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這段時間的習慣,無論再累,隻要見到她的那刻,立刻就能将心中的疲憊消弭幹淨。
隻不過沒想到撲了個空,下意識地就開始緊張擔心起來:“來人——算了,退下吧!”他叫來了人,可又想起來他讓阿若出府玩去了。
“天色已經黑了,還沒回來,你這丫頭是不是恃寵而驕了,以爲我不會生你的氣對不對?”
青雲這才察覺等待人的滋味是這樣的,心裏惴惴不安,期待着她下一秒出現,充滿希望,下一秒等來的就是絕望,這種感覺令人很窩火。
“丫頭你要是在不回來,下次我就不讓你出府了。”
可任由他是威脅,還是寵溺,怎樣的話都并未等到阿若回來。這一夜很漫長,他告訴自己阿若或許是貪玩罷了,玩累了就會回來的,他平日裏讓阿若等的更晚,現在換他來等,阿若肯定是故意給他個教訓。
隻不過這一等,一夜就過去了。
等到天亮,宇文若和雲鴿都沒有回來。他這次是真的相信宇文若出事了,否則他不會徹夜不歸的,站起身來,即便一夜沒睡,可他依舊還是那個公子端方的天人,隻能讓人仰視。
“來人,挖地三尺,也要将阿若昨日所逗留的地方都一一查明,禀明給我。”
他很清楚,阿若出事有自保的能力,她擅于用毒,想要害她的人必然在她那裏讨不到好處的。隻不過若是那群人志不在此隻是抓她,那麽依照阿若的性子必然會跟他們虛以委蛇,暫且保住自己的性命再說。
阿若曾經同他說過的:“如果若是我出事了,臨死前阿若就是爬也爬到公子的身邊,我要讓公子知道,阿若死也是要死在公子身邊的,絕不落旁處。”
那句話的震撼至今還印在腦海裏,可是如今想來他卻一陣心悸,害怕,害怕,等來的隻是阿若的一具屍體。
“公子,門外有人送來一封信!”
管家從外面急匆匆地跑進來,他已經聽說阿若姑娘失蹤了,聯想到這封信或許與阿若姑娘的行蹤有關,所以他立馬前來給公子送信。
“要見宇文若,來找我。”
信中内容隻有區區幾字,不過落款出一朵石榴花卻十分的鮮豔奪目。青雲心中頓時明白了,他吩咐道:“傳令下去,叫那些人回來,另外我去将軍府赴約,若是一個時辰未歸,将軍府内的人一個不留。”
“公子您這是——”管家從未見到青雲這般嗜血殘忍的模樣,可見他是真的動氣了,可是聽他這般語氣,難道是要去一身犯險嗎?
“好了,不必再說。”青雲說完已經轉身離開。
偌大的将軍府裏因着府中并沒有将軍,硬生生地被甯越縣主給養成了一個文官家的宅院,四處花香四溢,華美繁複之相,美則美矣,卻處處都透着精緻還有奢侈。瞧着那吃穿用度,不知道的還以爲是在皇宮内城裏,這樣的情景說不是剝削民脂民膏了,隻怕也沒人相信。
隻不過這處宅院就像是一座精緻的牢籠,裏面關着的全部都是正值年華的女人們,而這些女人又同時被另外一個女人不斷的折磨着。所以這不是個金窩窩,而是個深淵,泥潭,讓人越陷越深的沼澤。
“夫人,您這是在想什麽?”伺候在側的丫頭是花三娘自己花重金買回來的,這恩典卻是她被甯衡折騰到三天三夜下不了床換來的。
她美則美矣可是卻較弱的很,甯衡剛娶她進門的時候,還是專寵。後來見着她身體時不時的小病,便漸漸的來的少了。她的事情鬧的極大,甯越根本不可能放過她,當初失掉的面子,她一直在想着法子的來報複回來。隻是現在北王,北王妃在此,所以甯越暫時不敢輕舉妄動。
不過現在的花三娘也不并不懼怕她,她現在有那個女人的幫忙,身邊伺候的人,明裏暗裏保護她的人不少,各個都是高手。那個女人的目的到底是什麽,她猜不透,不過這一切都沒有關系。隻要她能助自己達成心願便好。
花三娘站起身來,一身的水袖長袍曳地而起,她的身姿經過甯衡的摧殘後,顯得愈發像是一朵随風搖擺的嬌柳,隻是看着便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憫之心。
“悅蘭,走,去看看我們的貴客。”
悅蘭點點頭,雖然不知道其中意思,不過花三娘是她的恩人,即便是她現在讓她去死,她也是願意的。
在花三娘居住的院落裏有個暗格,暗格之下有處地牢。這裏關押的都是這些天明裏暗裏來欺負過她的女人們,唯獨隻差甯衡還有甯越兩姑侄。
“夫人饒命,夫人饒命啊 ,我知錯了,我知錯了。”那些女人早就被欺負的慘了,身上的衣衫破褛,還有那根本遮不住的傷痕,看起來憔悴不堪,傷痕累累。
花三娘得意的一笑,那些傷痕就仿佛是她的救贖,讓她全身心的抑郁都瞬間變的舒暢起來。那個女人說的沒錯。壓抑着自己的天性太痛苦了,她現在隻想讓自己随心的活着,隻爲自己,不爲别人。
還有,讓那些曾經傷害過她的人,全部都臣服在她的腳下,任她踐踏。
“夫人,到了。”
很快她們就走到了一處僻靜的牢房裏,這間牢房裏是單獨封閉的,沒有人知道裏面被關着的人是誰,隻有關她的人。
花三娘想到自己這些日子的痛苦都由裏面的女人帶來的,她的心裏就仿佛有個惡魔在不斷的撕扯着她的靈魂,告訴她現在,她就應該沖進去把人給殺死。
“不,殺死她,太便宜她了,我要好好的折磨她。”
花三娘輕聲呢喃着…然後開了鎖,走了進去。
裏面的人衣衫破爛不堪,披頭散發的模樣擋住了她的大半張臉,很明顯之前她已經被人狠狠地蹂躏了一番,此刻的她仿佛是隻受驚的小鹿,稍微的異動就令她整個人縮成一團,不敢動彈。
“聽說你剛來的時候很傲氣,所以我吩咐手下的人好好招待了你一番。怎樣,你現在還覺得自己高高在上嗎?”
花三娘滿臉都是折磨人的快感,她看到眼前的女人越痛苦,她的心就快樂一番。她倒是要看看,那個男人知道她如今變成了這樣,他還會不會要她?
“你…你到底,是誰?”
女人斷斷續續地開口,嗓音嘶啞,聲音裏卻還帶着英氣,以及果斷的恨意。
“你當真不認識我了?”
花三娘不屑地說道,裝傻嗎,她倒是要看看她曾經踐踏過的人,現在高高在上的站在她的面前,她臉上的表情該是多麽精彩。
“來人,幫她把頭發整理整理,我要讓她看清我的樣子!”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