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瑾本來就沒想過不出門,對她來說,那條已經記熟的路在走幾遍更好。更何況她也想多跟宇文若相處,以便于知道更多關于青雲公子的事情。
而且她剛剛也就是故意逗逗宇文若的,故意說的不去。後來在見到她小心緊張的樣子,才又哄着說道。她剛剛答應就被宇文若拽出了門。
也不知道是不是宇文若這次沒有太防着她,她竟然感覺自己這次比上次出來時更加清明不少。
隐隐約約地她好像聽到了流水聲,還有門口買菜的在吆喝的聲音,嘈雜的聲音很多很多——
葉瑾總覺得今日的一切都有些奇怪,就好像她們的一言一行都在别人的監視中一樣。
跟她走在一起的宇文若卻并沒有發覺,葉瑾也就懶得提醒她什麽了,畢竟她連自己住的地方都不清楚。
很快她們就來到了聽書樓,說書的人正巧接的還是上次那節在說道着,隻不過說話的人換了個人,也不太記得住面向,但是葉瑾卻能分辨的确是換了另外一個人。
“怎麽換人呢?”葉瑾疑惑地說道。
宇文若現在根本志不在此,一邊不停地張望着眼前的人找尋着,一邊心不在焉地回答她的話:“管它呢,反正故事說的好聽就好了,管他是誰說的呢。”
“我看你是一心想要找那個面具男吧!”
“對呀——你看,就是他——”葉瑾擡頭也看見了對面站着的玄衣公子,他雙手背在身後,正在專心緻志的聽戲。似乎是感覺到她們正盯着他在看,所以他擡起頭來。
那張面具蓋住了他的大半張臉,隻露出來一雙眼睛。那雙眼睛深幽不見底,一看便知道不是個普通的人,尤其是那雙落在她身上的視線,葉瑾總覺得有點熟悉。
“瞧見了嗎,他好像在看我啊!”宇文若興奮地說道,小女孩心思盡顯。
葉瑾收回視線來,避開了那個男人的眼神,又專心地聽戲來。上次她陪着宇文若來,也零零散散地聽了一些戲詞,大意就是講有對小姐公子相愛了,小姐家貧,公子家富貴看不上門第不高的小姐,所以百般阻攔。但是公子還是排除萬難的将小姐娶回了家,按理來說,小姐嫁給公子之後,兩人應該琴瑟和鳴,但沒想到卻是一波三折。小姐先是被人陷害,後來又幾次遇見了刺客來殺她——
“雖說這小姐運氣好,幾次三番的躲過了殺手,但是公子家中的長輩紛紛開始批出八字,說小姐不詳,會給他們家帶來厄運,正巧在此時公子又莫名其妙的中毒了,所有的矛頭頓時都指向了小姐。”
葉瑾聽着那說書人還故意頓了頓,不肯直接的說出接下來的後續,無趣地說道:“後來定然是小姐離開了公子。”
宇文若難得從對面男子的身上收回神來,喝着茶,好奇地問她:“你爲什麽會這麽說啊?我覺得小姐或許會反其道而行,自己救了公子,這樣也就可以證明自己了不是嗎?”
“人言可畏不懂嗎?更何況你不覺得故事裏都說了,有很多人來殺她,她總是莫名其妙的招惹到這些不好的事情,必然是有人要害她。她如果真的愛公子,就會爲了公子離開的!”
“啊,那這個小姐就太自以爲是了,她隻想着自己的名聲,卻不想那位公子爲了跟她在一起付出了多少,在所有人都勸公子放棄的時候,他沒有放棄。現在公子需要的是小姐陪伴在身邊,而不是自以爲是的好,離開他。”
葉瑾倒是難得聽見宇文若這麽一番超越她平日表現的話,頗爲贊賞地看了她一眼:“不錯不錯,阿若長大了。”
“兩位小姐對這故事各有見解,在下覺得都不錯。”
那帶着面具的男子不知道何時走到了這邊來,似是聽了她們說話有一會兒了,等到她們說完才走了過來。
葉瑾微微擰了擰眉,但是卻并未表現出來,既然是宇文若喜歡的,她該避諱着點好。她收起眼神來,低垂着眉眼,專心緻志地喝茶,和聽戲。
宇文若也是頭次跟男子相處,此刻也有些局促,她放在桌子下的手使勁地拽了拽葉瑾,然後求救地看着她。
葉瑾被她捏的疼了,又好氣又好笑地看了她一眼,然後才擡起頭來,笑了笑,平淡無奇的那張臉看起來卻有種很奇怪的氣質,“公子既然來了就别站着,一起聽戲啊!”
男子見好就收,一身玄袍飄然落下,他已經悠然在她們的眼前坐下。
宇文若紅着臉問:“公子也愛來聽戲嗎?”
這話問的着實有點廢了,葉瑾在旁邊暗暗地想着。正常搭讪不該是問他對這出戲的看法嗎?這樣既有話題聊,也不至于冷場。唉,真的還是個孩子啊!她低着頭無奈地搖搖頭。
“這位姑娘似乎不太贊同那說書人的說法啊!”男子的話題卻突然繞到了她的頭上。
葉瑾擰了擰眉頭,剛剛說書人說了什麽,她根本就沒聽啊,根本不知道要怎麽來回答。她硬着頭皮擡起頭來,既然不知道怎麽說,那就裝傻吧,她裝傻的笑了笑。
“怎麽,姑娘不願意跟我相談嗎?”男子繼續不依不饒地問,明顯就是要找茬啊!
葉瑾被逼的沒辦法了,隻能無奈地看了宇文若一眼,然後打算自由發揮:“也沒,公子想必是多慮了,首先我剛剛搖頭并非不贊成說書人的看法,隻不過想到些心裏的事情,搖搖頭罷了,僅此而已。”
“哦,原是如此。”男子淡淡地說道,一派很自然的狀态。
葉瑾卻被挑起了火,還沒反擊,對方反倒是開始偃旗息鼓了,讓人有火發不出來。
後來那男子就跟故意似的,反倒同宇文若聊的相當歡樂了,兩人在那邊相談甚歡,她在旁邊真真切切的變成了個局外人,這種感覺還這真是令人有些抓狂啊!
葉瑾伸直有種很奇怪的感覺,眼前的人似乎就是爲了故意氣她似的。但是當她仔細地打量他的時候,見不到面具後的那張臉,她也不知道該怎麽來判斷了。
宇文若不知道怎麽跟他聊的,突然就聊到吃的上了,于是三個人順理成章地去了酒樓吃東西。
“這是我最近發現的最好吃的一家酒樓,公子我們就這家了吧!”
宇文若在如意酒樓門口停下,指着眼前的牌匾得意的說道,嘴角兩邊的梨渦一閃一閃的笑的特别的單純。
但是葉瑾卻覺得眼前的宇文若跟剛剛的模樣完全不同,似乎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一眼,她的心裏開始有些隐隐的不安,但是她現在反正是階下囚,發生什麽對她而言其實都不算奇怪了——