頭喜歡的人吧!”
“師傅以前見過我。”夜北答非所問。
血蓮藥尊卻捋了捋自己的胡須,放聲大笑起來,“的确的确,我們以前見過的,小瑾被惡龍所害那次,你來救的她。”
說着他收了笑意,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深沉起來:“倒是個很可靠的後生,小瑾丫頭跟着你,我倒也放心,放心。”
一旁的妃櫻聽着這話卻覺得如何都不怎麽順耳了,她走到血蓮藥尊的前邊,這些日子他們從未見過面,但是她有預感,眼前這老頭對她很熟悉。畢竟她曾經占據過葉瑾的身體,身上體内也都殘留着葉瑾的氣息。
“血蓮前輩,久仰大名。”
“我認得你,毒宗妃櫻。”血蓮藥尊回頭,表情從容沒有一絲的詫異,表情也一絲不苟的模樣,一個活了上萬年的老者,應當是這樣的氣度,無論眼前這姑娘做的事多讓人糟心。
“小姑娘倒是個厲害角色,若不是你,血蓮幽境應當也不至于會頹敗至此,你算是其中最大的關節點了。”
妃櫻極爲落落大方的一笑,話語說的倒也是甜的,尊老愛幼這件事做的算是相當不錯:“多謝前輩謬贊,比起您的徒弟葉瑾,我想來應該還是差的遠了,否則您也不會直接關閉血蓮幽境,将我圈禁在此。不是嗎?”
最後那句話她笑得頗爲用力,可見到如今她有多恨,隻差臨門一腳。若不是如此,她如何會兵行險着,在那日刺殺葉瑾,後來反被反噬。不僅将自己的靈魄遺留在此地,還落得個前功盡棄的下場。
血蓮藥尊大笑起來:“即便如此你也不是一樣在此處落得風生水起,還将小瑾丫頭送到了老夫的身邊,你也算是本事了。”
夜北在旁靜靜地聽着,心裏算是明白大落得情況了,看來之前妃櫻會如此輕易的從葉瑾的體内出來,應當也是血蓮藥尊老前輩殘留下來的神識作怪,隻不過即便隻是神識便已經厲害至此,也算是本事異常高深了。
妃櫻的話被血蓮藥尊一噎,在怎樣厲害的唇舌也擋住棉花一般的回彈力,仿佛最後怼的所有事情都變成反射,應證着她的确不如葉瑾。
葉瑾有本事隻依靠提示走到此等地步,的确相當厲害。若是她捅她這般年紀,想必肯定不能達到如此高的造詣了。
未來可期,大約說的是葉瑾這丫頭了。
“大家就不妨敞開來說,既然葉瑾要走,血蓮前輩就放我們離開,大家也省的麻煩,如何?”妃櫻打起精神來,直接開誠布公,來此地她也是費了些心神。否則還沒出來,就該被血蓮藥尊所設下靈界所傷,他似乎是早就料到有此一步,所以早早設防。
之前妃櫻被葉瑾封住記住大穴,相當于封印了她的大部分靈力,如果強行運功,于她根本無益,所以她才會主動開口求和。
“難道不是你現在根本沒有自保的能力,所以你才來求我們師傅,還有小師妹嗎?”離塵在旁無情地拆穿,他臉上的表盡是不屑。
“你無禮!”
妃櫻身邊站着的夜北,立即上前來,一副捍衛自己主人的模樣,深沉着臉,光是那雙如深井般的水那樣涼的眼眸已經足夠震懾。
離塵下意識地躲開了他的眼神,視線卻正好落在了真正的夜北身上。另外一位夜北的神情淡漠,仿佛什麽都沒有能入他眼裏的樣子。
離塵突然明白,真正的夜北和假的夜北,差别甚大。
血蓮藥尊看着自家徒弟急躁的性子,忍不住教育道:“的确是你太魯莽了,人家的仆人都知道護主,你打狗也得看主人啊!”
妃櫻在旁邊聽着血蓮老頭解圍的話,總覺得有哪裏不太對。
就在她擰着眉頭思考着到底哪裏不對勁的時候,葉瑾姗姗來遲。
她一襲花色的長衫袍子,在微風的輕拂下顯得飄然若仙,大約是因爲她今日不同往日的臉上洋溢着的笑臉,融化了原先身上所泛着的冰冷與疏離,竟然仿佛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一樣。
異常的耀眼,也異常的讓妃櫻感覺到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