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早早的伺候完夜北喝完藥之後,她就被人送回了自己居住的院子裏,送來了新做的衣裳,算不得名貴。但在臨單來看,已算是上等的好東西了。
月景還是有幾分受寵若驚的,尤其是在夜北今日幫她擦藥酒之後,她感覺自己好像對夜北的心思愈發重了…
單單現在想着想着,臉就開始發紅,發燙了…
“你思春了嗎?”
小草不知道什麽時候繞到了她的身後,睜着一雙清亮的眼睛看着她,若不是如此,月景都要懷疑她現在已經恢複了清醒神智。
月景笑着搖搖頭,又覺得自己是想多了。“你如何知道這個詞彙的?”
“我聽那些人說的。”
小草一副無知無畏的模樣,還繼續問道:“那你到底是不是思春啊?”
月景:“…”
最怕的就是不懂事得人,不依不饒的追問你,很無趣,但是你偏卻還有苦說不出,大約形容的就是現在月景的狀态。
“到底是不是嘛!”小草繼續問。
月景立刻捂住了小草的嘴,“不是,不是,不是。”連續說了三遍,才停歇。
小草才失望地低下頭:“哦…”
月景笑着問:“你很失望啊?”
小草似乎在很認真的思考着什麽:“我聽她們說你要嫁給王爺了,可是王爺不是王妃的嗎?你要是嫁給王爺了,那你是王妃嗎?”
這話看起來毫無邏輯可言,可是卻正中月景的内心,她的心思一片複雜,将心底的那股甜蜜瞬間沖散無疑,她看向小草,神情裏是難得的認真:“你爲何會覺得我是王妃呢?”
“王爺的妻子難道不是王妃嗎?”
“原來如此。”月景失望地收回眼神,她笑了笑,笑意略顯苦澀:“小草,你相信嗎,這個世界上有種魔法,可以将兩個人兌換身份,一個人可以變成另外一個人。而王妃也是這樣,我不是王妃,但我會是夜北的妻子。”
“妻子?”小草的眼睛裏都是對這個詞的疑惑。
月景回過神來,笑了笑:“也對,我好好的對你說這些幹嘛,你隻怕也聽不懂。”
夜漸漸深了,月景按照吩咐穿上紅色的大褂等在房中,不管怎麽說,今日都是她同夜北的大喜日子,即便隻是個妾室,卻也是得走走流程的。
到很晚了,夜北才從外面進來。他的周身都帶着夜色的涼氣,随着他的走近,月景頓時感覺到自己被那股涼氣包裹起來。
她止不住地打了個寒顫。
“怎麽,冷呢?”夜北敏銳地察覺到她的異樣。
月景擡手捂了捂自己的鼻子,搖搖頭:“奴婢沒事!”
夜北的眼神在她的臉上停留,鼻頭都被她給揉紅了,很明顯她是有些着涼了。“何需逞強?”
“今日好歹是我同王爺的大喜之日,奴婢自然是期望能同王爺琴瑟和鳴,百年好合的!”月景說着就朝着夜北走了過去,兩個周身都寒冷的人,靠近的瞬間都感覺到了對方身上的寒涼。
夜北下意識地避開了她的靠近,“既然着涼了,就先躺着吧!本王且先回去。”
“王爺當真要走?”月景紅着眼眶,看起來像是一隻小兔子般,可愛中透着可憐。也不知道是凍的,還是她真的在向自己吐露着委屈。夜北一時竟然也看不透她現在心中到底是何想法了,腳步卻很誠實,停下來,看向她,等待着她的下文。
“今日是我與王爺的大喜之日,若失王爺現在從我房中離開,隻怕明日整個院子裏都該盛傳我失寵的消息,那些人定然會四處穿我的笑話,既然是如此,那我還不如當王爺的使女便好,這樣至少還落得個本分的名聲。可是現如今,現如今…這般,我還不如死去了算了。”
這番話說的當真是凄婉的很,夜北在旁看着都不禁有幾分動容。擰了擰眉頭,薄唇微張:“既如此,本王今日就歇在此處。”
“爲了不讓王爺沾染了我的病氣,今日王爺睡床,我睡軟塌即可。”
“你倒是懂規矩!”夜北看着月景說道。
“奴婢也是爲了王爺着想。”
女人繼續委屈巴巴。
夜北心中生起一絲憐愛之情,竟然不忍在看,點點頭:“既然如此,那便這樣安排吧!”
月景心下頓時松了一口氣,簡單收拾收拾,就在軟塌上躺下了。
房中的蠟燭并未熄滅,今日是大喜日子,房中的蠟燭要長燃。
屋子裏突然多了個人,月景根本睡不着,她翻了個身,軟榻的位置正好可以瞧見夜北的那張俊臉,他閉着眼睛,氣息安穩,很明顯已經睡着了。
眼前的男人眉目俊逸細緻,好看的皮囊十分的吸引人的目光,隻不過那個人白日裏睜着眼的時候,一雙眼睛裏透出來的疏離還有冷漠,頓時将人阻隔在外。若是叫那些女子瞧見這樣的夜北,隻怕爲了他生,爲了他死,都是心甘情願的吧!
不知道是怎樣的心思作祟,月景竟然從軟榻上站了起來,邁步走到了夜北的身邊,她半蹲在床邊的腳墩上,指尖輕輕的在夜北的臉色摩挲着,也不知道爲何,心突然變的很痛,很痛…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輩子欠了你的,分明有機會可以走,可是我就是不願意。看着你對這個那個女人好,看着身邊的人都對着那個人好,心裏竟然嫉妒的要命,不顧一切的回來,就是爲了奪回這一切。”
“可是到底值不值得呢?”
一滴眼淚順着月景的眼眶滿滿地滑落,落在夜北的臉上,滑落在他的嘴角——
半夜時分。
月景終于閉上眼睛睡着了。
而原本躺着的男人卻翻身從床榻上起來,他邁步走到了她的身邊。居高臨下地眸子看着睡夢中的女人,閉上眼睛安穩的模樣,依舊普通的沒有任何的特别之處,可是嘴角的那滴淚,卻鹹的要命。
“你到底誰?”
“回來到底又要奪走什麽?”
早上月景醒來的時候,她已經躺在了床榻上,而夜北已經不知去向。
她疑惑地從床上坐起來,不明白夜北到底是何意?心疼她睡在軟榻上,所以半夜抱着她上來,然後跟他同床而卧了?
而且最重要的事情是,昨夜的事她竟然半點都未曾察覺,而且也沒醒過來。
難道她昨日睡的真的有那麽沉嗎?
門外傳來敲門聲,是夜北給她安排的丫頭青宴。
“景夫人可醒了,王妃來看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